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後的第20天,傅雲琛出院,江瀝北帶著南紓和valery歸來,還沒有到江苑,就看到傅雲琛坐在輪椅上,身後還站著鬱清歡和傅政戎。


    下車後,江瀝北一隻手抱著valery,一隻手拉著南紓,這樣的畫麵,是一家人,也是幸福的圍。


    鬱清歡滿臉的笑意,快步走了上來,南紓靜靜的看著她,那麽平靜,那麽平靜,似乎就在看戲一樣。


    “我的寶貝,你迴來了你為什麽不迴家?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年找你找得很辛苦?哪有父母不疼子女?當年罵你你就轉身走了,一走就這麽多年?”鬱清歡一邊說著一邊抹著淚,傅政戎輕輕的扶住了她的身子,說道:“孩子迴來了,你也別太傷心了。”


    南紓笑了,側眸對著valery說道:“這是外婆,喊外婆。”


    “外婆好。”valery甜甜的喊道。


    不知何時,江苑外麵來了不少媒體記者,鬱清歡一臉的悲傷,把南紓擁入懷中,南紓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很喜歡演戲嗎?”


    “南紓,你讓我很失望。”


    “我讓你失望,何止這一次,況且早在七年前,我們就沒有關係了,現在說失望又有什麽意思?”南紓輕聲說道。


    “你會需要傅家的。”鬱清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南紓的耳邊說道羿。


    “我可能不需要,誰知道呢?”南紓也反擊道。


    離開了彼此的懷抱,鬱清歡挽著南紓親昵的給南紓把立於耳畔的發絲綰於腦後,小小的動作,正現母親也女兒的親昵之情。南紓的表情相對於鬱清歡來說,平淡了太多太多。


    唯一正常的是傅雲琛,隻是相比之下的正常,他站在南紓的麵前,兄妹之間會有擁抱嗎?或許他是需要的,不過江瀝北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傅雲琛和江瀝北,向來不和,隻要見麵便是戰火連天。


    不過這一次,他站在江瀝北的麵前,竟然說了謝謝兩個字。


    別人不知道謝謝是什麽意思,可是南紓知道,江瀝北也知,所以迴道:“用不著,因為沒關係。”


    “江瀝北,你真的以為一個孩子就能夠結了這個婚嗎?”


    “傅雲琛,七年前如此,七年後又如此,你還能再卑鄙無恥一點嗎?”江瀝北看著傅雲琛,兩人都是這南城的人中之龍,卻是這樣爭鋒相對,為的是什麽?無人知曉。


    南紓就拉著valery靜靜的看著,江瀝北和傅雲琛握手言和,兩人都笑臉迎人,可偏偏就在此時,江瀝北忽然開口說道:“各位媒體朋友,恰好今天長輩都在場,我有事情宣布一下,本來在前些日子就和南紓定下了結婚的日子,卻不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婚期不變,定在今年的聖誕節。因為有些事情牽絆,婚禮舉行時間會另行告訴各位。”


    江瀝北的話一出,傅雲琛臉色都變了,看著南紓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劍,那樣的很怒嗔癡,南紓看在了眼中,卻視若無睹。


    “那請問江少,傳聞您一直和徐家小姐是未婚夫妻,請問這是您悔婚嗎?”


    “我和徐家小姐,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婚約,都是大家以訛傳訛,傳習慣,你們也就聽習慣了。”


    “江少,真的是這樣的嗎?幾年前沒有南紓小姐,江夫人可是說過徐子熏小姐是江家的內定的兒媳婦,長輩說的話應該還是準的吧?”


    “這樣的話,你恐怕就要去問江夫人了,畢竟話是她說的。”江瀝北說完拉過南紓就準備進別墅內,原本傅家的人是準備把南紓接過去的,可是南紓不可能迴到傅家,暫時住在江瀝北這兒也是權宜之計。


    翌日裏,報刊上登著傅家大小姐迴歸南城,與江大少育有一子,江瀝北和徐子熏悔婚和南紓結婚的消息也隨之而來。


    那一天徐子熏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遙控器直直的摔在了液晶電視上,無數碎片在瞬間褪落在地,她是徐家的獨生女,樣樣都好,從小要什麽有什麽,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她的母親和溫瑜是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南城的紅透半邊天的模特,母親是南城電影學院有名的教授,父親是徐氏集團的總裁。


    從小,她就喜歡江瀝北,從小,嫁給江瀝北就是她這一生的目標,她們明明是一起長大,明明就有多年的情誼,為什麽忽然間冒出來的拖油瓶,奪走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她傅南紓憑什麽?


