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她不甘心被人挑剔了那麽久。”歡歡歪著頭,小心翼翼的對著她母親說。


    “什麽不甘心?離開洪家不是她的希望麽,這都如願以償嫁給小虎了,還想折騰什麽?”董小漫大為肝火,心裏開始有些不喜歡她了。


    “因為她懷孕了啊,之前不是說她犯了七出之無後麽。現在她有了孩子,不正說明她身子沒問題麽。”歡歡將珠兒的抱怨說給母親聽,她覺得姐姐說的也很對啊。怎麽到了人家就可以有孕生孩子呢,緣分是個奇怪的東西啊。


    “她不懷孕還不是她之前喝避子湯,身子有了損害不受孕很正常。和離之後這段時間,身子骨調養過來心情也好了。再加上她過門之後,整天想的就是懷孕的事情。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可能不懷上麽?”她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是出自自己家,想著珠兒嫁入王家之後迴門的那件事兒,心裏就不舒服。


    “到底是得償所願了,到底是知道小虎能夠給她庇佑了。從前多少年也沒跟我要過丫鬟的賣身契,迴門的時候跟我要了。還大模大樣的說,丫頭們開配人了,怕我累著。”董小漫有些玻璃心了,總覺得珠兒這是離心的表現。


    “娘,你也真是不嫌累得慌。她要你就給,以後出了事兒,還好意思跟你開口麽?”歡歡不以為然,母親總把姐姐當做沒斷奶的娃娃一樣。


    “若是真出了問題,還能不管麽?”董小漫不高興的嘟囔。


    “你能管一輩子啊,她以後也是要當娘的。永遠這麽著三不著四的,小虎哥也不能讓啊!”歡歡一語道破,人家都二婚了還沒長大,就因為你管的太多了。


    董小漫點點頭,釋然的衝著歡歡道:“幸虧你是個聰明有主見的的孩子,有你幫我真好。”對於歡歡,董小漫一直當朋友一樣的跟她相處。母女之間無話不談,所以歡歡特別尊重母親也佩服母親可以放下身段平等的對待自己。


    小虎這兩日帶著玨兒以及吳大鵬玩遍了賭坊裏的東西,晚上迴來就會給二人講解賭坊裏的規矩以及暗自設下的圈套。


    玨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吳大鵬樂了:“我就說虎哥比咱們厲害吧,從今以後我就跟虎哥混了。咱們知道了賭坊裏的貓膩,以後就一起殺他的片甲不留。”


    小虎扯了一下嘴角,不鹹不淡的說道:“你若是開賭坊,我願意跟你廝混幾迴。若是指望在賭坊裏賺大錢,你可別找我。哪個男人是靠在賭坊裏賭博闖出名堂的?能給你淘金還是能給你掏銀?你贏了幾次之後,各大賭坊就會對你關門的。你想去也得問問那裏的打手們,願意不願意!”


    吳大鵬這才訕訕的點點頭:“說的也對啊,要是賺大錢了人家也不會讓我過去的。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呢!”


    說完又對玨兒道:“不如我跟著你爹混吧,以後出海歸來還能帶迴兩樣寶貝。”


    玨兒笑道:“你到底是出來玩的,出海那麽容易呢?你都聽不懂方言,就跟睜眼瞎似的。倒不如跟著虎哥一起走南闖北,要不跟我一起讀書也很好啊!”


    吳大鵬使勁的擺擺手:“跟你讀書?算了算了,你還是殺了我算了。那我就跟虎哥混吧,嘿嘿,是吧虎哥!”


    小虎正欲出去迴房間睡一覺,聽見吳大鵬狗腿似的跟自己拍馬屁。伸手彈了一下吳大鵬的額頭:“你個立場不堅定的馬屁精!”


    迴到青州城的時候,珠兒親自到碼頭來迎接。董小漫下船的那一霎那,有種物是人為的感覺。


    珠兒梳著婦人頭,穿的花枝招展帶著七八個大小丫頭十來個護院站滿了出口。後麵的華麗馬車也好,頭上金光閃閃的頭飾也好,還有就是珠兒猶如老佛爺一樣由兩個丫鬟攙扶的樣子也好。


    都讓董小漫有種錯覺,珠兒是大戶人家嫡親的中饋女主。排場、氣勢無一不給董小漫以及在場的人一種衝擊。若是珠兒從前如此也就罷了,可是珠兒向來都是恨不得藏在別人身後的呀。董小漫作為過來人,有種珠兒穿越換了靈魂的趕腳。不能怨她總是瞎想,穿越這檔子事兒可是正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呀。


    “姐姐怎麽了?這麽大張旗鼓的,可是太過思念我們了?她不是把全家上下連帶著鋪子裏的人都叫出來了吧?”歡歡這麽一咋唿,董小漫這才發現跟在珠兒身後的幾個人裏居然是她手下珠寶首飾店裏所有的員工。


