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他和她相識13年,2003年的時候,陳奕迅的一首十年火遍了大江南北,她一個人去古城寫生,他尾隨而去,她坐在一家叫轉角的皮鼓店裏和那個打鼓的中年男子學著皮鼓,學的就是十年,她穿著長長的印尼風的刺繡長裙,長長的墨發上綁著銀鈴的絲巾,本就有著絕世的容顏,不一會兒,皮鼓店門口圍滿了大量的人群,或許是因為那一首歌,但是江瀝北知道,大多數人更是因為坐在皮鼓旁邊一邊清唱一邊打著皮鼓的女子。


    一曲畢,有遊客忍不住上前合影,她有些微的不自然,卻看著前麵的情侶,最後卻還是答應了合照,那個時候的她笑得很開心。她說,希望十年後的你們,有一個幸福的家,走一輩子。


    話語平淡,女孩甜甜的笑著,說道:“謝謝。”


    那一天,有人問她,期待十年後的自己是什麽樣的,江瀝北一直記得她的迴答,南紓說:“十年後,我希望有家,有他。”


    可是,他終究是沒有給她。


    若是她沒有那樣的一個母親,若是他沒有那麽輕易的放手,他們的今天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她便不會吃那麽多的苦?


    這世間,沒有如果。


    江瀝北望著平靜的江麵,卻聽得到清晰的流水聲,手機短信響起,他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是馬克發來的信息,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結果出來了,配型不成功。”


    江瀝北呆滯的看著手機屏幕,隻聽見砰的一聲響,手機掉在水泥地板上的聲音是那麽響亮。


    紹凱和柳傾白到江邊的時候,江瀝北就那麽坐在長椅上,隻聽得到江水流動的聲音,漆黑的一片和那孤寂的身影相輝映,紹凱靜靜的看著,心中湧出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柳傾白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緩緩的走到了江瀝北的身旁坐下。江瀝北看了她一眼,眼圈發紅,柳傾白把包放在一旁,遞了一瓶水給江瀝北,問道:“想說什麽?這麽晚的喊我來這荒郊野地,我可不想喂蚊子,趕快說完迴去睡覺,我困死了。”


    “傾白,我記得那一年你說南紓去醫院是你陪著她去的。”


    “是。”柳傾白點了點頭,微微蹙眉迴道,“怎麽了?”


    “傾白,我那麽相信你們。”江瀝北的目光滲人,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神情,他隻要一想到,因為這個孩子,南紓差點死了,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疼,似乎五髒六腑都絞在一起。


    “江瀝北,你什麽意思,朋友這麽多年,我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真的以為南紓沒有了孩子隻是你一個人痛嗎?你不問青紅皂白,你逼著她拿掉那個孩子的時候,你還有什麽資格質問我,你又可曾看見,她從手術室裏麵走出之後臉色蒼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江瀝北,那個時候,你在哪兒?我隻是去打包個午飯的時間,我就弄丟了她,我愧疚了這麽多年,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麽樣,可是你現在問那些陳年往事,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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