    徐柏看到消息的時候,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深知女兒的脾氣,執拗,所以一直到現在,江瀝北不結婚,她便不嫁人。如今,南紓迴來了,還有了孩子,無論如何,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子,把徐子熏擁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子熏,沒事的,沒事的,總會過去。”


    徐子熏推開了徐柏,失魂的站了起來,神情破碎,她先是笑了笑,隨後眼眶中積蓄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看著徐柏和孟萩吼道:“過去,怎麽能夠過去,二十多年,媽咪,我前半生的一切啊,都在這裏,都在這裏啊~~~我等著他,我一直等


    著,我以為他總有一天會忘記那個賤女人,我總以為他會恨那個賤女人,恨那個肮髒的賤人,為什麽她名聲狼藉,她就是一個貧民窟裏麵走出來的賤人,她憑什麽啊!!!”


    她痛苦的抱著頭,揪著頭發,不停的搖著頭,然後淚流滿麵,徐柏和孟萩都被嚇壞了,滿目憂愁的看著她,她憤怒之餘,一把掀起了桌布,上麵的茶水和糕點灑落在地,狼狽不堪。屋內能砸的東西,她都砸了,一旁的傭人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扔的時候,她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從小就是,從我懂事開始,我就在練習著做江瀝北的女人,他喜歡的笑,他喜歡的顏色,他喜歡的模樣,他喜歡的一切都變成了我喜歡的,溫瑜說過我就是她江家的兒媳婦,我會嫁給江瀝北,在所有的眼中,我注定要嫁給他,現在呢?他一句話都沒有,一句話都不給我,就宣布要和那個賤人結婚了,孩子,哪兒來的孩子,那明明不知道是誰的野種,江瀝北,他寧願替別人養孩子,寧願娶一個破敗不堪的女人也不要我,我到底哪兒不如她?哪兒不如她啊!!”


    那一天,徐子熏像是瘋了一般。孟萩看愛眼裏,疼在心裏,是啊,他們定有娃娃親,注定要結為親家,可是這樣的情況下,那孩子在照片中那麽像江瀝北,怎麽可能是徐子熏說的野種呢?


    身為父親,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給江家打過去了電話,溫瑜再三說,不要說進門,傅南紓絕對不可能進江家的門。


    他們也絕不會同意的,那隻是江瀝北單方麵的意思。


    江家老宅那邊給江苑打過去電話,是南紓接的,接起來之後,溫瑜聽到是南紓的聲音,一陣惱怒。


    “你還真是不要臉,這麽快就住進去了?”


    南紓聽到是溫瑜的聲音,同樣的笑了,迴道:“我住不住進來,與又有什麽關係?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嫁入江家討好你嗎?多年前,我做過一次蠢事,可是就是那唯一一次你可以享受我討好的機會,都被你毀了,所以,以後您想要在我這兒要和顏悅色,恐怕是得不到了,再也得不到!”南紓說著電話,看向窗外,外麵陽光很好,江瀝北牽著valery在外麵曬太陽,那一刻,她的神色迷離。


    “你能不能進江家,還是一迴事呢?現在就如此囂張,小賤人,你看你那狐媚樣,你配得上嗎?”溫瑜的話當真是刻薄到家,可說到底,她對南紓的不喜歡,不僅僅是因為當年的那些汙穢之事,還因為江暮年和江瀝北都喜歡她,兄弟倆鬧出不少的事情,而她還不是傅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她隻是一個女人帶入傅家的拖油瓶而已,怎麽也配進入她江家的大門?


