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閔在芙蓉帳,與馬氏等三女暖度春宵的時候,姑臧城外的魏軍戰營發生了大事。

    冉恪與秦牧快馬加鞭地趕到大營,二話不說,直接擊鼓聚兵,將一萬左羽林衛的士卒全部召集起來。

    秦牧此時也敷上了金創藥,包紮好傷口,站到了冉恪的麵前。

    “秦大人,你真的能確定張祚包藏禍心,會在今夜發動叛亂嗎?”冉恪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秦牧不禁翻了翻白眼,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反悔不成?好,那就賭上我秦牧的身家性命,若是陛下怪罪下來,你就把罪責全推到我秦牧一人的頭上!”

    聞言,冉恪尷尬地笑了笑:“秦大人說的哪裏話。”

    “哼!張祚狼子野心,適才大街上出現的十幾個刺客一定是他派來的!此時我們若不先下手為強就晚了!”

    其實秦牧還有一句話沒跟冉恪說。

    張祚叛亂的事情那是明擺著的,冉閔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但冉閔又不好直言。

    可以想象的是,若是秦牧將此事稟告冉閔,張祚一定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冉閔不去碰馬氏等三女,就無法落人口實,給張祚一個起兵作亂的借口和機會。

    張祚不死,終為後患。

    但冉閔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殺人不是?

    一萬魏軍將士迅速集結起來,冉恪就站在高台上,拄劍而立。

    “將士們,姑臧城內發生了大事!張祚叛亂,陛下口諭,令吾等入城平亂!”

    冉恪把手中的寶劍高舉起來,厲聲道:“弟兄們,告訴我,是誰給你們衣,是誰給你們食,是誰讓你們以及衣食無憂的?”

    “陛下!陛下!”底下的魏卒都很是配合地叫嚷起來。

    “陛下是咱們的君父,是咱們的衣食父母,現在有人要作亂!要行刺陛下,你們能答應嗎?”

    “不能!不能!”

    “那我們要怎麽做?”

    “殺!殺!殺!”一時之間,校場之上,煞氣衝天而起。

    羽林衛不愧是天子近軍,不僅戰力強悍,就連對冉閔的忠誠度都是極高的。在冉恪的這一番動員之下,左羽林衛將士的士氣很快就被調動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名小校來報,說是營寨外麵來了一支數百人的隊伍,自稱受長寧侯張祚之命,給城外的魏軍送酒肉來的。

    送酒肉?

    秦牧冷笑了一聲,隨即讓人將那些西涼軍的士卒押送進來。這些西涼軍剛剛推著一車又一車的酒肉進入營寨,就馬上被圍住了。

    “你……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們是來勞軍的!”為首的校尉看見魏軍都這副架勢,恨不得把自己吞到肚子裏一樣,嚇得肝膽俱裂。

    秦牧指了指獨輪車上的酒肉,說道:“來啊,把這些酒壇子都卸下來,請‘友軍’的弟兄們喝下去。”

    聞言,就有幾個孔武有力的甲士上去卸下一車的酒壇子,拿了幾隻大碗,直接就逼著幾個負責押送酒肉的西涼軍將士喝下去。

    過了一會兒,這幾個軍士還是好好的,沒一點異狀,可能沒過了多久,這幾人就頭大腳輕,頭暈目眩起來,很快就開始口吐白沫,直挺挺地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酒裏有毒!”

    周圍的魏軍將士對此都怒目而視,已經把劍拔了出來,長槍所指,就要等著冉恪和秦牧一聲令下,把這些耍心眼的西涼軍斬盡殺絕。

    “饒命啊!”這西涼軍的校尉舉起手來,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哀嚎著道:“這位將軍,小人實在不知道這酒水裏為何是摻雜著毒藥的啊!小人隻是奉命來勞軍的呀!”

    冉恪叱道:“你這狗東西!”

    秦牧擺了擺手說道:“稍安勿躁。沒想到張祚的心思如此之歹毒,我倒真是小看他了!讓人把這些西涼軍都看押起來吧。冉恪,事不宜遲,咱們要馬上入城勤王!”

    直到這時,冉恪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若是適才的遇刺,還不能說明張祚果真有反心,而且馬上就要發動叛亂的話,那麽這送毒酒來勞軍的事情,無疑是把張祚的險惡用心暴露無遺了!

    冉恪與秦牧隨即出兵,直撲姑臧城。

    而在這個時候,還在王宮飲酒作樂的張祚突然接到手底下的士卒的匯報,說是刺殺秦牧、冉恪二人的行動已經失敗。

    張祚心中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張祚隨即離席而去。

    在王宮中聚集兵將是不可能的,因為冉閔再怎麽大意,都不可能不進行排查,所以張祚早就把軍隊聚集在姑臧的西麵的正德門。

    帶著一群親衛直奔正德門的途中,張祚騎馬詢問一側的趙長:“鮮卑人到了嗎?”

    “我們與鮮卑人相約的時間是亥時之前。快到亥時了!”

    “鮮卑人不會爽約吧?”

    “不會的。此番合擊魏軍,襲殺冉閔,對於兩家大有裨益,拓拔什翼鍵不可能太馬虎的。而且他們把燕鳳押在這裏,燕鳳可是拓拔什翼鍵的左膀右臂,拓拔什翼鍵絕不敢拿他冒險的!”

    很快,張祚就趕到了正德門,此時的正德門已經聚攏了整整三萬的西涼軍將士。

    這三萬人馬的忠誠度都是可以的,不說全部終於他張祚,但是以他的威信,再加上一些蠱惑性的言論,還是能夠煽動這些人跟著他鋌而走險的!

    張祚就這樣換上了一身甲胄,手裏提著一柄寶劍,縱馬馳騁到隊伍的中央,勒住韁繩,高聲道:“大涼的將士們!我張祚有負於曆代先祖,有負於涼地臣民,有負於已故的先王張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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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張祚對不起你們!是我引狼入室,把冉閔這頭餓狼,放進了姑臧!我本著為所有涼地百姓謀福祉,謀安生之心,把魏軍放入了姑臧城!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冉閔這賊子竟然是這種人!”

    “如今冉閔刺獠正在欺辱先王之母馬氏,先王之妻裴氏,先王的胞妹,我西涼的第一美女張麗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弟兄們!我張祚有錐心之痛!”

    張祚的表演功底還是可以的,忽悠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那是手到擒來。

    張祚哭得淚流滿麵,高舉著劍,嚎叫道:“冉閔方才進入姑臧,便做出這等不仁不義,禽獸不如之事,若是讓他徹底得到了我們涼地,那又會做出怎樣喪盡天良之事?”

    “弟兄們!拿起你們的武器!反抗殘暴不仁,荒淫無道的暴君!”

    “殺!殺!殺!”這些西涼軍的將士們已經聽得義憤填膺,都紅著眼睛,嘶吼了一聲。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給誰效忠不是效忠?更何況冉閔欺負的是老張家的女人,與他們何幹?可是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畢竟給老張家效命了那麽多年,到頭來還是希望能夠在其麾下建功立業的。

    這時,張祚遙指了遠處的王宮,喊道:“冉閔就在王宮!眾將士隨我出擊!殺暴君,複河山!”

    “殺暴君!複河山!”

    就這樣,這些已經被煽動起來的西涼軍將士跟打了雞血一般,步騎三萬人迅速往王宮那裏衝擊了過去。

    原本在姑臧城內的西涼軍超過五萬人,但是一部分人張祚壓根兒就指揮不動,可以聽從他的調遣的就是這三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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