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局長見了他就直蹙眉頭,再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是佟家的大少爺,那太陽穴就跳得更歡了。


    “你就不能低調點!”吳局長一開口,更跌碎了一地的眼睛。


    “三環內,鬧市區,你給我搞這一陣仗,滿大街都看見幾十輛麵包車,明晃晃的刀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鬧革命呢!你叫我怎麽跟上麵交代!”


    一腔怒火,到饒起雲耳朵裏跟撓癢癢似的,完了還厚著臉皮遞了根煙:“來,吳局,抽根煙,消消氣。”


    吳局長狠狠剜了他一眼,倒還真把煙接過去了。饒起雲又好脾氣的上去打火。


    “今兒不是弟兄們悶久了,想出來放放風嘛,哪曉得就把您給驚動了。趕明兒個我一定親自上門賠罪。之前那個連環銀行詐騙案,您不是讓我幫您留意嘛,那兔崽子我已經找到了,明兒就讓人押著他去自首。”


    吳局長這才臉色稍霽,又指指地上躺著的佟樂愷:“人還活著吧?”


    “放心,沒鬧出人命。”


    一旁的佟樂言和佟樂堯看這陣仗,還能拎不清嗎?


    所謂“警民協作”,公安辦案,有時也靠饒起雲這樣的地頭蛇提供資料,加上饒起雲自己不沾違法的生意,就算出事了,也能找個小弟出來頂缸,久而久之,警察也就放棄抓捕這樣的“蛇頭”了,反而跟他們建立起一種亦正亦邪的“合作”關係來。犯了點無傷大雅的小事兒,罰罰款,拉幾個小弟去裏麵蹲幾天,就算揭過了,相應的,饒起雲給他們提供一些棘手的犯人資料。


    何況老大這條命能保住就不錯了,他們還真怕像阿森說的那樣,日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人給做了。


    警察例行公事,把一幹目擊人等都問了一遍,除了佟樂愷和蘇炎涼,沒有傷亡,佟樂愷和蘇炎涼也願意私下和解,所以,最後這上百人的陣仗就大事化小成了民事糾紛,一人寫個擔保,交點罰款,就收工了。


    出去的時候,饒起雲是和吳局並排走的,兩人又遞煙又敘話的,跟哥倆好似的。饒起雲見這門口一溜兒的警車,不禁感歎:“吳局你升官了啊?排場又大了。”


    吳局長瞪他一眼:“給我老實點,再像這樣鬧得滿城風雨,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們是黑社會火拚,我也保不了你。”


    饒起雲感慨了一聲:“現在真羨慕老大,跑廣東去發展,山高皇帝遠,上山擒虎下海捉蛟都沒人管。”


    吳局長拔高了聲音:“你羨慕他也可以跑遠點兒,我正好落個清淨。”


    “總之,吳局,這趟辛苦了啊。”


    現場人群疏散,沈可考慮到莫小小就一個單身女子,穿成那樣,於是好心讓席向東陪著莫小小先出去。


    席向東本不願意,但莫小小自他脫下外套披上她身的那一刻,就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不鬆,席向東也不忍拂開一個簌簌發抖的女子,於是深深望了沈可一眼說:“我在門口等你,你快點出來。”


    沈可點點頭,一迴身,卻對上饒起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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