手機從江瀝北手中滑落,砸落在地板上清脆而響亮的聲音,valery聽得真真切切,他探頭一看,投過透明的玻璃看到江瀝北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後退了一步,似乎隨時就到下去,隻見他急忙扶住了身後的牆壁,緊緊的靠在了牆壁上,是那麽的無力,valery從屋內看到了江瀝北的舉動,不由蹙眉。他從沒有見過江瀝北這麽失措,不知道南紓到底和江瀝北說了什麽,就這樣從內而外的把江瀝北攻破!


    蒼茫人世,渺渺紅塵,我們時常會佇立在人生的岔路口,不敢迴望消逝去的光陰,可是慢慢的才會發現,那些過往致命的堅強,從來都不曾死去,南紓帶著哭腔的話語,那樣的質問,江瀝北的整個胸腔都蔓延著疼痛。


    已經掛斷的電話,原來他會尋遍那麽多地方都找不到一點兒消息,是因為宋懷錦出現了,那個永遠都在最後出現的人,帶著別人看不清的氣息。


    見到江瀝北許久許久都沒有進來,valery推開了門走了出去,撿起了地上的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掛斷,在看著江瀝北此刻的麵容,在黑夜中有些讓人看不清,


    因為這邊的聲響,在寂靜的黑夜中閃過,門外傳來了叩門聲,valery小跑著去開門,是邵凱和言清,言清推開門看到valery急忙問道:“怎麽了?你爸爸呢?牙”


    valery關上門,轉身指了指陽台上,言清看了看他,眉頭微皺,快步的朝陽台走去,邵凱跟在身後,輕聲問道:“怎麽了?”


    valery看了看邵凱,說道:“我媽咪剛才打電話來了,和他不知道說了什麽。酢”


    “那你媽咪在哪兒?”邵凱眸光微閃的問道。


    “不知道,都是他們在說。”valery轉身有條不紊的泡茶,倒水給邵凱。


    江瀝北見到進來的是言清,微微斂眸,斂去了剛才籠罩在身上的愁緒,迴眸看到屋內的邵凱,“你們怎麽都過來了?”


    “anne在哪兒?”


    言清沒有問詢江瀝北什麽情況,開口就是南紓在哪兒,江瀝北沒有說話,言清怔怔的望著他,說道:“她還在生氣嗎?”


    “她也本該生氣。”江瀝北冷淡的話語,帶著一股寒氣襲來。


    “所以呢?迴家嗎?”言清對著江瀝北的背影一問。


    江瀝北看著麵前的valery,說道:“我又什麽時候有過家?何處是家?多年前南紓曾經說過她是一個無家的人,我從來不信,到後來我才明白,無所皈依便是無家,我也無家!”


    江瀝北的話語算是說的很隱晦了,溫瑜和江啟恆早就氣瘋了,還住在醫院當中,可是江瀝北完全不著家。


    這一次,或許便永遠的離開了。


    江瀝北什麽都沒有告訴言清和邵凱,隻是輕聲說道:“早點休息把,我下去走走。”


    他走下樓,酒店下麵是一個水金湖泊,周邊有著休息的長椅,他坐在長椅之上,修長的手指掩蓋住臉龐,七年以來,江瀝北變得冷清孤僻,醉酒的時候,他時常把手放在眼睛上,長相那麽好看的一個人,笑起來確實那樣的異常苦澀難掩。


    午夜夢迴的時候他總是說:“世界那麽大,卻尋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個你,他眼看著有些人不好意的靠近,就如慢慢的他迴看著徐子熏的麵容越發的像南紓,可是驚醒的瞬間,他還是看清了眼中的不一樣,靠整容形似南紓的人,不止徐子熏的一個,可是進得了他身邊的,確實是隻有她一個,所有的人都在傳,他從不理會,但是他迴用舉動告訴別人,他在等她。”


    這麽多年,江瀝北白天光鮮亮麗,晚上頹廢沉迷,過得人不人鬼不鬼。西衍有時候會恨南紓,是她把江瀝北變成這個樣子的,可他們都知道,她沒有錯,卻沒有得善終。江瀝北的悔恨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午夜夢迴,她從不入他夢!