    “是嗎,我其實一向如此,隻是當年對你們尚且有一分尊重,而從那以後,你們告訴我,對你們是不需要尊重的,你們需要的就是虛偽!你不是一直想要徐子熏成為你的兒媳婦嗎?我聽瀝北說,她不能給您做兒媳婦您挺傷心的,我也尊重瀝北的建議,您把她收為幹女兒活著是直接把她當成女兒,反正江家不缺錢,是不是?這樣的話,也恰好解了你的思女之苦!”南紓把後麵的這四個字咬得特別中,溫瑜在電話的那端氣得臉都青了。


    拿著電話的手不停的抖動,“你什麽意思?你這副嘴臉,想進江家大門,下輩子吧!”


    “我什麽意思您不知道嗎?溫瑜!我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你們能夠那麽欺負我,是因為我太在乎,以後我不在乎了,誰還想這樣對我,沒門兒!”南紓看著江瀝北帶著valery轉身朝屋內走了進來,說道:“算了,咱們的路長著呢,咱們的帳也慢慢算,瀝北迴來了,我掛了,再見!”


    南紓掛完電話,看著valery進來,笑道:“怎麽樣?很暖和吧?”


    “嗯,很暖和。”


    配型不成功的時候,江瀝北迴去找了江嫿,先配型的是江嫿,可是江嫿的也不行,到最後,配型成功的是江啟恆!


    valery並不知道江瀝北還繼續找江家的人做了配型,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深深的記著馬克給江瀝北發去的短信,“配型不成功”。


    這一天,valery檢查完身體之後,忽然間纏著南紓說想拍全家福,江瀝北說好,帶著南紓和valery,請了攝影師拍了寫真,valery忽然間就特別的喜歡纏著南紓,南紓也發現了他的小情緒,問道:“怎麽啦,想我啊。”


    “嗯,最想你,媽咪,最舍不得你。”他摟著南紓的脖子,撲在南紓的懷裏,在南紓的記憶中,從小到大,valery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媽咪也是最想你。”南紓抱著他,臉上的笑容看著是那麽暖。


    江瀝北看著母子這麽開心,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還設為了屏保,他給江啟恆發了一個短信。


    “你開出條件,什麽我都答應你。”


    沒過多久,江啟恆迴了短信,說道:“帶著南紓和valery一起迴到江家來,迴來再談。”


    江瀝北是不會帶著南紓和valery一起去找


    江啟恆談條件的,江啟恆和溫瑜為了逼江瀝北娶徐子熏,是用盡了手段,有些事情,是他們看不透的。


    晚間,天氣有些冷,南紓和valery躺在床上看書valery躺在南紓的腿上,一會兒之後就聽到valery說:“媽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嗎?”


    南紓蹙了蹙眉,笑道:“應該是有的,就像有些人見了一麵就會覺得很熟悉,那樣應該就是前世有情吧。”


    “那我要急著媽咪的樣子,下輩子我要做你的兒子。”


    南紓下著揉了揉他的小臉,放下手中的書,靜靜的看著她,說道:“兒子,你這麽多愁善感,媽咪真的很不習慣。”


    “沒事,你兒子這麽帥,偶爾裝一下憂鬱不是也很好嗎?”valery瞥了瞥嘴。


    江瀝北泡了兩杯熱牛奶,端著進來說道:“來,喝杯熱牛奶。”


    南紓接過,放在了一邊,valery說等一下喝,江瀝北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說道:“晚上涼,蓋著點,說著把擱在沙發上麵的毯子拿了起來蓋在了南紓和valery的身上,南紓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些日子,或許真的忘記很多事情,帶著笑生活,帶著希望。


    valery爬起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道:“爸爸,你也上來吧。”


    江瀝北看了看南紓,南紓沒有做態,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江瀝北做到了一旁,問道:“看什麽書呢?”