    心理學上講:一個人缺什麽,他就會表現出得意什麽。比如他常常吹噓自己見過或者是自己的朋友,一擲千金出入豪車跟隨。那麽他很向往做一個大富豪,在炫耀的同時也希望引來羨慕的目光。


    珠兒這麽大搖大擺的表現,無非是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想表白她的地位罷了。這也透露出珠兒很在意菊花,在意自己的平妻身份。幼年的影響看來對她刺激很大,被人重視一直都是她渴望的。


    董小漫拉住快步往下走的二郎,努努嘴示意二郎瞧岸邊的珠兒。二郎明了放慢腳步,讓小虎先上岸。


    小虎帶著菊花上岸,珠兒見到小虎興奮的不成樣子。激動地手舞足蹈,拉著小虎噓寒問暖。董小漫見狀一陣無語:從前你們沒成親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啊。女人到底是經不起感情危機,隻要有女人相爭那就會豎起身上的刺的。


    菊花一臉大度的看著珠兒在那顯擺,小虎不知道說了什麽珠兒身後的下人們一一給菊花行禮。董小漫在她那個角度都可以看見珠兒眼裏的不可置信跟委屈,雖然麵上還是一覺笑顏如花。


    二郎與董小漫並肩下船,小虎轉身看著董小漫一家道:“不如一起坐馬車迴去吧,怎麽你們家沒人來接呢?”


    歡歡道:“家裏就留下四個下人打掃,已經著人迴去取車了。不勞煩姐夫了,你們先迴去吧。”


    小虎蹙眉轉身問珠兒:“你怎麽沒給他們準備馬車麽?就這兩量馬車?這車怎麽弄得這麽華麗?你重新粉刷過了?”


    珠兒紅著臉羞愧的上前跟董小漫與二郎道歉:“是我想的不周到,還以為會有下人配給馬車呢。”


    歡歡無語:“咱們打北邊迴來都是姐姐負責派人來接的,如今姐姐出嫁到把咱們給忘了呢。”說完又對父母道:“是我管家不利,不能怨姐姐的。我應該事先派人送了消息,然後讓人日日等在碼頭才對。”


    董小漫擺擺手:“一家子人說什麽道歉的話,不過是一時沒想到罷了。我還忘了呢,這船坐的實在是累人。我想咱們不如漫步溜達溜達,也好透透氣。”


    小虎知道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對著董小漫跟二郎一個歉意的笑就走了。珠兒咬咬唇想上前跟董小漫說話,又見菊花亦步亦趨的跟在小虎身後,想也沒想就追上去了。


    也不知道攔住菊花說了什麽,菊花徑自去了後頭的馬車,而珠兒則是上了前頭小虎的馬車裏。


    將一切看在眼裏的張家眾人皆暗自搖頭,歡歡更是氣憤不已:“姐姐也太勢力了,這麽快就將咱們忘得一幹二淨了。你瞧瞧她,真是不把咱們放在心裏了。見到姐夫就跟貼樹皮似的粘起來,惡心死了。”


    董小漫好笑的拍了拍歡歡的肩膀,溫柔的說道:“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你姐夫帶著菊花在老家住了這麽長時間。這裏頭不定發生了什麽,為了確保他不變心,珠兒當然會看的緊一點了。”


    馬車裏小虎冷著臉一言不發,珠兒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裏不吭聲。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道:“你生我的氣了麽?這麽多天不見,你都不想跟我說說話麽?”


    小虎轉過臉,有些惱怒:“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瞎想什麽呢?你都在幹什麽?你告訴告訴我,你腦袋裏怎麽想的!”


    珠兒負氣一甩手裏的帕子,頗為委屈的說道:“我怎麽知道他們沒準備馬車啊,我都出嫁了還得管著家裏的事兒麽?”


    小虎一聽更加來氣了:“什麽叫你出嫁了還得管家裏的事兒?哦,你出嫁了,你就不管娘家了。你心是用什麽做的?”


    珠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知道小虎有多看重張家的情誼,更加知道以自己的情況半點不能說娘家的不是。


    趕緊上前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今我心裏想的念的都是你。所以忘了麽,我也沒想到娘家那頭沒準備啊。”


    “那還用想麽?用麽?全家集體出動迴老家,家裏頭一共幾個下人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是年年如此麽?這有什麽不知道的。還是你根本就用心,現在嫁給我了,你放心了想把娘家一腳踢開了?”小虎口不擇言,氣的珠兒嚎啕大哭。


    “你當我是什麽人?是那狼心狗肺的人麽?我不過一時糊塗給忘了,叫你罵的這麽厲害。你分明就是嫌棄我,找我茬罷了!出去這麽些日子,你一定是喜歡上了菊花,所以才看我如此討厭的。”珠兒伏在座位上大哭,小虎見她挺著個大肚子還來接他,確實不容易。


    上前拍了拍珠兒的背,輕聲道:“我不是嫌棄你,責怪你。我是氣你怎麽就不知道體貼人,你好意思看見你爹你母親你弟弟妹妹站在風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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