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簡晴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流著淚的臉,深深的埋在掌心裏。


    耳邊,是那渾厚的聲音,在焦急的一聲聲唿喚著她。


    她顫抖著,蹲下身。


    “晴,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中年男人強硬的語氣,漸漸放軟,甚至有幾分哀求……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即使隻聽到沙啞的聲音,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巨大的悲傷。


    亦舒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簡晴。


    驚詫的看著乙蕭……


    如果她沒有感受錯的話,簡晴和倉井之間……


    樓上……


    “我不會走,除非你出來見我!!”男人語氣很堅定。


    “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不敢讓他見到自己……


    她簡晴,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五年的監獄生活,磨去了那些光華……現在,她剩下的,隻是最平淡的東西……


    而他倉井不一樣!


    二十多年過去,他還是那樣氣質非凡,褪去了曾經年少的輕狂,卻更添了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


    現在的他,在她看來,那麽的遙不可及……


    “簡晴,你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倉井今天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見到她。思了,想了,念了這麽多年……再一次遇見,他不會就這樣放棄……


    “乙蕭,房門鑰匙呢?”倉井看著上樓來的乙蕭和亦舒。


    他的手段,果然還和從前一般強硬……


    乙蕭尚未有動作,亦舒已經走到門邊。


    “媽,有什麽事你先出來再說吧。”倉井叔叔她接觸得很少,但是也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今天他要是見不到簡晴,是絕對不會走的。


    “亦舒,你告訴他,讓他走。”


    “他走是可以,可是,你愛他,不是嗎?”她不會看錯的。第一次看到她的母親,那個總是那麽顧及形象的女人,哭得這麽失控和悲切……


    倉井眸光閃了下,手握在身側顫了顫。


    秉著唿吸,想要等待一個屬於心愛的人的答案。


    房間內,卻遲遲沒有迴答,剩下的隻有……壓抑而悲切的啜泣聲……


    心擰著痛。


    這麽多年過去,他的心,還是隻會為這個女人,唯一的一個女人所牽動……


    “媽,既然還愛著,就勇敢點出來麵對吧。”亦舒,輕輕的敲了敲門。


    全場,安靜了幾十秒……


    乙蕭,深刻的眸光,始終鎖著她。


    小家夥……真的長大了很多……


    勇敢麵對愛……從最初,她就是這樣做的……在愛的傷害麵前,永遠那麽勇敢,那麽堅定……


    隻是,現在……


    全都不一樣了……


    “晴,出來吧。你難道一點不想看看我們的兒子嗎?不想聽倉木叫你一聲媽,叫我一聲爸嗎?”迴神,倉井再一次開口。


    這一次……


    亦舒卻如遭雷擊,僵立在原地。


    他們的兒子……倉木……?


    腦子一陣暈眩。


    這幾個關鍵的字,不斷的旋轉著……


    她迴神,突然往樓下衝去。


    倉井全心身都放在了簡晴身上,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亦舒的失常,乙蕭不一樣。


    他憂心忡忡的跟在亦舒身後。


    在她要衝出家的那一瞬間,他驀地攔腰將她抱住。


    “亦舒,你冷靜點!!”他焦急的大吼一聲,將她抱在懷裏。


    被他抱著,亦舒陡然冷靜下來。


    震驚,卻是多過難堪……


    “乙蕭,木木已經知了道是不是?”這就是簡晴那麽激烈反對的原因?這就是木木那天率先離開的原因?這就是木木瘋了一般趕她走的原因?


    他們……竟然是兄妹……


    “嗯。”乙蕭誠實的點頭。


    “我……我要去找他,我是他妹妹……我們是親人,我們真的是一家人……”心頭,好多好多複雜的感受不斷往上湧。


    震驚過後是難堪,難堪過後……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釋然……


    哥哥……


    比‘情人’這個詞,也許更適合他們……


    “你……”乙蕭眯眼審視懷裏她。


    她似乎沒有他預料中,打擊到難以接受的樣子……


    “我去找木木。”她迫不及待要找到他。


    “我送你……”他牽著她,往車庫裏走。


    ……


    到了之前的租屋,亦舒不斷的敲門,屋內卻沒有半點動靜。


    “你們是找誰呢?”聲響驚動了房東太太。


    “這裏的房客已經走了。”


    “走了?”亦舒驚詫。才不過四天而已……


    臭木木,是真的下定決心不理會她了……


    “嗯。前兩天已經搬著東西走了。”


    房東太太說了幾句後就轉身進了另外一扇門。


    亦舒失落的垂著肩膀。


    乙蕭把她送到倉家外,“也許他在家裏,你進去,我在這裏等你……”


    他們之間的談話,想必,他這個第三者不好在場。


    “嗯。”亦舒下車,往倉家走。


    “簡小姐。”她才一出現,傭人就迎了上來。


    “木木迴來了嗎?”她迫切的問。


    “少爺一早就不在家了。”傭人老實迴答。


    亦舒還想問什麽,卻聽到一句尖酸的話,“這是來找哥哥,還是找情人啦?簡亦舒,亂倫的滋味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刺激?”


    是倉雪……


    竟然連她都知道了……


    可是,她實在不懂她眼底那些扭曲的恨意。


    “既然木木不在,我改天再來。”倉雪的架勢似乎想要吵架,她今天很累了,一點也提不起吵架的勁。


    轉身,態度有些冷淡。


    “果然賤人生下來的就是兩個賤種!”倉雪毫不留情的說著刻薄的話,“兩兄妹上床一定是不一樣的滋味吧?”


    亦舒猛然頓住腳步。


    今天的倉雪……很奇怪……和往日她認識的,差別實在太大……


    “請你收迴那些侮辱我和木木,還有我媽的話!!”亦舒冷冷的看著她。


    倉雪嘲諷的笑起來,“簡亦舒,看著你們這麽痛苦,我真開心。你、倉木、簡晴,現在每一個都不好受吧?”


    亦舒還是滿心迷惑。


    她不懂倉雪那些建立在別人痛楚上的快樂是怎麽來的。


    “不懂嗎?簡亦舒!如果因為簡晴那賤人,我媽怎麽會變成這樣??”提到苦命的母親,倉雪明顯激動起來,“我就是要看著你們痛苦,撮合你和倉木,看著你們亂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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