    “席慕容的詩集。”valery說道。


    江瀝北有些恍惚,valery才六歲,如果是正常的孩子,六歲的智商,就隻是小學一年級,怎麽能夠看得懂席慕容詩集,也想起了valery沒有上過學,似乎就是天才。


    “以後你身體好了,可以去學校上學。”江瀝北說道。


    “嗯。”


    “我困了,我要睡覺,你們倆陪著我好不好,來,這本給你,你們倆讀著哄我睡覺,我還沒有聽過爸媽講故事入睡。”說著就把手中的書遞給了江瀝北,自己鑽進了被窩。


    南紓看了看江瀝北,輕聲念到:“假如我來世上一遭,隻為與你相聚一次,隻為了億萬光年裏的那一刹那,一刹那裏所有的甜蜜和悲淒,那麽就讓一切該發生的,都在瞬間出現,讓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讓我與你相遇與別離,完成了上帝所做的一首詩,然後再緩緩的老去---這是席慕容的抉擇,南紓的聲音本就好聽,帶著清脆感,偏偏翻到了這一頁,偏偏她那麽喜歡這一首,她曾經滿心歡喜的讀這首詩給江瀝北聽,可就是這個時候,南紓覺得滿心的酸楚,她忽然間覺得很想哭。放下了書,輕輕的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她沒有勇氣麵對著江瀝北落淚。


    江瀝北聽到南紓念到最後的聲音哽咽,他也跟隨著走了出去,南紓站在門口的憑欄處扶著,他站在她的身後,緩緩的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


    “南紓,我愛你,深深的愛著你,從沒有變過。”江瀝北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帶著熟悉溫熱。


    南紓不覺得暖,反而覺得周身徹寒,“江瀝北,你現在相信valery是你的孩子嗎?”


    “他現在就是我的孩子,南紓。”


    “這不一樣,這不一樣江瀝北,並不是說因為valery是我的孩子,你要和我結婚所以你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來疼。”南紓說著猛然轉身,看著熟悉的麵容,忽然那一年所有的委屈都一湧而上。


    “是一樣的。”


    南紓猛然的甩開了他的手,“江瀝北,這是不一樣的,你難道這麽多年都不知道,都沒有想過,在你的心裏早就給我判了死刑,你不信我,所以自始至終,你都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到現在你都不信,江瀝北,我早就不在乎了,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會娶徐子熏,這些都不重要了,江瀝北,如果七年前我要不到這個答案,我死心的話,那麽今天,我再一次問你的時候,你的答案還是一樣,那麽江瀝北,死過的心不會再死一次!”


    “不,我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你,南紓。”江瀝北看著南紓絕望的臉,他不信她嗎?其實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他知道,這一生,離了她怎麽獨活?”


    “江瀝北,信不信沒關係了,真的沒關係了,這一次,valery生病,謝謝你幫我,但是,等valery病好之後,我還是迴紐約吧。”


    江瀝北看著南紓眼中的那一絲期望,江瀝北真的不願意讓她知道,可是怎麽辦那?沒有辦法。


    “等valery的病好了,我們再說這些好不好?”


    南紓沒有答應,沒有拒絕,臉上的淚痕還在。南紓多年以後第一次這樣難受,他們真的走不下去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平靜,可是還會在這樣的一件小事情上麵想起過往,然後就滿腹委屈的想要問,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當年拋下了我,為什麽我最無助的時候不是你們在我的身邊?這些話,會一直堵在她的心口,下不去,卻隨時能夠上來。


    南紓


    想著valery幸福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歡和江瀝北在一起相處,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過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11月的下旬,外麵下著冬日裏的毛毛雨,南紓因為晚上失眠,快到了清晨才睡著,所以清晨的餐桌上隻有江瀝北和valery。


    江瀝北因為說好了去江家的,所以陪valery吃完早餐之後,吩咐了傭人準備早餐隨時保持溫熱,讓南紓起來就可以吃。


    江家的這一個清晨,注定了是不平靜的,江瀝北的力氣叢生,他在江苑裏麵的風輕雲淡和麵不改色,隻是不想讓南紓和valery有所察覺。


    言清猛撞的出門,撞到了踏進大門的江瀝北,她本來是要問怎麽這麽著急,結果抬眸就看到江瀝北的血紅之色,有些呆滯的站在那兒,江瀝北的模樣完全嚇到了她。


    屋內的傭人看到這麽煞氣嚴重的江瀝北,紛紛讓出一條道給他通行。傭人散去,江瀝北抬眸就看到站在樓梯上神色威嚴的江啟恆,他一手拄著拐杖,滿目陰冷的看著江瀝北,江瀝北也淡淡的迴敬著他。


