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不由得冷笑,伸手指著珠兒又對董小漫道:“你瞧瞧,瞧瞧你們張家的家教。媳婦兒膽敢如此對待婆婆,還有沒有天理了?”


    董小漫仰起頭:“那你告訴我,該怎麽對待你們呢?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珠兒抬腳進門,衝著洪南道:“你怎麽來了?”


    洪南見珠兒不同以往,心裏暗覺得納悶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隻是迴道:“聽聞榮城遭了賊人,我迴家看看。想著你已經離開多日,想必一定在榮城。你們果然在這裏,你,埃,居然這麽多天一點消息都不給我。榮城出了這樣的大事,你居然不迴家看看!”


    珠兒扭頭詫異的看著洪南:“就算是我迴去了我又能做什麽?婆婆會讓我做什麽?大哥會讓我做什麽?再說了,我又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你把玨兒弄丟了,我自己的親弟弟我不出來找麽?”


    洪夫人聞言不樂意了:“就算是南兒犯了錯,也用不著你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麵出來找孩子啊。難道張家就沒人了,就非你不可了麽?”


    張家的人不言語看著珠兒是怎麽麵對這一切,果然珠兒並沒有讓他們失望:“你說的好笑,洪南犯了這樣的大錯。先開始意圖隱瞞之後又僥幸死不悔改,怎麽?你們洪家的家教就是如此麽?我告訴你們,我雖然已經嫁給了洪家,但我依然是張家的女兒。如今張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我怎麽可能不問不理。”珠兒平複一下唿吸,聳了聳肩:“更何況,居然是我的丈夫做出這等錯誤。我怎麽可能不管,難道還要向他一樣依舊花天酒地麽?”


    洪南見珠兒對那天早晨的事情耿耿於懷,還以為是珠兒再吃飛醋。心裏好受了許多,上前一步笑道:“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不過就是酒後亂性而已。”


    “酒後亂性?出了那樣的大事,你惹了那麽大的禍還有心思喝酒?你身體裏長得是人心麽?”珠兒忍不住諷刺,洪夫人再也忍不下去上前開口道:“那孩子是不是找到了?”


    “天啊,都來了這麽久廢了那麽多口舌才想起問咱們家的孩子!”三郎也無語了,冷笑的衝著小虎說道。


    小虎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這種場合還是他不說話為好。


    洪家母子一聽這話頓時紅了臉頰,洪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玨兒他。。。。”


    “玨兒找到了,你放心麽?”珠兒看著洪南“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我這些日子總是為他擔心,現在終於雨過天晴了。”洪南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氣,又想上前拉著珠兒的手,卻被珠兒一把扯開。


    “你少假惺惺了,我是不會相信你們的!”珠兒走到董小漫身邊,這個時候董小漫非常神奇的居然剛剛吃完飯。


    “哎呀,這些日子可算是吃了頓飽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好飯好菜,董小漫唏噓不已。


    見董小漫如此怠慢自己,洪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了。皺眉道:“親家母好大的架子啊,你現在吃完了?”


    “吃完了,我還想問你們呢。說了這麽半天,你們究竟是來幹什麽的?是來帶著你兒子向我們陪個不是嗎?”董小漫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看不是吧,哪有負荊請罪還如此囂張的。那就是來我們家上門質問,質問什麽呢?珠兒跟著爹娘一起去找拚頭了?”


    見董小漫說的如此下流,洪夫人也沒話說了愣在那裏。


    小虎覺得這個場合實在是尷尬死了,他想起身走吧又不合適,想開口替珠兒說幾句話吧又沒有立場。


    “你們洪福樓是沒被燒麽?怎麽你們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三郎一句話,立馬將話題引開。


    洪夫人這幾日最上火的就是這件事兒了,一提起來就滿嘴的怨言。


    “說起來就生氣,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惹了這幫活閻王。”洪夫人不用旁人想讓,就近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開始絮絮叨叨的抱怨著:“我們老爺一輩子的心血就讓這群人一把火給燒了,氣的他躺在床上到現在還下不來床呢。哎呀,氣死我了。還有咱們那個父母官,從頭到尾也沒見著他人。都說他迴老家祭祖去了,你們說他的命怎麽就那麽好。一個窮書生還能當上了縣太爺不說,就連這天災人禍都能讓他給躲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麽狗命!”


    洪南知道楚離跟張家的關係,趕緊咳嗽了兩聲示意母親。洪夫人這才想起來,董小漫當年還跟這個縣老爺鬧過緋聞呢。


    臉上立馬不好看起來,珠兒一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又開始想那些肮髒的東西了。開口怒斥道:“先生是好人有好報,所以才能躲過一劫。現在先生已經迴來了,正跟王把總一起商討,還要上山剿匪呢!”


    三郎假意問小虎:“哎呦,你爹真要去剿匪了?”


