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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吃烤紅薯~”


    林弦俏皮的聲音在許斯年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還有小耳朵的下意識的口水吞咽聲。


    “好。”許斯年轉身向著賣烤紅薯的流動攤販處走去。


    林弦看著他的背影那副兀自強撐的小臉不自覺的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及時改口說要吃烤紅薯隻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尷尬,但內心的失落又未嚐不是滿溢胸腔。


    小耳朵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有些低落,而在剛剛出電梯的時候,也從許斯年和林弦口中大概知道了,以後他們三個人就要同處一個屋簷下了。


    遂小耳朵心中猶豫了下,還是扯著林弦的手晃了晃。


    “姐姐不要不開心,叔叔去買烤紅薯吃。”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聲音,使得林弦的心思快速收了迴來,小耳朵說得對,有許斯年買的紅薯吃就已經滿足了,剩下的一步一步來。


    她心裏本來給自己找好了說法,現在小耳朵的安慰對她而言更是亟需的台階,更何況她的心中還對於小耳朵有著愧疚之情。


    “嗯嗯,姐姐沒有不開心。”她對著小耳朵笑了笑。


    隨後兩個人站在路邊等待著許斯年橫跨馬路買烤紅薯迴來。


    然而路對麵剛拿了烤紅薯正準備迴來的許斯年,還沒等抬腳便聽到不遠處的商販間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響。


    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賣烤紅薯的小販便隨著驟起的人流倉皇逃竄。


    “給你的錢……”許斯年有點懵的喊道。


    結果烤紅薯的小販根本不曾搭理他,自顧自得騎著自己的小三輪便消失在了眾多商販中。


    我這是被動的吃了霸王餐?


    許斯年無奈的笑了笑,旋即耳邊才聽到巡邏車隱約傳來的嗚鳴聲。


    愣了一下的他,這才反應過來,治安署也管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嗎?


    旋即搖了搖頭的他不再多想,就準備拿著兩份烤紅薯,準備先行迴到林弦和小耳朵的身邊。


    畢竟這個要求他還是可以滿足林弦的,當然他也不會顧此失彼的忘記嘴饞的小耳朵。


    “嘟嘟嘟!”


    許斯年剛走了兩步便聽到還離著有些距離的巡邏車在鳴笛。


    在普通人麵前這麽強勢霸道嗎?!


    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喜,連帶著對治安署署長韓鴻飛的印象都下降了不少。


    “嘟!”


    他停下腳步想看看是這次是是誰領隊,但已經行至身前的巡邏車又鳴了一次迪。


    在許斯年忍不住想要發火的時候,領隊的巡邏車率先靠在許斯年旁邊停下了下來。


    旋即主駕駛的車窗降下來後,韓鴻飛對著伸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前進。


    許斯年看著他,目瞪口呆的心想道,說曹操曹操到,你還真及時啊。


    而韓鴻飛則是再次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對著許斯年緩緩露出了一個笑臉。


    那張滿是老褶的臉,非常努力的想要擠出一份和氣的笑。


    看在許斯年的眼裏,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韓隊長。”


    許斯年實在是看不了他這種一絲不苟的麵容,還費力的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忍不住率先開口說道,


    “怎麽了這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韓鴻飛忍不住老臉一紅的說道,“確實我們這邊可能需要許專員出手相助一下。”


    許斯年挑了挑眉,果然還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被抓了壯丁了啊。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沒問題,您稍等我一下。”


    盡管兩人並不同屬於一個係統內,但是既然正好碰上了,他還是稍加考慮便同意了。


    韓鴻飛看了看許斯年一手提著一份烤紅薯的袋子,當即點頭表示理解。


    “當然,我先去酒店大廳等著你。”


    “好。”許斯年剛應了一聲後,反應過來不對勁,


    “酒店大廳?什麽酒店大廳?”


    “瀚海彬瀾酒店大廳,剛不久前,服務員去十七樓的1721房間送早餐的時候,發現房間沒鎖,進去後發現一地血泊,和血肉骨碴……”


    韓鴻飛還在詳細說明情況,許斯年蹙著眉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們先去酒店大廳,我馬上過去。”


    “好。”韓鴻飛應了一聲後,便啟動車子先行離去。


    而兩人說話的時間,後續的巡邏車都已經超過了韓鴻飛的頭車。


    後續的車輛似乎因為受到大批的巡邏車駛來的影響,源於對巡邏車集結點的恐懼,一時之間竟都選擇了繞行。


    幾分鍾之前還寬闊擁堵的道路,此時一邊空曠無人。


    許斯年蹙著眉頭思考一些事情,


    為什麽又是發生在詭異種不在林弦身上的時候?


