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時候,浮圖街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街麵上的人握著家夥都站了起來,站到了街中間。等那馬跑近,馬上的人勒住馬韁繩,那馬嘶鳴著豎起了前蹄,借著火堆的光亮,看清馬背上的人。


    “是王爺迴來了,趕緊閃開。”認出的人大喊著。人群立馬往兩邊閃,中間就讓出了一條通道。


    馬背上的人很顯然也被眼前的情景鎮了一下,韓誌先去通知的他,當時他很興奮。快馬迴奔的路上又遇到了章韞,章韞還沒開口,傅鴻哲就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了不對勁,問都沒問就催鞭子繼續往迴趕。


    剛進城門,遠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口有火光,近了才發現還有這麽多的人,而且這些人手上還都拿著家夥。


    不是因為有人先認出了他的身份,喊讓路的話,他幾乎以為浮圖城裏的人因為傅國來伐遷怒於自己和王妃,鬧暴亂呢。那聲音再晚些喊,傅鴻哲就要拿家夥動手了。


    現在的他心裏眼裏隻有王府裏的那個人兒,顧不上分析旁的,從那通道就衝了過去,到大門前飛身下馬,人剛進大門,那馬兒就嘶鳴著倒在地上。


    傅鴻哲聽見愛騎嘶鳴的聲音,迴頭看了一眼,內疚的一咬牙沒停下腳步,往裏麵跑。


    剛跑進院子裏,就看見王府裏的一些人,在院子裏或蹲,或站的,一個個焦急的看著屋門口。


    “王爺迴來了。”有人大聲的喊著,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是想叫裏麵的人聽見。


    傅鴻著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就看見自己的娘在外間抹眼淚抬頭。“哲兒,你總算迴來了。”


    傅鴻哲沒有理會自己的娘,沒聽見裏麵有聲音,他直接就往裏間衝。女人生產男人是要迴避的,可是誰敢攔這王爺呢?


    蕭貴妃也沒有開口阻攔,癱坐在地上巧兒和雁兒趕緊上前攙起。


    傅鴻哲一進裏屋,就看見倆婦人束手無策的站在床邊,見他進去,趕緊閃開。傅鴻哲的臉色很嚇人讓她們不敢看,很想逃。


    “葉子,為夫迴了。”傅鴻哲站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已經接近虛脫的人,聲音很溫柔的說著,上前在她濕漉漉的額頭輕輕一吻。


    葉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蒼白的臉因為他的一吻竟然起了一抹紅雲。“你迴來了我就知道你會迴來的。”葉子看著眼前的男人,身上設看見有血跡,除了發髻有點亂,還有點胡碴子以外都是好的,放下心來輕輕的說。


    “咱不是說好的,孩子都由他們的爹接到世上,現在開始吧。”傅鴻哲笑著對躺著的人說。


    葉子也笑著點點頭,眼角的淚水卻淌了出來因為她真的堅持到他迴來,真的看見了他完好的迴來。


    “你們都出去吧。”傅鴻哲頭也不迴的對那倆穩婆說,倆穩婆嚇的趕緊出去。


    傅鴻哲走到一旁麻利的解下身上的盔甲,兵刃。卷起袖子,在旁邊的一個盆子裏仔細的洗了手和臉。


    又一陣陣痛來襲,葉子因為見到了傅鴻哲竟然有力氣呻.吟起來。她的聲音無疑給外間的人一種鼓勵,因為先前她都沒有力氣喊疼了。


    葉子看著傅鴻哲很熟練的給自己把脈,檢查腹部,又到床尾,掀開被子,她曲起雙腿知道他要做什麽。


    他在檢查宮門開了多少。


    “嗯,還要等一會兒呢葉子咱不急哈。”傅鴻哲檢查後到水盆裏洗了手,迴到葉子床邊,溫柔的對她說。


    他急麽沒有說胎位不正呢?是自己把胎位調整好了?還是他誤診?安慰自己?葉子有點犯嘀咕。


    “婆子和大夫看了都說胎位不正呢,你別擔心我,記得我說過的破腹產麽,不行咱就那麽辦。”疼痛一過葉子跟傅鴻哲商量。


    “竟瞎說,胎位正的很,頭都入盆了,怎麽你不信為夫說的話?”傅鴻哲笑著說完,上前懲罰性的吻了她的唇一下。


    啊?葉子看著他那自信的笑,不像是裝的!難道真的調整過來了?


    傅鴻哲起身拿杯子,喂她喝了點水,又叫人送桶熱水進來。用棉布沾了水給葉子擦拭臉上和身上的汗漬。


    然後,傅鴻哲在床邊給葉子講前麵的戰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就不會那樣疼了。葉子沒想到,讓自己擔心的戰事竟然沒有什麽你死我活的。


    原來在臨浮鎮城門一開,太子的兵將一出城門,兩軍即將開戰的時候,奐國的援軍也到了,居然是兩千士兵。原國得到消息,雖然沒有派援兵,卻派人送了五十兩馬車的糧草過來。


    那場麵可想而知,太子隻知道浮圖有兵,都是沒有打仗經驗的新兵。更沒想到臨國會給一個小小的封地派援兵,想著臨浮鎮還有兵馬,就沒帶多少兵來。


    可是現在,太子站在城樓上,看著那因為鄰國變得懸殊的兵馬對比,心裏真的是一驚。他冷冷的對身邊的守城將軍說;“當初就該斬草除根,就沒有今日的麻煩了,都是父皇心慈手軟。”


    那人臉色凝重的看著前麵的戰場,心裏是冷冷的。廉王爺夫婦進了浮圖後,他對浮圖裏的事可是清楚的很。先知道那王妃掌管縣衙的時候,真的偷笑了幾迴,覺得王爺和妃是在胡鬮。可是沒多久裏麵的變化是越來越大,變化也越來越多。


    小的是王妃大人雇請人打掃街麵,建了誰家娃娃都能去的學堂,還有不管有沒有銀子生病都能去診治的醫館。


    大的事呢,開了什麽公審大會,砍了幾個浮圖惡人的腦袋。後來還建了商隊光明正大的出境去鄰國經商,商隊還是誰都可以入份子的!