    父子對視了幾秒,江啟恆提高了手中的拐杖敲打著地麵,無聲的轉身朝書房走去。


    江瀝北的嘴角帶著譏諷的笑意,把外套脫了下來掛在手臂上,跟著江啟恆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內,江瀝北看著江啟恆的目光似乎是要把他給殺了,江啟恆也不例外,父子如此,當真才是父子。


    “這麽久都不迴家,我以為你會不屑於迴來的。”江啟恆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拐杖敲打這地麵,把不屑那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


    江瀝北緩緩的從他的身側走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無聲的沉默,江啟恆的怒氣橫聲:“江瀝北,你今天是來和我談條件的!”


    江瀝北眯了眯眼睛,看著江啟恆,嘴角的譏諷笑意又深了一些,“明知道我們是來談條件的,您何必動怒?”


    父子論氣勢,江啟恆不見得比江瀝北狠,在這一點上,也無非他是長輩,江瀝北無論多麽生氣,還是顧及他是父親。


    江啟恆看了看江瀝北。“子熏知道你結婚的消息,在家裏自殺了,此時正在醫院內養病,你媽媽去接她了,一會兒出院會直接來家裏。”


    “她來與我何幹?就連清兒都知道,你們喜歡徐子熏比喜歡江家的任何一個人多,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您和溫女士這麽不擇手段的去愛護?”


    江瀝北的話語讓江啟恆的臉色一僵,隨之一笑,“你以為沒有了徐子熏你就可以娶傅家的那個女人進門嗎?不可能!我以為這一次我會費力一些才可以做到,不料就連上他都是眷顧著的。”江啟恆說著把一份累死協議的文件扔到了江瀝北的身上。


    江瀝北拿起了協議,上麵的內容,讓江瀝北頓時怒不可及,“江啟恆,你這是逼我!”


    “逼你又如何,江瀝北,這份協議你不會不簽的。”江啟恆勝券在握的看著江瀝北,江瀝北的手指緊緊的攥著這份協議,臉色陰寒。


    “江啟恆,不用你的又如何?全世界的人,我不信找不到相同的骨髓,我不信!你不是不願意嗎?那就算了,這個家,少一個我是無所謂的,既然你們這麽想要徐家的大小姐,那麽,你們就抱著徐家小姐生活一輩子好了!”江瀝北怒聲說道,協議被摔在一旁的桌上,跨步離去,可還沒有走到門口,就接到了馬克的電話,valery病發,等不了了!


    江啟恆看著臉色慘白的江瀝北,嘴角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江瀝北,看清協議,我隻要孫子,那個女人不可能進江家的大門!”


    江瀝北的腦中都是valery和南紓的麵容,為何會有這樣的結局,為何會來得這麽突然?就這樣就將他逼到了死角!


    他似乎就在那一個瞬間被打敗,滿眼的血紅,帶著深深的恨意,落筆的瞬間,他的全身都在顫抖。


    “如你所願,不就是娶她嗎?我讓她一輩子活守寡!”


    ******************


    南紓看著valery最近的檢查都很好,心中總是很開心,而正是這樣的一個清晨,valery坐在南紓的身旁,南紓摘了不少的白玉蘭花瓣,準備清洗了做花茶,南紓在清洗,valery一瓣一瓣的在摘著,可就是低頭的瞬間,鮮紅的血滴滴入了雪白的花瓣中,他急忙把那些沾染了鮮血的花瓣抓了出來,生怕被南紓發現,可以鼻子有著液體一直緩緩的流淌了下來,他一直手捂著鼻子,一隻手急忙著去掩蓋那些鮮血。