    祂或者祂們,和林弦身上的那隻詭異種到底有什麽關係?


    是有意為之?還隻是單純的巧合?


    可采用的信息量太少了,許斯年絞盡腦汁都無法得出一個結論來,但他已經愁眉苦臉的橫跨馬路而過了。


    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許斯年身上的林弦,本來對韓鴻飛遮擋住了視野,並且攔下許斯年敘舊還心有不滿。


    但隨著許斯年的身影在再次出現後,這個情緒便瞬間就不翼而飛了。


    她一隻手牽著小耳朵的手,另一隻手則高高舉起,向著許斯年揮動,“這裏,在這裏。”


    小耳朵貌似受到了林弦的影響,下意識的學著她的動作,畏畏縮縮的揮舞著手臂,但卻不敢叫人。


    初時還有些拘謹與窘迫,但片刻後他也嚐試著喊人,隻是聲音小的弱不可聞。


    “叔叔……”


    已經橫跨馬路而出的許斯年,聞聲抬起頭分辨了一下聲音的來源後快步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深吸一口氣,先行壓下心頭紛亂的思緒,露出了一張偽裝起來的笑臉。


    “小耳朵,來,這是你的。”他先給了小耳朵一份。


    小耳朵雙手捧著烤紅薯,仰起頭乖乖的的喊道,“謝謝叔叔。”


    “不客氣。”許斯年空出來的這種事肆意的在小耳朵腦袋上揉了揉,“慢點吃,小心燙哈。”


    “嗯嗯。”小耳朵一邊小心翼翼的取開紙袋,一邊目不轉睛的說道。


    許斯年這才把目光轉到林弦身上,看著她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嘟著嘴巴卻不說話的委屈樣子,許斯年頓時啞然失笑。


    “好了,喏,這個是你的。”


    林弦連忙拿了過去,其速度之快仿佛生怕許斯年反悔似的。


    許斯年對此也不以為意,他已經滿足了自己剛剛小小的惡俗趣味。


    他轉而對著小耳朵說道,“小耳朵,你剛剛說了什麽呀?”


    正在忙碌著拆燙手的紙袋的小耳朵,聞聲有些懵懂的抬起了腦袋,“什麽?”


    話說出口後的小耳朵立刻又補充道,“謝謝叔叔?”


    “對,小耳朵真有禮貌。”許斯年意有所指的說道,“得到了別人送的東西要懂得感謝,對吧。”


    小耳朵還以為許斯年真的在誇他,遂應聲附和道:“嗯嗯,哥哥教過小耳朵的,要做一個有禮貌的孩子。”


    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渾然不管旁邊林弦的小臉蛋已經紅成紅富士的樣子了。


    “嘖嘖嘖……”許斯年還殺人誅心的歎道。


    明明是我自己憑本事贏迴來的烤紅薯,而且本來我還挺委屈挺不樂意呢,怎麽說著說著我還有點心虛愧疚了呢?


    “那個……謝謝……”林弦弱弱的說道。


    “什麽?我沒聽清。”許斯年突然轉過身對著她說道。


    普一對視,當林弦看到許斯年的雙眼的時候,本來就紅撲撲的臉頰頓時更添緋麗。


    大腦瞬間空白,cpu都已經被幹燒了。


    “謝謝……許斯年哥哥……”林弦下意識的說道。


    結果話一出嘴才覺得不妥,但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


    覆水難收之下,她把自己的腦袋都快要低到自己的胸脯裏去了,選擇做一個縮頭烏龜,裝聾作啞。


    “嗬嗬。”許斯年見勢輕輕笑了兩聲。


    聽在林弦的耳朵裏卻顯得有些刺耳,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而這個時候的小耳朵還不知道什麽叫打情罵俏,否則的話,肯定覺得自己現在是如此的多餘。


    他現在也已經抽出了紙袋,在看到許斯年隻買了兩份以後,旋即奮力的把自己手中的這份烤紅薯掰成了兩半。


    在稍微分辨了一下大小以後,把大的那份遞給了許斯年,


    “叔叔,給你這個,你也吃。”


    許斯年這個時候才發現小耳朵剛才不聲不響間,卻在做這樣的事情。


    特別是在發現小耳朵遞給自己的那份顯而易見的要更大一些的時候,心裏頓覺暖意襲來。


    他笑著把小耳朵的手推了迴去,“叔叔不吃這個,小耳朵自己吃吧。”


    “叔叔吃吧。”小耳朵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帶上了些許的小孩子撒嬌的意味。


    他睜著自己那澄澈明亮的眼眸盯著許斯年的眼睛,搖了搖自己手中的那份小一點的烤紅薯,


    “小耳朵吃不了這麽多的,小耳朵吃這個就好了。”


