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轉過頭蹙眉看著三潭,後者揚了揚手上的箭頭:“你看,這可有著標致呢。”


    董小漫抬頭問天生:“你沒問問那兩個人麽?”


    天生滿不在乎的說道:“說是東陵家,什麽東陵西陵的,老子怕過誰?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


    天生這麽一咋唿,忠義堂裏的其他人也跟著嚷嚷。董小漫被這群無腦的魯莽大漢們弄得頭疼,想開口嗬斥怎奈他們也不可能聽自己的。


    二郎揚起了一隻手,眾人頓時閉了嘴。董小漫瞠目結舌的看著二郎,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居然變成了如此威嚴的樣子。


    “去叫羅昊讓他去查查東陵家是一個什麽情況,另外天生你也不能太過自大。畢竟咱們不是地頭蛇,有些事情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二郎安排完之後又交代各部門的主要管事各司其職,最重要的是加強山穀的防禦能力。


    “你買了多少東西?”交代清楚之後,迴到後院二郎問董小漫。


    “足夠咱們開最大客棧。”董小漫揚起臉,平靜的對著二郎說道。


    “恩,是我沒考慮周全。今天你若是出事,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二郎伸手將董小漫抱在懷裏,深吸一口氣一想起那可怕的場景身體變不受控製的發抖。


    “你不怪我亂花錢?”董小漫悶在二郎的懷裏,弱弱的問道。


    某人搖了搖頭,董小漫又問:“你不怪我自作主張,惹禍上身?”


    某人又搖了搖頭,董小漫又問:“你不怪我。。。”


    “你做什麽我都不怪你,隻要您高興拚了命我也要給你搶你想要的東西。”二郎鮮少說情話,而鮮有的那幾次也說的一點都不浪漫。


    可是董小漫就是一個根本就不浪漫的女人,她要緊緊握在手上的東西,而不稀罕那幾句空口白話。


    “出了事兒之後我才發現,不是我們想要小富即安就可以的。如果我們不夠強悍,誰都可以當做壓倒我們的那一棵稻草。之前我們步步為營,總以為我們將關係網拉得非常的牢固。可是就這麽一件小小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山匪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兒都能將我們毀掉。”董小漫依偎在二郎的懷裏,麵色幽怨口氣不甘。


    “我也是鼠目寸光,以為一個莊稼漢能夠過上這樣日子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唉,是我以前太麵了。”二郎忍不住自責,董小漫右手輕輕捂住二郎的嘴巴。


    眼睛清澈卻異常的堅定:“那是因為我們一直都在關係鏈的底部,我們一直都在用手上的金錢收買人心。如果我們在關係鏈的頂層,成為真真正正的響當當的人物的時候。我們這一點點小事兒,怎麽可能害的我們家破人亡?”


    二郎低頭看著妻子,脫口而出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沈夫人又邀請董小漫過去煮酒吃鹿肉,說是三潭送過來半隻鹿肉要一起品嚐。


    沈老爺子向來喜歡這些玩意,切好的鹿肉用調料拌好再一塊一塊的放到鐵爐上放好。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悠然的用著鐵叉子翻騰著鹿肉,不大的小院頓時香氣四溢起來。


    “穀主是一個好男人,妹子你是一個有福氣的。”沈夫人給董小漫倒了一杯酒,笑嘻嘻的對著董小漫道。


    “患難夫妻,情理之中的。”董小漫知道沈夫人說的是自己花了大價錢買房買地,導致山穀外遇襲擊的事兒。


    這事兒山穀裏傳的特別邪乎,說穀主如何如何疼愛夫人,又因為這個才會跟堂堂的東陵家叫上了板兒。


    “我也是女人,當年夫君在世的時候也過了幾年美滿的日子。我看你的出來,你們兩口子是伉儷情深。夫妻感情好,這家裏過得就太平。”沈夫人想到已過世的丈夫,又想到這些年來吃過的苦,不由得悲戚起來。


    “你也幸福得很,你看看你這一雙兒女。曼兒是個難的的好女孩,如此孝順又懂事聰慧的女孩子很少見了。”想起照顧了幾年的珠兒,跟蘇曼一比那更加是天差地別。


    “想必你也看見了,三潭對我們家蘇曼有意。”蘇夫人歎口氣,對著董小漫道:“三潭這個孩子確實不錯,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委屈了她。”


    原來是有心事,董小漫了然。伸手拿起酒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醇香撲鼻酒勁不大,確實適合女子喝。


    “你看不上這段姻緣?”董小漫再想,沈夫人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麽呢。


    “那倒不是,閨女這麽大了確實也應該出嫁。當年她父親去世之前並沒有給她定親,之後又操持家務吃過很多的苦。我給她尋了一個好親事,那人家家世清白又是個讀書人也算門當戶對了。可惜我婆婆去世,孩子堅持要守孝三年。那頭的親家母說什麽也不幹,就這麽好好地親事沒有了。”董小漫點點頭,算是明白了為何蘇曼年過十七歲還沒有出嫁。


