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客廳裏便陷入了冷寂的沉默。席向東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摸出煙,剛要點燃,又放下了,轉頭對裴笑說:“你先去準備試妝,我讓司機送你,別又遲到了。”


    裴笑看出他有話要單獨跟楊雲光說,是不方便被自己聽到的,於是點了點頭,出去時悄然帶上門。


    席向東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過去五年在你身上也沒出過什麽大問題,你很聰明,新人的浮躁和常犯的錯在你身上基本都沒有出現過,這也是我為什麽願意捧你。這幾年你過得太順了,公司沒有人能跟你爭一姐,各大獎項你也幾乎都拿膩了,裴笑是個很努力的新人,她身上的潛力不止我看到了,晚來看到了,陳導也看到了,良性的競爭對你和對她都有好處,你也不想就停留在‘好萊塢女星’上就止步不前了?”


    楊雲光睜著眸子,似懂非懂。


    席向東是個出色的談判家,被他這麽一說,似乎捧裴笑與她的利益並不衝突。


    可是……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徒勞的抓了好幾下,似乎想抓住什麽。


    “我隻是覺得……她明明比我晚來那麽多,可是卻好像輕易取代了我在你心裏的位置。我陪著你五年了,難道還不如她這兩個月嗎?”


    席向東長長的吐了一口煙圈,神情在薄霧後麵晦暗不明。


    也許這個問題,他也不能確切迴答。


    楊雲光開始哭,也許別的人會以為這隻是一場“一姐之爭”,可敏感的她抽絲剝繭,早預感到席向東對裴笑的那一抹不同。他庇護她,絕不僅是因為所謂的“內部競爭”。


    所以她才醋意越來越濃,失了分寸,竟小看了席向東是何等精明之人。


    “除了這些呢?難道過去的五年中,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過我嗎?”楊雲光哭問。


    席向東把煙在煙缸裏按滅,起了身。


    “問的那麽委屈,我會以為你暗戀我。”


    “我……”她臉紅,氣急,“誰會喜歡你!我會用那晚酒店的事欺騙你,不過因為你是我的老板!”


    席向東勾唇:“隻要你有演技,就算沒那層關係,我一樣會捧你。”


    “……”


    “《滄海》這部戲你是女一號,而裴笑,連個女三都算不上。這樣,你還要不平衡嗎?”


    緊隨著裴笑從公寓裏出來,接著又是滿臉通紅梨花帶雨的楊雲光,司機咂舌之餘,還是笑著迎上去:“楊小姐,上車嗎?”


    楊雲光恨恨瞧了眼他那輛q7,甩頭:“誰坐他的車!我自己打車!”


    嘖……連說的話都一樣。


    剛才裴笑也拒絕了他的好意,說把車留給席總要自己打車。果然,每一個豪門都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三角戀情啊,實在是他這種老人揣摩不透的。


    過了一會,席向東也下來了,看到仍舊等在樓下的車和司機,也愣了一下。


    “裴笑呢?”


    “裴小姐說她自己打車迴公寓,和晚來少爺一塊去攝影棚。”


    “嗯。”他應了聲,坐上車。晚來現在是裴笑的經紀人,和他一起去的確不惹人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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