    “媽咪,我去一趟衛生間。”他說完之後站起來就朝屋內小跑而去。


    南紓迴頭,想喊他跑慢點,南紓看著地上,一路撒著過去的花瓣,南紓站了起來去拾,卻發現上麵沾了血絲。腦中頓時氣血迴升一般的衝進屋內。


    “valery,把開門。”南紓一邊敲著洗浴實的門一邊喊道,因為著急,臉色漲紅。


    valery趴在洗手池


    上麵,鼻血一直不停的流,怎麽都止不住,他真的不想要南紓一次一次的看到他病發的模樣,至少像這樣不算嚴重的,可以不讓她知道。顯然,聽著南紓的聲音,他已經知道了,valery想去開門的,可是隻要他抬頭,就像流水一樣,從來沒有這麽嚴重過,臉色都在瞬間變得慘白慘白,他的心中出現了一絲恐慌,江瀝北不在家,南紓的聲音一直在外麵響著,他忽然間有些一陣暈厥,捂著鼻子轉身去給南紓開鎖,可是轉身的瞬間,跌倒在地,頭撞到了牆上,額頭擦破了皮,漸漸的滲出了血絲。


    “valery!valery!”南紓不知道他在不在門口,又不敢踹門,“valery,媽媽喊你你聽得到嗎?valery!”


    他聽著南紓著急的話語,撐著僅有的一絲知覺伸手夠到門鎖,打開門鎖的瞬間,南紓奔了進來,看著整個洗浴室內到處都是鮮紅一片,嚇得麵容失色。


    “valery,你別睡著了,媽咪帶你去找馬克叔叔。”南紓說著一把抱起他,就朝屋外跑起,邊跑邊對著一旁嚇壞了的家傭人說到:“快打電話告訴先生。”


    就是那一天,valery在南紓的懷中變得僵硬而冰冷,南紓緊緊的抱著他,到醫院的時候滿身都是血,送進急診室以後,江瀝北和言清,還有江啟恆他們才趕到。


    valery的手中一直都有一個手機,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手機胡亂的放在了南紓的衣服袋子裏麵了,坐在搶救室外麵,手機打開就是母子的照片,皆是幸福的模樣,無意中打開了信息,上麵的那一句話,讓南紓蓄意已久的淚水瞬間就奪眶而出,望向身旁的江瀝北,滿目的絕望,她張著嘴巴許久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江瀝北伸手去拿過手機,上麵的信息是馬克給他發的配型不成功的那一條。


    他拿著手機,看著南紓身上的血跡,看著她失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起了valery最近的失常,他不不會每一次檢查之後問情況怎麽樣了,他也會越發的粘著南紓,那是因為他知道他的病不可能好了嗎?


    江瀝北抱著南紓,說道:“沒事,valery會沒事的。


    南紓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安靜的坐在那兒,中途的時候情況危急,南紓和江瀝北穿著消毒服進了手術室,就連馬克都說要有心理準備。


    南紓在那一刻隻是輕輕的握著aalery的手,該準備什麽呢?aalery出生的時候,她差點在墨爾本的街頭死去,aalery六個月的時候,他開口喊了她一聲麻麻,就連西荷的女兒都說好神奇的小寶寶,這麽小就會說話;八個月的時候她把他放在家外麵的花園長椅上,差點摔了下來,雖然下麵她全不墊了墊子,摔不傷,可當她站在陽台上看到他扶著長椅,站在墊子上學著走路,小小的身子顫巍巍的走著,從陽台上跑了下來,她站在對麵喜極而泣,聽見他含糊不清的說:“麻麻,會酸(摔)到。”


    從他出生開始,南紓就很少看到他哭,他會走路,會喊麻麻,會早上喊她起床上班,會在門口乖乖的等她下班迴來,會在她工作到深夜給她衝上一杯熱牛奶,她是母親,他是兒子,南紓細細迴想起來,valery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那一年,誰都不信她,她被鬱清歡從傅家趕了出來,那天是盛夏,下著暴雨,她無處可取的時候,打了江瀝北的電話,一遍又一遍,迴應她的就是冰冷的迴音,她以為最後他會護著她,就如那一年說,你的眼淚灼傷了我的心一樣的溫情,他會相信她。


    但是不是的,他掐著她的脖子,歇斯底裏的問她孩子是誰的?是不是那個老男人的?他逼著她去打掉孩子,他拖著她去到了醫院,或許這就是天意,就算她再怎麽逃脫,最後還是會迴到那個醫院裏,她做出了人生最難的抉擇。自此一生都不完整!


