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東的瞳子略縮,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靜靜凝視著她。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隻等她下一出怎麽鬧。


    裴笑很認真的說:“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說過這五年會心無旁騖,我會好好演戲的,不會再愛上別人,等我的片酬趕上楊雲光的時候,也許你會多看我一眼。”


    席向東終於微微動唇:“丫頭。”


    “對不起,是我讓你失望了。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就想要的更多。你給我的越多,我就越想獨占你,可是我知道你的家庭不簡單,我配不上你。”


    她頓了頓:“所以……我隻能自己先離開。”


    但凡有一點點希望,她也不願走到這一步。真的太累了,這漫無目的的等待,時不時還要麵對冰塊一樣的他,一顆心已經被浸到冷透。


    席向東終於察覺到她的神情不對,一下子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你是認真的?”


    “對,我累了。”她輕輕歎了口氣,“以後你不用擔心我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我會把你當成席總,尊敬您,聽從您的安排。”


    席向東揉了揉眉心,就像在談判桌上陷入了糾結的難題,神色矛盾而掙紮。


    裴笑多想替他捋開眉心的褶皺,告訴他:別煩了,我怎麽忍心讓你煩擾?


    咬唇,吸氣,她後退一步,低著頭說:“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席總。”


    她恭恭敬敬退出這間辦公室,在合上門的瞬間,腳下卻一陣虛軟。心裏頭涼涼的,仿佛下樓梯時一腳踩空,好半天迴不過神來。


    她靠在牆上,慢慢的滑下去,眼淚終於決堤而下。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的林向遠吃驚的望著她:“裴小姐……?”


    裴笑忙擦了一下眼淚站起來:“啊……我沒事。”


    可眼淚怎麽也止住,隻是越擦越多。林向遠深知席總進去後兩人可能談崩了,試探性的問:“要我幫你叫席總出來嗎?”


    “不用……”她趕忙擺手,走到電梯旁按下了按鈕。


    電梯門打開,她聽見身後有人跑出來,以及林向遠那聲“席總——”。


    她不敢迴頭,怕又空白期許了什麽,忙不迭往電梯裏進,一隻大手“啪”的卡在即將閉合的門上,側身擠了進來。


    “你、你幹嘛……”裴笑驚惶不定的望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像小白兔一樣。


    那雙焦急的黑眸裏閃著她熟悉的光:“丫頭,別走……”


    “……”裴笑眨著眼睛,巴巴的看著他。


    他皺著眉頭,把拳握在下頜輕咳了一聲:“抱歉……我的話說重了。”


    抱歉……


    席向東跟她說抱歉?


    裴笑快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


    席向東自己仿佛也很難啟齒,最終決定放棄語言,直接用行動表達——


    他突然間扯住她的手腕,一拽,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頭,大手勒在她柔軟的腰部,鼻息間竄入的都是那熟悉的發香。


    他深吸了一口,剛才那悵然若失的感覺終於不見了,他滿足的抱著她,像抱著什麽失而複得的珍寶,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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