    “其實我心裏明白,孩子是沒有看上那門子婚事。可是她孝順不忍心忤逆我的意思,索性來了這麽一手。我呢也是個瞎子,竟然不如女兒明白。這麽一件事兒到看清楚了那人家是個什麽樣的,也算是一個好事兒吧。”蘇夫人自嘲的笑了笑,仰起頭又喝了一杯酒。


    “那人家若是人品不錯,應該是會敬重我女兒的孝義。可惜他們沒有,說明他們家風不夠淳樸。解除婚約沒多久,他們就娶了一個秀才的女兒。那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人家那是沒看上我們。虧我還自詡書香門第,什麽書香門第,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蘇夫人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酒,雖說酒勁兒不大可架不住她一通亂喝。


    不過一會兒臉頰就微微紅潤起來,眼神迷離的看著董小漫,咧嘴一笑卻比哭還難看:“我真的很羨慕你,身邊有個男人給你遮風擋雨。我看的出來你們也過得不是那麽順當,不然,不然怎麽會跑到這麽個偏僻的地方來呢。。。。”


    “三潭這個人不好麽?接觸了這麽久,他為人正直有責任心有擔當。論人品他一個丈夫撐起一個家,不說非常的完美卻也說得過去。”董小漫想不明白,蘇夫人為何不待見三潭呢?


    “可是,畢竟他跟曼兒相差太多了呀。他出身草莽言語粗魯,曼兒雖說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卻也是自幼受孔孟教育良多。現在看他們不錯,可是成親之後夫妻若是沒有共同的話兒,早晚一天會過得冷冰冰的。”原來蘇夫人是擔心這個,董小漫鬆了一口氣。


    “這有什麽的,不如你讓兩個孩子交往交往看看。若是兩個人彼此情投意合,你的擔心就不是問題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蘇夫人能夠有如此孝順的女兒跟她的言傳身教分不開的。


    翻看珠兒為何處處棋差一步優柔寡斷,也更李氏的影響有很大的關係吧。


    “這怎麽行?自古婚姻大事兒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麽能讓他們兩個胡來?”蘇夫人瞪大眼睛,完全理解不了董小漫的意思。


    “噗嗤!”董小漫樂了,細嫩的臉蛋往前一伸靠著蘇夫人的耳畔輕語道:“三潭早就沒有了爹娘,你讓誰給他做主去?”


    蘇夫人疑惑的看著董小漫,後者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現在他又沒有來提親,大家彼此也不說破。就讓他們多多交流一番,曼兒自有判斷的能力。若是將來他們結為夫妻,到對你們一家子幫助良多呢。”


    “什麽意思?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可是白送給她一個閨女呢。”蘇夫人是典型的傳統女人,雖說為人精明卻又純良的過度了。


    “三潭無父無母,你就是他的母親了。這個家就是他的家了,雖說不是入贅可又跟入贅有什麽區別呢?”董小漫一語點破,蘇夫人恍然大悟。


    幼子還小,她一個人支撐一個家實在是艱難。女兒當年不想出嫁,必定也是有著這個心思的。


    若是找一個可以依靠的女婿,他們一家子會過得越來越好。可惜,女兒早就看破那人家不是他們能夠攀得上的。


    “這個傻妮子!”蘇夫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淚來。


    “你該高興才是,你的福氣在後麵呢!”董小漫伸出手替蘇夫人擦了擦眼淚,真心替她開心。


    羅昊出去打探了幾天,發現東陵家沒有任何的動靜。而平涼城裏也沒有人知道這麽一個小插曲,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有了上次的襲擊事件,二郎花了大血本挖了四個女鏢師作為愛妻愛女的護衛。


    對此董小漫非常的無語,但也不排斥二郎這個舉動。反正錢都花了人都來了,還能攆迴去不成?


    山穀裏一些閑話家常的女人們又開始不淡定了,因為她們切身的看見了什麽叫做差距。


    最彪悍的女人名叫來喜兒,身材高大魁梧,腿粗如腰,力大無窮。是阿瑤本村的第一悍婦,為人實在嘴巴厲害對於看不順眼的絕對不會視而不見。


    “雖說這整個山穀都是你們家的,俺們這一群老百姓靠著你們的庇佑才能生存下去。可是有些話,俺不說不痛快。”來喜兒攔住正欲去沈夫人小院的董小漫,一臉氣憤的拉著她。


    “你個傻婆娘,你還來真的了。快跟我迴家,別沒事兒找事兒。”來喜兒的丈夫也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見到來喜兒攔住穀主夫人慌張不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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