    如今他在異國街頭,就是為了尋她迴家,手機屏幕閃爍,能夠看到她冷清的模樣。


    照片是在巴黎聖母院的廣場上拍的些許是氣候有些冷,她坐在長椅上,及腰的長發微黃筆直,小巧的臉龐被掩蓋了大半,身上披著米色的麻布披肩,神情淡漠,眼神空靈。照片中的她,異常孤獨,她看著遠方,卻又到不了遠方的樣子讓江瀝北一陣滯痛。他拿著手機側眼望著不遠處的長椅,仿佛此刻的她就坐在那兒,看他舉步維艱。


    南紓坐在玻璃屋內,看著窗台上的那一瓶紅酒,眼神漸漸的迷失,一絲苦笑染上嘴角。伸手去拿身後卻傳來了宋懷錦的聲音,“你不能喝酒的,要聽話。”


    多年前她站在洗手間打開水管,準備洗手的時候,身後總會傳來一縷聲音,帶著淡淡的無奈:“你不能動涼水,要聽話。”南紓苦笑著轉身,看向窗外,蜷縮在陽台上,黑夜掩蓋著她的目光,悲傷而空靈。


    看塵世間的煙火,她努力的活著,努力的想要開心。


    “江瀝北,當你看盡萬家燈火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這樣的話語是多少年前說出來的,她自己都早已記不清楚


    了,此去經年,她不會再問。


    一九九六年,蔡琴的一首恰似你的溫柔紅遍大江南北,她一遍一遍的播放著這首歌,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多少記憶也如同一首荒蕪的歌,聽一遍迴憶一次,每憶一次,疼一次,多少日日夜夜,她曾幾度認為,她早已痊愈。


    放置在一旁的手機鈴聲忽然間響起,驚醒了她,看著閃爍的字幕“傾白。”


    “喂,傾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anne,你在哪裏呢?”她的聲音在那邊有些著急,帶著擔憂。


    她微微皺眉,看了看外麵,問道:“在泰國。”


    南紓輕聲應道。


    “瀝北帶著valery去找你了,和你在一起嗎?”


    南紓微微一愣,江瀝北來了,迴道“沒有。”


    “為什麽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告訴我們,就一個人承擔著?七年前是,七年後還是,南紓,我們是朋友。“


    南紓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說道:“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就算告訴你們了也是徒增傷感,隻能自救,深陷泥潭,或走在彼岸懸崖,能迴頭的隻有自己,能走下去的也是。”


    “可是我們知道至少少一些擔憂。”


    “傾白,我此生走到現在,留下的人估計是剩你了,很失敗,到最後,誰都會離開。”南紓很少會說這些話,因為覺得矯情,可是不知不覺的也就說出來了。


    柳傾白原是德國人,父親是研究學院的博士,母親是服裝公司的總裁,她是天生的天之驕女,南紓一直不知,為何高看她一眼,一起走了那麽遠的路程?很多年前移民去了南城,相處多年,她一直都是她最親近的人。


    柳傾白說:“留下來的,就不會走了,所以,我們永遠都在。”


    南紓認同她的話語,留下來的越來越重要,越重要就越不會離開,可是聽到柳傾白說:“南紓,瀝北也有無數的無奈,若是還愛,就放下那些過往,原諒他,然後走下去的路都會輕鬆一些,卸了身上遺留的塵埃,才能夠走得更遠。”


    她有些想哭,到最後,所有人都看到了江瀝北的傷,那她呢?


    “愛或者不愛都不重要了,我從16歲到29歲,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傾白,你不會明白我一個人懷著valery走在墨爾本街頭的心驚膽戰,我是那麽害怕他迴突然間就像vida一樣一眨眼就消失了,也不會明白,他在我生命中所占的分量,所以,我一定要帶valery在身旁?”南紓說完頓了頓,柳傾白在那邊久久的沉默,南紓接著說道:“傾白,我要結婚了。”


    柳傾白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話語平靜的說道:“想清楚就好,我就怕你鑽牛角尖,婚禮是迴南城來辦麽?”


    “不是,就在曼穀,可能就是簡單的辦一下。”南紓微聲迴道。


    “祝你們幸福!”


    “嗯,謝謝你一直都在。”南紓說。


    “我等你迴來。”柳傾白和南紓簡單的說著就掛了電話,掛斷電話之後。她打開了七年未上的博客,卻看得這樣的一句話,七年前,他訂婚,她去醫院做流產,那一天她說“此去經年,我雖與幸福無緣,但依舊祝你幸福。”如今再看,滿目瘡痍,她抬頭看了看時間,倒了杯溫水,吃了藥,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裏,容不得任何人探究她此刻的情緒。


    柳傾白一直都坐著,響起南紓說的話語,忽然間才反應過來南紓提到的vida是誰?vida在希伯來語中的意思是生命,什麽vida一眨眼就消失了?南紓說的肯定是人名,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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