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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先生,認字不多,但基本的都知道,娘親閑暇之時,會教導我們兄妹二人認字。”南宮靈兒乖巧地應答,她覺得教書先生看上去特別的麵善。


    她也挺喜歡教書先生。


    南宮知洛癟了癟嘴,低頭偷偷地瞧了一眼手掌心的蟲子,心生一計,“先生,洛兒認字情況你日後就會知曉,洛兒來遲為表歉意,洛兒特地帶了一件禮物,還請先生低下頭來,洛兒方便給你。”


    廿先生聽聞,心生警惕,可礙於南宮知洛的身份,又覺得小孩子玩不出多大的花樣,便配合著低頭。


    南宮知洛將手中的蟲子丟進先生的脖子裏,咯咯地笑道:“先生,洛兒送給你了,是一個好大的蟲子哦。”


    話音剛落,廿先生渾身一抖,他最害怕蟲子。


    最後還是靈兒將蟲子從廿先生脖子上拿出來。


    廿先生氣急,卻礙於靖王府的麵子,冷著臉,“小世子,你給老夫站著聽。”


    今日課講完,廿先生留下抄寫三字經的課業。


    靈兒早早地抄完三字經,她的字很漂亮,很周正。


    偏偏知洛不以為然,在王府內四處遊玩。


    “哥哥,夫子留下的課業你還不寫?要是被娘親知道,你免不了被挨訓。”


    靈兒開口勸道,南宮知洛癟了癟嘴,心不在焉地抄寫三字經,他的字跡潦草很難辨認,敷衍地寫完。


    “你這樣寫會被懲罰的。”


    靈兒瞧見知洛的字跡潦草,連具體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知洛無所謂地聳肩,他根本不在意。


    隻要能將夫子氣走就好。


    他不喜歡夫子教書,總覺得他口中得知乎者也,聽起來一點興致都沒有,還讓他昏頭大睡。


    無趣死了。


    “沒事啊。”


    南宮知洛丟下手中的筆,轉身跑出房間去院子玩。


    南宮靈兒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反倒是覺得廿先生教書風格特別新奇,並不死板。


    而且,她能從廿先生口中聽見許多不曾聽見過的趣事。


    那些故事離她很遙遠,又很近。


    廿先生的故事裏有煙火氣。


    ……


    翌日。


    “將你們昨日的課業交上來。”


    廿先生拿著戒尺,第一件事便是檢查昨日留下的課業。


    他並不擔心南宮靈兒,南宮靈兒給他的感覺就是很穩重的一個姑娘。


    而且,南宮靈兒上課認真,並不像南宮知洛那般,總想出去玩。


    心思根本不在課堂上。


    “夫子,這是靈兒的課業。”


    南宮靈兒遵守廿先生的規定,乖巧地將自己的課業交給廿先生。


    廿先生檢查一番,亦如他所料,南宮靈兒的字跡工整,十分雋秀,有大家閨秀之風。


    但並非不因世事的閨閣姑娘。


    從她字跡上可以瞧見,南宮靈兒日後會有一番自己的前程。


    “不錯,非常不錯。”


    廿先生毫不吝嗇地誇讚南宮靈兒,將課業本子交還給南宮靈兒。


    “謝謝夫子。”


    南宮靈兒謙遜地低下頭,向後退了一步,側身一轉,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相比之下,南宮知洛一點都不配合。


    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課桌上睡覺。


    若不是礙於他娘親在府中,一旦知道他偷偷溜出課堂,指不定會帶著什麽教訓。


    他可不敢惹怒自己的娘親。


    “小世子,你的課業呢?”


    廿先生的目光投向南宮知洛身上,心思一沉。


    南宮知洛就像頑皮的猴子,根本不聽勸。


    他自然明白,隻要他耐心規勸,頑皮的猴子也會有聽話的一天。


    可南宮知洛不同。


    這隻猴子帶著強烈的反骨。


    “喏。”


    南宮知洛不情不願地拿出自己敷衍寫下的課業,廿先生拿過一瞧,當即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喝道:“世子,這就是你完成課業的態度?你給老夫讀一讀,你這寫的都是什麽?”


    字跡潦草不說,連完整的一句話都看不出。


    三字經。


    學識的問路石。


    在南宮知洛筆下變成了妖魔鬼怪。


    簡直是褻瀆!


    “這不是夫子你留下的課業嗎?有什麽問題嗎?我字就這樣,夫子要是覺得看不順眼就別看。”


    南宮知洛一臉無所謂地聳肩,他根本沒心思聽課。


    廿先生的課還沒外麵的世界好玩。


    而且,廿先生總是看他不順眼。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待在這,太沒意思了。


    麵對南宮知洛的態度,廿先生也不再顧忌對方的身份,“伸手。”


    南宮知洛伸出手,戒尺打在他的手掌心上。


    “知不知錯?”廿先生用力打了一戒尺。


    南宮知洛眉頭一皺,但他並沒有嚷嚷。


    忍著手掌心的錐心疼痛,就是不認錯。


    南宮知洛的性子很倔。


    一身反骨,廿先生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還不知錯?”