    她生來不是千金小姐,她受過凡塵煙火的微醺,但是她從不曾感受到那麽的孤獨和絕望,一過街頭,舉目無親,小小的屋子,她開始在餐廳打工,做兼職,因為即將有一個天使迴來到人世間,會陪伴她,所以她要努力的養活自己,養活這個孩子。


    會好的,她那麽堅信,當她在醫院中醒來,一個陌生的女子抱著valery站在她的床邊說:“恭喜你,母子平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破這一切的那一天,是valery三周歲的一個月的一個清晨,她正在做早餐,valery卻遲遲沒有刷好牙走出來,南紓去到洗漱間,看到洗浴池裏麵都是鮮紅的血,她嚇壞了,一把抱起他問道:“你怎麽了?”


    他看著南紓說道:“麻麻,我鼻子流血了。


    南紓的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慌,抱起他就朝最近的診所跑去,醫生說不能確診,讓她去大醫院看一下。


    當她看到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valery問她怎麽了的時候,她說:“沒事,就是小感冒。”


    是啊,沒事的,會好的,她一直都這麽告訴自己。然後拚命的工作,拚命的找合適的骨髓。


    這些年,走過的無論是繁花似錦還是窮途末路,一個人獨自沉浮,她並不孤單,隻因為人生本就該一個人掙紮著走下去。她總是在想,堅持著走下去,柳暗花明,花開並蒂,走不下去,灰飛煙滅,屍骨無存!可她從來不曾這樣絕望過,她漸漸的覺得寒冷,徹骨的寒,江瀝北一隻手握著valery,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江瀝北說:“相信他,也相信valery。”


    南紓信,可是她真的不願,不想再看到valery如此痛苦的模樣。


    時間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最後聽到馬克長長輸了一口氣的聲音,他說:“感謝上帝!”


    度過危險期的瞬間,南紓擦幹了眼淚,她和valery約定好了,每一次他的醒來都一次重生,所以南紓要微笑著等待他的醒來。


    valery醒來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已是天色黃昏,南紓和江瀝北都坐在旁邊,看到他睜眼的那一刻,江瀝北感覺有什麽東西似乎即將從眼眶中湧出,而南紓笑著,valery說了句好久不見!南紓側眸間淚珠大顆的滾落,轉瞬即逝。


    從這一次開始,valery便一直住在醫院,南紓也是,江瀝北也在,中午的時候,南紓在醫院的迴廊裏麵看到了前來的鬱清歡。


    南紓消瘦了很多,江瀝北至此都沒有告訴她江啟恆和valery配型成功,見到鬱清歡,南紓的心情不悲也不喜。


    “你怎麽來了?”南紓站在她的麵前輕聲問道。


    “valery怎麽樣了,我來看看他。”


    南紓抿了抿唇,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沒事,已經醒了,暫時情況穩定。”


    “嗯,江瀝北在這邊嗎?”鬱清歡的話語平和,南紓也沒有精力和力氣與她再生爭執。


    “在。”


    “他和徐子熏的婚期定下來了,時間是聖誕節,你知道嗎?”


    南紓抬眸望著她,似乎是很平靜,可是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還是被鬱清歡捕捉到了。


    “不知道,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七年前,你成為別人的笑柄,七年後還是要重蹈覆轍嗎?”鬱清歡看著她的眼神凜冽,容不得她閃躲。


    她的心中有多複雜,鬱清歡又怎麽不知,看著一直沉默不予的她,說道:“即使你不在乎,等valery病情穩定之後,帶著他跟我迴家,你容得,我容不得,我容不得你生下來辛辛苦苦養到現在的孩子要變成別人家的孩子!”


    “你什麽意思?”南紓看著鬱清歡正經的麵孔問道。


    她怔怔的望著南紓,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麽聰明,就算不問江瀝北你也知道,為什麽還要問出來自取其辱?南紓,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你有多討厭傅家,可是,我至少不會害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後的路該怎走?”說完之後快速的朝病房那邊走去,她能夠從鬱清歡的背影中看出她嘴角揚起的笑容。


    她愣在了原地,江瀝北,我最後一次等你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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