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在和曹懷舜商議了一些事兒後,也就迴到自己所部,令諸將集合所領的人馬,準備和其他幾部一道,押送著差薛延陀俘虜南歸。


    唐軍將士總共約一萬五千人,薛延陀俘虜有四萬多人,還有數量巨大的牛羊等牲畜,這樣龐大的隊伍,行進速度當然不可能和來時一樣快了,來時一夜的行程,按迴時的行進速度,估計要兩到三天才能走到了。


    因為押著俘虜上路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第一天行了才二十幾裏路,天就已經黑了,所有人馬在一條小河邊紮營,準備休息。


    唐軍出擊時候隻隨身帶著一些幹糧,不過薛延陀人那裏有大量的牲畜和糧食,這些物資自是被唐軍接管了,為了犒勞將士們,曹懷舜也下令宰殺牛羊,讓將士們好好飽餐一頓。


    紮營後,劉逸到曹懷舜帳內聽候了最新的吩咐後,也馬上迴到自己的帳內,並馬上令傳令的軍士將所屬的將領都召到帳內,布置了夜間警戒的事務,也就令諸將散去,準備休息了。


    連續的征戰及行進,再加上擔慮的事情多,肩上的現任重,劉逸都有些乏了,想抽空休息一會。


    哪知道此時有幾名剛剛散去的將領又跑迴到劉逸的帳內,是敬暉與桓彥範兩人。


    “兩位還有事要稟嗎?”劉逸不解地問道。


    敬暉與桓彥範對望了一眼,敬暉開口:“將軍,有一些小事我們想和將軍說說!”


    “什麽事?”劉逸微微的一怔。


    “將軍!曹將軍屬下的一些將領對好像我們有意見了!”敬暉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有什麽意見?”劉逸麵無表情地看著敬暉和桓彥範。


    這時桓彥範開口了,“將軍,剛剛巡邏時候,一名曹將軍手下的郎將差點和我們起衝突…”


    “哦?!這是怎麽一迴事?為何沒有人來稟報此事?”劉逸皺著眉頭道。


    “末將聽到好幾名曹將軍手下說:因為將軍是大帥的弟子,所以大帥對你格外的照顧,有立功的機會都給您,而他們隻是作策應用,什麽戰功都沒撈上,這次逼降薛延陀人也讓我們搶了先…”桓彥範小心翼翼地說道,他聽到的話可比這個難聽多了。


    “這次是在曹將軍指揮下,兩部人馬協同配合,我部才成功地逼迫薛延陀人投降的,此功是屬於我部,也屬於曹將軍部的,並不分彼此!”劉逸嚴肅地說道。


    裴行儉說過,一次戰役中立下的軍功不能太大,足夠了就好,太大反爾不一定是好事,劉逸所領的這部,成功地攻破了突厥人的牙帳,並抓獲了不少的突厥頭人的家眷,還有數量巨大的牲畜、糧草等物,戰功已經不小了,再合曹懷舜部逼降薛延陀人,戰功遠比其他友軍將領要大了。曹懷舜這個副大總管所領的人馬,至今都沒有什麽大的戰事遭遇上,好不容易遇到薛延陀人,還沒開戰,薛延陀人就投降了,而且是向他劉逸投降的,戰功沒落在他們頭上,曹懷舜和他的那些屬將不鬱悶才怪呢。


    “可是,將軍,薛延陀人是向將軍投降的,他們是因為將軍所領的人馬抵達了大營外,怕被我部人馬攻擊才投降的,這個時候曹將軍手下的人馬還未到這裏呢!”桓彥範有些著急,誰願意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戰功與人分享啊。


    “你說錯了!”劉逸很嚴肅地說道,“曹將軍是副大總管,現在我們是受他所領,因此戰功不可能沒有曹將軍的份,再者,若是薛延陀人知道來攻擊的隻有我們的五千餘人馬,沒有曹將軍跟隨的萬餘人馬,他們不一會向我軍投降,甚至在知道我軍人馬不多後,會與我軍決一戰都有可能,正是我方包括曹將軍所部在內、總數量不少的人馬將薛延陀人包圍,薛延陀人自知不敵,才會投降的!”


    聽劉逸這並不是很有說服力的解釋,敬暉與桓彥範對望了一眼,有些無奈,卻也不敢再說什麽。


    “兩位請放心,大帥自是知道其中的情況,定不會埋沒我們的戰功的,兩位也不要擔心,到時朝廷對兩位的獎賞肯定不會低的!”劉逸笑笑道。


    自己所部人馬所取戰功不小,手下的這些中低級軍官肯定也有獎賞的,職位上的升遷也不是不可能,所有發京的戰報都由裴行儉所具,他相信裴行儉在表述他這部人馬的功績時,會掂量掂量的。


    敬暉與桓彥範再對望了一眼,桓彥範開口說話:“將軍,我們並不是擔心自己的功勞被剝奪,是怕將軍您的軍功被人搶了,所以想和曹將軍手下…”桓彥範看了劉逸一眼,看到劉逸眼神嚴厲起來,忙改口,“末將和敬暉兄弟也有幸,每次出征都居於將軍手下,得以立功,希望以後能一直在將軍手下做事?”說著恭敬地行了個禮。


    敬暉也跟著行了禮,“不知將軍這次征戰結束後是否迴京,若是將軍迴京,我們希望能跟隨將軍歸去,若是將軍留在安北駐守,我們也請求隨將軍一道留守…”


    劉逸聽了兩人這樣說的,走近一步到兩人麵前,盯著兩的眼睛看了一會,壓低聲音問道:“兩位真的願意跟隨本將到任何地方?”


