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的這兩年,南紓和沐雲帆的關係,真的像極了一家人,除了醫院,南紓就是在家,而家和沐雲帆的臨近,偶爾的休息中南紓會帶著valery逛街,吃飯,沐雲帆也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們是一對,還有了一個孩子。


    一度的隱秘沒有曝光,是因為沐雲帆在極力的壓製,而眾所周知卡爾和沐雲帆是未婚夫妻,所以造成了她們到底誰是小三的局麵。外人看不清,安七就在身旁卻看得真切,南紓一直裝作不知,沐雲帆從不強求,因為和卡爾的婚約本是注定推不掉的,就如這一次,南紓除了車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在結婚當天,沐雲帆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禮都未曾完成,便離開了。


    眾人都在說這個男人太無情,卡爾為了救他還失去了雙腿,或許在沐雲帆的潛意識裏麵沒有不和卡爾結婚,他也決定結婚之後忠誠他的婚姻,隻因那一刻,他心底極力壓製的聲音破土而出,便再也收不迴去,扔下眾多賓客,扔下坐在輪椅上的白紗新娘,走得是那麽決絕,步履堅定,安七從沒有見卡爾哭過,可是婚禮上沐雲帆轉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滾落,她說:“沐雲帆,最後一次,你要是走了,以後便再也迴不來。”


    沐雲帆腳步一滯,道了一聲對不起。


    安七一直都是一個局外人,卡爾和她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她心疼南紓比心疼卡爾多得多,卡爾從小便是千金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失去雙腿之後,曾一度的消沉。而南紓不一樣,安七每一次見到valery進急診室,南紓安靜坐在急診室外麵的模樣,都覺得心疼。或許,也是因為某一點上她們很像吧,四處飄零,居無定所羿。


    在這場三人的戲劇裏麵,從沐雲帆從婚禮上離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最後的殘缺。


    安七看著南紓的麵容,想起了去年的聖誕節前夕,沐雲帆先去看的她,說好了陪valery過聖誕節,也是那一天晚上,南紓說讓他迴家,卡爾在等他,他的母親家人都在等他,沐雲帆說,他想要一輩子都陪著她,南紓當時在布置聖誕樹,低埋著頭迴道:“我們的世界不同。圍”


    沐雲帆說她就算是忘記了塵過去都心有執念,而執念太深就是畫地為牢,安七夜曾一度的感覺到了她的堅守,她的絕不多踏出一步,她的沉默和安靜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那一天,南紓說:“她的安靜和沉默,不是畫地為牢,而是想要獨自行走。”


    而這些年,她也確實做到了。但是在電話裏麵聽到她說她走到了絕路上麵,再也無路可走,安七知道,她出事迴來之後,定是記起了過去,才會在迷茫和掙紮中痛苦。


    她曾問過南紓,如果沒有卡爾,她會愛上沐雲帆嗎?


    南紓說,不會。當時她的目光清澈,眼底的一抹迷茫消失不見。


    “為什麽?”


    “世間風情千萬種,很多時候我麽都無法分辨誰是你要的那杯茶,誰是你滄海桑田的家,有些人看上去很好,卻不是你最後歸人,既然已經知道走不到最後,何必還要開始。”


    安七那個時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算每天看著她都是迷茫的模樣,可是她的心如明鏡。


    在沐雲帆的生活中,和卡爾的婚約是從他記得的時候便開始的,遇見南紓純屬意外,他想要把這一場意外變為美麗的,可是很多事情都是無能為力,就像她希望找到孩子的父親,治好孩子的病,沐雲帆雖然不知道南紓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是到最後是什麽樣的結局,似乎能夠預料到些許。


    南紓不算排斥他,淡淡的模樣,似乎是對誰都如此,但又有些不一樣,那種感覺又說不上來。


    而在紐約的派對上麵,江瀝北的到來打亂了一切,她算是初露尖角的設計師,雖然沐雲帆知道南紓的實力不止於此,江瀝北轟動了整個時尚圈,為了挖角anne去n.s,當真是不顧一切的,他一萬個不願意放手,但是安七說,沐雲帆,走了能夠迴來的注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就應該早點看清。


