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迴家,電梯門一開,沈可就低頭看到橫在門口的幾枝柚子葉。


    不禁愣了愣。


    席向東抱著她的額頭親了親:“跨過去,把那些黴運都丟了。”


    沈可動了動自己如今還打著繃帶的腳,席向東忽的摟住她腰,把她橫抱起來:“那我抱著你跨過去。”


    進了屋,剛把她放下,又拿來柚子水,往她頭上撒了撒。


    沈可一邊搖頭躲著,一邊埋怨:“你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


    在她印象裏,席向東可不是這樣的人。


    隻聽他歎了口氣:“你要是再受傷,我就打算上五台山拜佛吃素了。”


    沈可沒想到席向東會說這樣的話,一直是胸有成竹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也有一天會無奈的將期望寄托在虛無的神佛身上。


    這樣厚重的感情,不是不敢動。隻是心頭微微發沉。


    席向東把她把行李放下,安頓好她,才說:“我要迴公司一趟,你先睡一會,悶了就給我打電話。晚上迴來陪你。”


    沈可躺在床上,衝他點點頭,他又在她唇上親了親,這才離去。


    沈可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中間來來迴迴,好幾次明明醒了,卻如同被魘住了起不來。翻來覆去,身上膩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手腳都蜷緊了。


    她夢見自己變成小小手,小小足,夢裏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頭頂,而她變成了一個四歲的孩童,坐在自家的窗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歌,稚嫩的童音唱: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爸爸……飛……飛啊……媽媽快看,爸爸飛起來了……”


    可是沒有人應她,名貴的轎車停下,母親倉皇的從車裏跑下來,抱著滿身血泊的父親,而那車裏的人在四處環視了一眼後,飛快的跳上車開走了。


    二十多年前的深夜,在他們居住的那個破敗的舊巷子裏,沒有出租車開進來,要走十幾分鍾才能到大路上打到車,等聞聲的鄰居衝出來,打到車,父親早已停止了唿吸。


    而沈可就那樣一直坐在閣樓的窗台上,稚嫩的小腳丫晃啊晃,不明白為什麽父親飛起來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沈可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起來,按著胸口,感受到裏麵劇烈的心跳。


    她摸起手機給席向東打電話,隻見上麵有一條來自席向東的未讀短信:“抱歉,可可,公司有點事,要晚一點迴去。”


    她重新放下電話,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四歲以前的事,她有很多都不記得了,每每向鍾藍問起父親的死因,鍾藍總是模模糊糊一帶而過,久而久之,她也隻記得父親是車禍意外身亡。


    可今天,她卻夢到自己親眼目睹了那一場意外,母親為什麽會從那輛車上下來?車上的男人是誰?


    她隱隱約約想起,當年還沒有跟著母親顛沛流離的時候,經常零零碎碎的聽大人議論,說母親在外偷人,她以為鍾藍是在父親去世後,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和那些男人搞在一起,隻是為了養活她,她從沒有因此怪過母親,然而夢裏的那一幕,令她滿口血腥,似有什麽要從胸腔中衝出。


    【今日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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