    “是的,將軍,我們願意跟將軍做任何事!”兩人再次挺直胸脯答道。


    “本將有數,你們去吧!”劉逸卻沒再說什麽——


    在竇義昭率部先行一步後,裴行儉帶領人馬,守在剛剛他們所居這個並不太險要的山穀口,所有將士們手中的箭都是上弦的,做好交戰迎敵的準備。


    約摸大半個時辰後,遠處出現沙塵,肉眼都可以看到,已經接到數名斥候來報的裴行儉,沒有任何的慌亂,巍然立於馬上,用望遠鏡查看前方的情況。


    前方人馬漸行漸近,沙塵漫天而起,沙塵中,終於可以看到人馬的身影。


    裴行儉的望遠鏡,已經可以分辨出人馬的樣子,他看到跑在最前麵的,正是俾將竇義昭所領的數百軍士,與他這幾百軍士一道跑在前麵的,還有一些突厥人裝束的騎者。


    裴行儉布署的兩翼人馬也開始收縮,將士手中的弓都引向天,隨時準備射擊,還有一部將士上馬待命,準備衝擊。


    出征以來一直沒有仗撈上打的這些裴行儉親領的將士,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有任何的緊張,大部將士反而沒來由的興奮,他們都希望與突厥人真刀真槍地打上一仗,以解解悶。


    出征以來時間這麽久了,光聽到友軍殲滅了多少人馬,立下了什麽戰功,眼看突厥人的叛亂就要被平息了,卻還沒有輪到自己發揮的時候,許多人都憋的慌,突厥人已經沒多少人馬,所剩的殘部戰鬥力也肯定差,若能與他們打上一仗,說不定也是一麵倒的勝利,那樣他們就有戰功立下了,這些裴行儉本部的將士都在等著攻擊的命令下達。


    隻不過沒有裴行儉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些人在看到麵前發生的情景後,又失望了,戰事已經基本不可能發生。


    裴行儉的望遠鏡,看到除竇義昭的這部人馬往自己所站的方向奔過來外,其他後麵的那些被沙塵裹著的人馬,都已經站定,不再往前跑過來,而且大多的人都下了馬,一些人的武器也拋在地上。


    過來的這部人馬在離裴行儉約幾十步的距離站定,竇義昭率領幾騎親衛再從這部人馬中脫離出來,押著幾名突厥騎士模樣的人往裴行儉麵前跑過來。


    “報告大帥,末將已經將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溫傅帶到!”竇義昭指著身後已經下馬的兩名突厥頭人裝束的人說道。


    這兩人中,一個人是被綁著騎在馬上,另一外沒有綁著,但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


    裴行儉沒有人馬,而是身邊親衛的護衛下,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溫傅兩位給大唐北疆帶來不安定的突厥頭人。


    “參見裴大總管!”那名沒有被繩子綁著的突厥人一大步上前,對裴行儉行了大禮,“在下了阿史那伏念葉護,今執阿史德溫傅葉護前來歸降,還請大總管寬恕小人此前犯下的罪行…”


    阿史德溫傅在聽到阿史那伏念此話後,也一步上前,跪伏在地上,頭都貼到地上的沙子,用稍稍有些不流利的話語說道:“罪人阿史德溫傅參見裴大總管…”


    阿史德溫傅伏在地上,說不出話了,此時的阿史德溫傅什麽感覺都有,被阿史那伏念設計擒獲,自己所領的殘部也被阿史那伏念這個“可汗”控製,全人馬都被帶到裴行儉麵前來請罪,對他來說,這是奇恥大辱,但…卻沒有機會報複了!


    裴行儉在盯著麵前兩位作亂的突厥頭人一會後,用非常嚴厲的聲音說道:“本帥連續兩年率領人馬入安北境內平叛,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平滅了你們的叛亂,可笑,你阿史德溫傅在上次遭敗後,竟然還敢叛我大唐,還唆使阿史那伏念一道作亂,以你們所領的這些烏合之眾這麽差的戰鬥力,也敢這樣張狂,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裴大總管,我們這兩位大唐的罪臣,以後一定聽服於大唐朝廷的號令,不會再有異心了!”阿史那伏念看了眼身後的阿史德溫傅,也把頭觸在地上,請求道:“還請大總管開恩,上奏朝廷赦免我們的罪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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