    沐雲帆和安七說,兩次車禍,一次遇見了南紓,一次卻也斷了所有的路。安七心中微滯,似乎有星星點點的痛傳來。


    那一天晚上,南紓睡得很沉,她怕睡不著,早早的吃了安眠藥,以至於安七和valery來了她都沒有醒過來。


    而此時的江家,所有人都在,還有徐子熏一家人,言清坐在江瀝北的對麵,徐子熏坐在江瀝北的身旁。


    江瀝北的臉色鐵青,言清不知道江啟恆到底是用什麽逼迫了江瀝北,竟然讓他同意了和徐子熏訂婚然後結婚。


    徐子熏和言清關係一直還不錯,或許也隻是徐子熏認為還不錯,言清在南城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江瀝北和徐子熏,言清看得很清楚,這麽多年江瀝北都在等南紓,從她聽到江瀝北說就算南紓想要殺了他都沒關係的那一刻,她開始越發的心疼這個哥哥。


    從小都是江瀝北護著他們,護著她,護著暮年,從沒有想過自己這個無所不能的哥哥,有一天會


    因為一個女人而生病,久病難治。


    她心中太難受,一邊吃著飯,一邊怔怔的看著徐子熏,沉默之下終究是壓抑不住了。


    “聽說你吃了安眠藥,住了院,還洗了胃,valery一直身體不好,所以來不及去看你。”她話語冷漠,可徐子熏還是笑意吟吟的說道:“沒事。現在已經好了,知道你忙。”


    “嗯,最近哥哥也很忙。”言清說。


    徐子熏抬眸看了江瀝北一眼,說道:“我知道。”


    南紓忽然間放下了手中的碗說道:“嗯,你知道?”


    “我知道他忙。”


    “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就不知道強求不得呢?”言清的話落頓然襲來一陣冷風,本是兩個孩子的對話,大人們開始還以為言清是真心詢問徐子熏,聽到後來才知道,言清不是。不過江嫿看來一眼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


    徐子熏微愣,露出了梨花帶雨的麵容,楚楚可憐的望著言清,似乎眼淚瞬間就要落下來,她哽咽著開口說道:“現在,就連你也覺得是我強求了麽?”


    言清一陣惱怒,說道:“不強求嗎?為什麽不多吃點安眠藥呢?為什麽要告訴我半個小時打電話喊你起床,徐子熏,半個小時死不了不是嗎?”


    “言清,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她越說越發的委屈,江啟恆沒有說話,溫瑜看著言清說道:“言清,你怎麽能這麽說她呢?”


    言清迴眸望著溫瑜說道:“我知道,你從小便對徐小姐比大哥和暮年都好,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也很想知道,南紓和大哥有了孩子,那個孩子都六歲了,為什麽?你們作為長輩為什麽能夠做到如此狠心?”


    江瀝北看著言清,拉了拉她的手腕,說道:“坐下吃飯。”


    言清甩開江瀝北的手,說道:“你以前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你就如此,就這樣就同意了?江瀝北,你真讓我失望!”


    江啟恆看著言清忽然間這樣,終於開口說道:“你大哥都沒有說話,你抱什麽不平?”


    “是啊,江瀝北都沒有說話,我為什麽要抱不平,我就為了那個還在醫院中不知明天會不會醒來的侄子抱不平了?”


    “言清,今天是說你大哥的喜事,你別胡鬧!”江嫿看著徐家二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也開口說道。


    言清不是會胡鬧的人,可是看到江瀝北一言不發的坐在桌旁,她想起中午問江瀝北,為什麽答應,江瀝北說躲不掉的當然要來,她不明白這樣的家算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她也不明白父親臨死前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喜事,是喜事我大哥為什麽不開心,是你們的喜事吧!”


    “言清,我們朋友那麽多年,我以為我們一直很要好,我和瀝北在一起你會很開心的。”徐子熏可憐楚楚的說道。


    “開心?我為什麽要開心?”


    “言清,坐下吃飯。”江瀝北忽然間厲聲說道。徐子熏聽到江瀝北嗬斥言清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誰知江瀝北的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言清的哪一根神經,言清忽然間拿起碗,砰的一聲想,一地的碎片,迴眸對著江瀝北說道:“你就在這兒吃吧,祝你們白頭偕老!”說完憤怒離去,江啟恆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鬧場的會是言清,反而江瀝北一直都這麽平靜。


    看著言清離去,桌上的氣氛一直都很怪異,江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吃吧,我看看清兒去。”


    整個晚上,江瀝北不曾看徐子熏一眼,一直到他吃完飯,淡淡的說了句,三天以後酒店舉行婚禮,剩下的你們自己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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