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東拿過來看了一眼,眉頭漸深。


    裴笑謹慎的問了句:“有事嗎?”


    他“嗯”了一聲,鬆開裴笑,開始下床穿衣服。


    浴室裏響起水聲的時候,裴笑終究沒忍住,偷偷拿起他擱在枕邊的手機,解開屏幕看了眼,短信上就一句話:中午迴來吃飯。發件人隻有一個簡單的字——父。


    裴笑沒見過席向東的父親,隻聽以前公司的經紀人說過,席向東的家庭不簡單。單從席向東手機上存儲的名字來看,他的父親應該是一個有威嚴的人,而他們父子關係似乎不是很親密,不然誰會把自己的爸爸潦草的存成一個“父”字呢。


    席向東洗完澡出來,裴笑也已經穿好了衣服。拉開窗簾時,驚愕的發現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下竟然飄著絨絨的雪瓣。時至初冬,帝都的第一場雪終於姍姍來遲,整座城市都埋在茫茫的霧靄中。


    裴笑嗬了口氣,興奮的在窗花上寫字。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抱住了腰。


    她“啊”了一聲,驚喜的迴頭,對席向東說:“是雪哎,下雪了!”


    她在他懷裏開心的張大眼睛,像個孩子似的喋喋不休的重複著,席向東忍不住潑她冷水:“不就是雪嘛,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在帝都冬天見到雪是再尋常不過的。


    裴笑卻止不住的興奮:“可我以前好像從沒見過啊……”


    他驀的迴神,南加州是從來不會下雪的。


    見他突然間冷了臉,裴笑怔怔的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


    席向東鬆開她,係上了西裝的扣子,這才說:“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


    “嗯。”


    裴笑把他送到門口,他穿好鞋,又把一樣東西放到裴笑手心:“這是我公寓的鑰匙。”


    耶?裴笑愣愣的看著手心的鑰匙,半天沒反應過來:“你是需要一個幫你打掃房間的保姆嗎?”


    席向東忍住翻她白眼的衝動:“我需要一個女朋友。”


    直到席向東走了很久,裴笑才木訥的反應過來:他剛才是說……女朋友?


    不是女人,是女朋友?


    朋友、友、友、友、友……這樣的音一直在她耳朵裏嗡嗡震蕩。


    所以經過昨晚,她沒有白白陣亡,終於從侍寢的宮女晉升為正式的妃子了?可惜沒改變的是,席向東還是那殺千刀的皇帝!


    和席晚來在一起的時候,她私下裏問:“你父親……”


    席晚來雖然好奇她怎麽忽然對自己家庭感興趣,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她:“我父親是軍人,還有點軍銜,平常管他手下那些兵習慣了,所以可能有點嚇人。小時候我跟大哥都被他那馬鞭打過,不過現在大了,他管得也少了。”


    “噢……”裴笑悶悶應著,“那個軍銜……有多大?”


    “一個麥穗兒一顆星,是少將吧?他年輕的時候好像帶過兵打過仗,就是對越反擊戰,他一直拿這事兒說,挺自豪的。”


    少將有多大,其實裴笑心裏並沒有個譜。隻茫茫覺得,席向東離自己又遠了一步。以前就聽別人說他家庭不簡單,現在隻是更加確定了他和自己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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