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煙花!”


    還沒等眾人感慨完畢,“轟”的一聲滾雷在天邊炸響,包括陳老頭在內,這山坡上的數十人,猝不及防之下,盡皆被震得一個趔趄。


    原來,就在西南方約略三十裏外,一簇簇絢麗的煙火正在綻放。


    那煙火之多,怕不下數百,爆炸後的焰火,更是籠罩了隻怕不下方圓十裏的範圍!


    而隨後傳來的爆炸聲,更是讓陳老頭等人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地動山搖![


    目瞪口呆地欣賞了半晌,終於有人迴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家、家、家主,那、那個方向,好像,是荀老他們的軍營之所吧?”


    “嗯!不錯!正是那裏!荀老頭他們,完了!”


    雖然不知道那煙火具體是怎麽迴事兒,可僅從腳下傳來強烈震感,陳老頭就知道,那玩意,絕對威力不俗!至少比起投石車、炮仗之類的事物強了不止十倍!


    如果沒有奇跡的話,相信,荀老頭、郭老頭他們那一群潁川世族,這會兒隻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難怪顥地那娃兒當初說不用老漢我幫忙,原來,隋軍還藏著這麽和殺手鐧丫!幸好老漢我英明神武,早早就決定投降了!否則,隻怕,如今挨炸的人裏麵,就多了老漢我一個了!”


    “唿唿!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


    事實上,膽寒的可不止陳老頭一個,跟在陳老頭身邊的那些個陳府家將們,此刻見狀盡皆被嚇得小心肝砰砰亂跳!沒當場失禁,已經算是這些人膽量不俗了。


    至於說此刻正被隋軍的投石開花炮所籠罩的那些個潁川軍們,此刻更是被嚇得哭天搶地、屁滾尿流。


    隋軍的炮火在潁川軍營地內來迴犁了三趟後,終於停止了肆虐。


    而這個時候,原本將近五萬的潁川軍,已經折損過半了,餘下的那兩萬多人也都基本個個帶傷。所差的隻是輕重程度而已。


    本就是臨時拚湊起來的雜牌部隊,麵對如此慘重的傷亡,沒有絲毫意外地,這些潁川軍徹底的炸了鍋了!重傷的在躺在地上翻滾嘶號,輕傷的仿佛沒頭的蒼蠅一半四處亂竄。一時之間。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整個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潁川軍一片混亂之際,營外忽然響起了震天的鼓聲,旋即便是隆隆的馬蹄聲與嘹亮的喊殺聲!


    下一個瞬間。原本就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潁川軍營帳,被輕易地撕成了碎片,然後,隋軍鐵騎滾滾而入,霍霍刀光中。一顆顆人頭滾落當場,滾燙的鮮血眨眼之間便將潁川軍營地染得一片殷紅。


    以臨時拚湊起來的雜牌軍硬碰宇文成龍所部的精銳正規軍,領軍的又是一群紙上談兵的水平都比較有限的老儒生,可以說,這場戰鬥,還沒開始,便已經注定了結局。


    可惜的是,荀老頭、郭老頭等人都沒有這種覺悟,結果稀裏糊塗地就把五萬大軍葬送在了許昌城外。


    倒是荀老頭、郭老頭這幾個為首的家夥。運氣還算不錯,居然沒有被隋軍的炮火直接打擊到。


    不過,這些老頭也被隆隆的炮聲嚇得不輕,一個個哆哆嗦嗦地癱在當場,屎尿流了一褲子。


    也正因為被嚇癱在營帳裏。一眾老頭們居然有神奇地躲過了隨後而至的隋軍鐵騎的屠戮。直到戰事結束,隋軍開始打掃戰場了,這才把這幾個隻剩下半條性命的老頭從廢墟中挖了出來,捉了俘虜。


    經此一役。原本聲勢浩大的潁川軍徹底的土崩瓦解,總數約近五萬的潁川軍最終得以幸存的不足三百人。其它的,全都被隋軍野蠻地屠殺幹淨。[


    天明時分,當陳山挗老頭帶著幾著一眾陳家軍氣喘籲籲地趕到出事地點時,卻隻看到了廢墟中一堆堆在熊熊火焰中燃燒的屍體。


    望著那一堆堆小山般的屍首,陳老頭不由得頭皮發麻。忽又想起一天之前還和自己談笑自若、指點江山的荀老頭等,陳老頭心中竟升起了一種兔死狐悲般的淒涼感。


    就在陳老頭猶豫著是否應該灑下兩滴鱷魚的眼淚之際,一員小將打馬而來,衝著陳老頭拱手施了一禮道,“叔外祖父,家父請您老過去,有事兒商量!”


    “哦,是顥地外孫丫!嗯嗯,既是令尊有請,老夫這就跟你過去!嗯……嗯?你說什麽?你爹來了?”


    “是丫!叔外祖該不會以為,家父會放心把這種大仗,交給我一個小孩兒來指揮吧?”


    被宇文顥地貌似天真的語氣問了個啞口言,陳老頭很是麻木地跟著宇文顥地來到了隋軍的大營。


    “陳山挗老匹夫,是你出賣了我們!卑鄙!恥!陳老匹夫,你不得好死!”


    剛剛走進隋軍的臨時帥帳,還沒等陳老頭看清帳內的情況呢,一個淒厲的謾罵聲就在陳山挗耳畔炸開了。


    連忙舉目觀瞧,陳老頭卻見帥帳一側的牆角處,密密麻麻地堆著十幾個黑漆漆的家夥。


    凝神仔細分辨了半晌,陳老頭這才麵帶愧色地輕輕低下了大腦殼,心中暗道,“這糟老頭,咋還沒死捏?當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原來,剛剛高唿著陳老頭之人非是旁人,正是那自封為潁川世族之首荀家族長。


    同樣世居潁川,陳家和荀家也有著姻親關係,隻不過,到了陳老頭這一輩兒上下,聯姻的都分署旁支,關係並不算十分密切。至於其他幾家,情況也大抵差不多!


    可大家畢竟是親戚一場,陳老頭本身有不是窮兇極惡之輩,如此的給眾人背後捅刀子,難免心中有愧。


    旁邊的隋軍似乎很給陳老頭的麵子,那廂荀老頭剛剛開口,兩旁的隋軍便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兩個鍋貼下去,荀老頭沒有絲毫意外地就暈了過去。


    恰逢此時,荀老頭身下的兩個老頭也剛剛悠悠然醒來,見狀連忙將張開一半的嘴唇合上。可那兩名隋軍且毫不客氣,依舊舉起巴掌,把這倆老頭也先後扇暈。


    目光在帥帳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垂首侍立的陳老頭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位便是陳山挗老先生吧?快快請坐!此番能夠獲勝,還是多虧了陳老先生,本將軍這廂多謝了!”


    聞言,陳老頭連忙抬起頭來,很是誠惶誠恐地說道,“未立尺寸之功,陳某當不得宇文尚書讚譽!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陳老先生太過謙虛了!若非有陳老先生通風報信,某家又怎能料敵先機,如此從容安排呢?”


    眼見那廂陳老頭還要開口謙虛,宇文成龍大手一揮,止住了陳老頭的客套,繼續道,“本將軍此番請陳老先生前來,可不是聽老先生的客氣話的,而是另有一宗要事煩請陳老先生幫忙,不知陳老先生肯答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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