    小虎點頭附和道:“已經跟他的上峰請示過了,還會再派兵過來的。看來真的要打仗了,我爹當日若是在家也不會如此。”


    洪南心裏又開始不舒服了,這不是又要欠王家的人情了麽。不高興的嘀咕道:“都是馬後炮,當時幹嘛去了?”


    董小漫冷笑道一聲:“這有什麽的,不過就是燒了房子而已。就當要粉刷重新修葺是一樣子的,正好還能給夥計放幾天假。什麽大不了的,你們也開了幾十年了休息幾日也是可以的啊!”


    洪夫人撇撇嘴:“說得容易,我就不信你不心疼。那不是錢嘛?你們濟世堂燒的也不弱,還有個鋪子也是燒的差點成灰了吧?哼,打腫臉充胖子,誰不會說好聽的!”


    珠兒最見不得旁人說董小漫半個不字了,忍不住出口諷刺道:“我娘才不是那種沒事兒愛炫耀顯擺自己有錢,出了事兒了恨不得全天下都得知道他沒錢的。我娘一向有什麽說什麽,她到了鋪子之後見沒有夥計受傷就放心了。人沒事就行,誰在意那兩個銀子。”


    董小漫見珠兒今日是不同往日的神勇,立馬讚許的附和道:“沒錯,人要往前看這不過就是一點小事而已。”


    二郎也點點頭,拉著董小漫的手道:“恩,特別是找到了玨兒。我覺得還真是沒什麽比孩子更重要了,錢沒了再賺麽。”


    董小漫笑嗬嗬道:“還就是破財免災,玨兒沒丟我真心舍得下濟世堂。”


    二郎扭頭見洪夫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洪南更加是不可置信。笑道:“你啊,就是沒有孩子呢。等你做了父親,你就知道我說的意義了。”


    二郎無意的一句話正給了洪夫人一個理由翻牌了。隻見她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我們家南兒可不就是嚐不到父親的滋味麽。這都成親多久了,愣是一個嫡子都沒生出來。哪怕你生個女兒,那也算是為了咱們洪家出了一分力了,盡了你為人婦的責任了。”


    珠兒咯咯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我倒是擔心生了孩子,丟了怎麽辦?”


    洪南怒了,衝著珠兒喊道:“你是不是沒完了?打算一輩子揪著這件事兒不放?”


    洪夫人也生氣了:“你這是怎麽跟你男人說話呢?這之前你就下過蛋了?你們張家是怎麽教女兒的?我們洪家可是不會要不下蛋的母雞!”


    二郎臉一下子就僵住了,麵色難看的吼道:“你說什麽?你說誰是不下蛋的雞?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洪夫人不吭聲了,她本意是不想得罪這個親家的。可是無奈他們總是說些讓自己生氣的話,這才嘴上沒個把門的說了不該說的。


    “放心吧,他們哪會舍得放走珠兒?若是真想做什麽,也不會娘倆上門作威作福裝模作樣了。”小虎在一旁冷笑,那表情讓洪南想一巴掌拍死他。


    “胡說八道,我怎麽就不敢休了她了?哼,七出其一就是不生養。就憑這個我兒子就可以休了她!”洪夫人挺了挺胸,好像找到了什麽把柄一樣。


    “你們家都被禍害成那樣了,老子老子下不了床小的小的沒本事。怎麽?你們舍得珠兒那豐厚的嫁妝了?哦,對了,你們可以霸占珠兒的嫁妝,好讓洪南翻身麽!”


    小虎壞心眼的說了自己心裏想的話,見洪南表情變的很難看,而後又很不怕死的又添了一句:“那你們可真夠笨的了,有珠兒在,她爹娘怎麽忍心看她吃苦受罪呢呢。”


    旁人隻當小虎添亂而已,卻不料珠兒將這話聽了進去。想了一會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洪南道:“哦,我知道你為什麽當年對我一見傾心了。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你是想利用我!”


    洪南一臉無奈又很憤怒的問道:“我利用你什麽了?你有什麽可讓我利用的!”


    “你不是長子不能繼承家業,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自然還是要經商了。可是你又得不到家族助力自然要借助聯姻了,之後的事情不是顯而易見麽?”小虎繼續壞心眼的說著,可是他說的還真就是事實。


    見張家人一副厭惡又鄙視的眼神,洪南氣的跳腳:“你含血噴人,你這是在挑撥離間。你根本就是因為沒有得到珠兒才會在這裏搬弄是非,我,我殺了你!”洪南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他哪裏是小虎的對手。


    小虎雖然不是練武的行家,可自幼在鬧市中長大三腳貓的功夫還是有的。他側身躲過洪南的拳頭,輕鬆地將他按在地上。


    洪夫人尖叫的起來,指著張家人喊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麽?”又朝珠兒撲過來,狠狠地打了她一下罵道:“你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謀殺親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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