    廿先生的問話,南宮知洛一言不發。


    麵對倔脾氣的南宮知洛,廿先生強忍著心頭的怒意,讓南宮知洛站著聽講,他將這節課講完,拿著書籍怒氣衝衝地走出屋子,徑直抵達南宮夜的書房。


    “廿先生,何事這般著急?”


    南宮夜不知廿先生的來意,起身相迎。


    廿先生將南宮知洛的所為告知南宮夜,“王爺,老夫是一介教書先生沒錯,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教導,特別是王爺的小世子南宮知洛,不僅不聽勸誡,還一心與老夫對著幹。


    老夫此話並非說小公子不聰明,相反,他很聰明。


    隻是,他的聰明用到的地方不對。”


    廿先生並沒有埋汰南宮知洛,他隻是將事實告知了南宮夜。


    南宮知洛一身反骨,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在南宮知洛眼裏都是錯的。


    南宮知洛的心思不改變過來,不管他教導什麽,南宮知洛都聽不進去。


    既然他無法糾正南宮知洛的態度,他隻能將此事告知南宮夜。


    由南宮夜去教導自己的兒子。


    廿先生的想法很好,隻可惜,他找錯了對象。


    南宮夜根本管不住自家兒子。


    垂下眼簾,南宮夜暫且答應了廿先生的提議,“本王知道了,本王會教訓知洛,給先生添麻煩,還請先生見諒。”


    “不必了,該說的老夫已經說了,那老夫就不打攪王爺處理公務了。”


    廿先生朝南宮夜作揖告退。


    廿先生走後,南宮夜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東西,沒有心思再處理這些積壓的事物。


    思量片刻,南宮夜起身離開書房。


    行至南宮知洛院子時,南宮夜聽見了南宮知洛的笑聲。


    抿了抿唇,南宮夜抬步走了進去。


    “小世子,別摔著,快下來。”候著樹下的下人擔憂地看著樹上的南宮知洛,絲毫沒有注意到南宮夜的出現。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王爺,那群下人膽戰心驚地喊了一聲。


    南宮夜抬頭看了一眼爬上樹梢的南宮知洛,若是南宮知洛不願習文,他隻能將南宮知洛丟進軍營改造一番。


    但他私心還是希望南宮知洛習文。


    征戰沙場,他一人去就好。


    “南宮知洛!”


    南宮夜麵色一沉,對著爬樹的南宮知洛喊了一聲。


    南宮知洛早就瞧見了自己的父王,根本沒在意。


    麵對南宮夜的喊聲,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南宮夜將旁人屏退,向後退了幾步,抬頭看著躺在樹上的南宮知洛,“南宮知洛,給你請先生是教導你為人處世的方式,並不是要求你必須這麽做,隻是想讓你懂得成人世界的複雜和辛酸。”


    南宮夜用平等的角度告知南宮知洛。


    他想讓南宮知洛明白,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不讀書,這輩子就是一個粗人。


    沒有人喜歡粗人。


    南宮知洛現在還不會明白不懂讀書的苦,日後,他會後悔一輩子。


    “南宮知洛,你喜歡書嗎?”


    南宮夜沒有拿出身為父親的架子,他認為他們都是平等的個體,需要嚐試站在對方的角度想問題,這是顧錦嫿曾經跟他說的。


    “父王,我是不會迴去聽教書先生念之乎者也的。”


    南宮知洛看穿了南宮夜的心思,直言拒絕。


    他不喜歡聽之乎者也。


    他覺得書上的內容遠遠沒有現實的好玩。


    南宮夜還想張口勸說幾句,一道嗬斥聲打斷了他的想法。


    “南宮知洛,你給我下來!”


    顧錦嫿怒氣衝衝地走進院子,她無意間路過院子,聽見了他們父子的交談。


    而且,她在前往院子的途中遇見了廿先生,從廿先生口中聽見了隻言片語,便帶著廿先生一同前往。


    南宮知洛什麽性子,她知道。


    欠收拾!


    聽見顧錦嫿的聲音,南宮知洛麻溜地溜下樹。


    “娘親。”


    南宮知洛小跑上前,隻是,看見顧錦嫿拿出木棍,渾身一顫,轉身拔腿就跑。


    “洛兒,你是長本事了,連尊師重道四個字都忘了,我是怎麽教育你的?”顧錦嫿拎著棍子追著南宮知洛打。


    她雖然不認同棍棒教育,但南宮知洛這件事做的太出格。


    她今日必須要收拾一下南宮知洛。


    廿先生在一旁看著,他並不好插手他們的家事。


    隻是,瞧見他們的相處方式。


    廿先生心中覺得這件差事並不是個好差事,他還是提早離開為好。


    “南宮知洛,向夫子道歉。”


    顧錦嫿拎著南宮知洛的耳朵,將他帶到廿先生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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