    浮圖組建軍隊,訓練民兵他都知道,卻從來沒有想過寫奏折上奏朝廷。因為他就沒覺得,那廉王爺和王妃做錯了什麽。


    組建軍隊也是為了自保吧?他從來不認為王爺夫婦有異心。這個在那日王爺夫婦一行人在此停留時,短暫的一接觸就這樣認為了。


    “柳將軍,你駐守此處許久,怎麽連裏麵的情況都不知道?還是收了他們的好處?”傅鴻靖見身邊的人不出聲,不滿的責問。


    “太子殿下明鑒…聖旨上有說傅國人不得進入封地,在下更加不敢跟他們有來往,哪裏會知道這些。”柳治平不卑不亢的迴答。心裏卻在想,不是因為家人都在傅國不方便…他還真想去投奔那廉王爺他們。


    皇上昏庸,眼前這位太子還沒登基繼位就幹了很多壞事,將來更不是好東西。這樣的君王,誰想擁護呢。


    “量你也不敢。”太子囂張的補了一句讓柳治平想把他踹下城樓的話。


    下麵開戰了柳治平不想看見自己人自相殘殺,但是還是希望封地的人嬴。下麵也有他的兵,剛接到聖旨說聽從太子指揮,協助太子剿叛逆的時候。


    柳治平就私下跟自己的兵們交代過了…說封地的人也是自己人,都是無辜的,真打起來的話莫要那麽拚命,能躲就躲,能降就降。


    這些將士們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他放心,他們也信服他。


    戰事之所以這樣溫柔的結束,離不開柳治平跟葉子不謀而合的善意的想法。葉子跟景龍他們說了…該死的是那個皇上和太子。


    那些將士是無辜的,真的開戰的時候呢,能不傷人要害就不要…能俘虜就俘虜。景龍他們覺得葉子說的有道理,就是那援軍到了,也是這樣跟領軍的彭將軍交代的。


    而傅國跟太子來的將士,本就不想打這仗,可想而知,兩軍交戰喊聲大,動作大但就是就是很詭異。


    雙方的人一交手,就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沒有殺氣,於是乎,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就成了對抗演習。


    戰場上…兵刃力劈啪啦的聲音很好聽,戰馬揚起的沙塵也很有氣魄。


    站在城樓上的太子,沒親臨過戰場,什麽都看不出來。一旁的柳治平看出了貓膩,幾次差點樂出來。


    柳治平真的想提醒離城樓最近的那幾對對抗的士兵,叫他們想嘮嗑走遠點…太子在上麵看著呢。


    他沒看錯,底下的士兵手上忙著對抗,嘴沒閑著都在嘮嗑呢,什麽你們家哥幾個啊?排行老幾啊?幾個娃啊?娶媳婦沒啊?


    遠處景龍跟京城來的那位將軍在馬上打著呢,同樣嘴也沒閑著,一個說景龍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娶了宴國公主也不叫我去吃酒。


    跟傅鴻哲對戰的也是熟人,一個說;“王爺,不是在下冒犯,實在是皇命難為,一家大小放不下。


    一個說;“明白的,給大家添麻煩了。”


    奐國的彭將軍他們打的開始很認真,人家不嘮嗑,後來看見封地的人和傅國的說話,這才忍不住,跟對手問冬問西的。


    傅倜的士兵問;“我們自己傅國的事,你們怎麽來了?”


    奐國士兵迴答;“不知道,好像皇上跟王爺和王妃歃血為盟了。皇上說了,浮圖的事就是奐國的事。”


    “哦,那咱得打到什麽時候?”一邊問。


    “不知道,接著玩兒吧,頭會決定的。”一邊迴答。


    差不多的時候,景龍跟傅國來的將軍打聲招唿,問他想迴京城呢,就退,自己裝著追就行了。


    那將軍說才不,迴去幹嘛等著挨罵啊?問景龍管飯不,管的話他們先降再說。不然就算退迴去不是還得來打麽,這麽玩兒一次就行了,玩兒長了也無聊的。


    於是,景龍大聲一喝,把‘敵軍,將軍給打下馬,然後四周連鎖響應,封地勝利的把傅國的都包圓押迴陣營那邊。


    太子在城樓上差點沒有暈過去,連聲罵廢物,柳治平後悔自己怎麽沒參戰?就不用麵對這太子了。


    剛迴營,三方將士偷笑著說晚上聚餐呢,韓誌騎馬趕來找傅鴻哲說王妃要生了。傅鴻哲招唿都沒顧上打,騎著馬就往迴趕了。


    當然這些細節傅鴻哲不知道,可是單單是他把身邊看見的學給葉子聽,葉子就已經笑出了聲。


    外間的人本來見王爺進去,把穩婆趕出來,一個個的更加擔心加提心吊膽呢。沒想到,裏麵除了葉子開始喊疼外,還傳出了她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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