    “叔叔吃這個。”


    許斯年看著小耳朵他固執而倔強的麵孔,心裏明白恐怕自己不吃這份是不行了。


    拗不過的許斯年,終於還是笑著從小耳朵的手中接了過來,“好,叔叔吃這份,你先吃吧。”


    “嗯嗯!”小耳朵這才滿意的點著頭,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許斯年臉色不變的看著小耳朵的笑臉,心裏想道,果然自己接了過來,他才笑的這麽天真無邪。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懂事的孩子沒糖吃,


    讓小耳朵重新拾迴孩童的天真和樂趣,可謂是任重而道遠。


    “你不是不要嗎~”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反諷的林弦,肯定不會放過這送到嘴邊的機會,


    “怎麽還伸手去拿了呢?”


    “噫,某些人呀,嘴上一套實際上又是一套。”


    “你還內城一套,外城一套呢。”許斯年聞聲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真的是,我都服了,小耳朵還知道讓讓我呢,你呢,呲著個大牙嘎吱嘎吱吃的啃的倒是不慢。”


    “欸,你怎麽知道,我內城一套,外城一套啊。”林弦驚訝的說道,“其實吧,也不全是這樣。”


    她頓了一下後,故意看了看許斯年的反應,這才繼續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天都高牆內也有一套。”


    但從頭到尾她對於許斯年的後半句話都閉口不談。


    許斯年這個時候也渾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初衷,他張了張嘴卻無力吐槽,被這一手凡爾賽發言秀了一臉。


    “你爹牛批。”片刻後,許斯年無力說道。


    “沒辦法,誰讓我投了個好胎呢。”林弦一臉自得的說道。隨即她又開始吱吱嗚嗚、語焉不詳的暗示道,


    “誰讓我爹就我一個寶貝閨女呢,將來的家產都要留給女兒和女婿的……”


    許斯年愣了愣,旋即說道,“你現在就等著繼承遺產了?你這麽著急你爹知道嗎?”


    “啊?”這下輪到林弦發懵了。


    這不對勁啊,故事的展開不太對啊,林弦小腦袋瓜子有些轉不過來了,怎麽說著說著,我就盼我爹死了?!


    果然cpu已經幹燒了,大腦主程序也無法運轉了。


    許斯年看著明顯腦子有些懵圈的林弦,無聲的笑了笑。


    小樣吧,就這樣還想跟我鬥,再修煉修煉吧。


    咱雖然還沒吃過豬肉,但咱還沒見過豬跑嗎。給咱畫大餅的女人多了去了,你還差點手。


    如果這個對話和許斯年的心理反應被李青知道的話,就肯定知道許斯年為什麽明明長得人模狗樣的,卻偏偏能單身至今。


    油鹽不進,水火不侵,浪費自己這麽好的皮囊不去泡富婆,丫活該單身。


    嗬忒!


    許斯年之前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有問題,怎麽總是碰到一些不真誠的人。


    但現在不會了,他現在就擔心自己遇到的這些如狼似虎的女性是不是有點過於饑渴了。


    “林弦。”許斯年突然喊道。


    “啊,在呢在呢。”林弦嘴裏塞著紅薯,口齒不清的說道,“腫麽啦?”


    “剛才我碰到治安署署長韓鴻飛了。”許斯年說道。


    “嗯?”林弦嘴巴鼓鼓囊囊的疑惑道。


    “他說酒店裏發生了一件案件,需要我的協助,我就隻能陪你們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許斯年解釋道。


    林弦努力咽下去口中的紅薯後,打了個嗝後問道,“現在就要過去嗎?”


    “嗯,對,現在我就得過去了,不能陪你們吃早餐了。”許斯年無奈的說道。


    先前兩人一直互懟,小耳朵則是全程作壁上觀,老老實實的啃著自己的烤紅薯,但心裏不自覺有些幸福,


    他暗暗想到,可能這就是爸爸媽媽在身邊的感覺吧。


    “叔叔……”眼下,小耳朵有些不舍的扯了扯許斯年的衣袖。


    “小耳朵乖乖的哈。”許斯年揉了揉小耳朵的腦袋,轉而對著林弦說道,


    “等下拜托你帶小耳朵吃點東西,然後就不要迴酒店了。”


    “嗯,好。”林弦這個時候識大體、顧大局的說道。


    許斯年想了想後繼續囑咐道,“吃完東西就不要迴酒店了,先帶小耳朵迴你家。”


    “等我忙完的時候,去你家找你,再說搬家的事情。”


    “嗯嗯!好噠!”林弦狂喜。


    許斯年點了點頭,對著小耳朵笑了笑後,走了兩步就驀然頓住,“你開車了嗎?這是我開的吉普車的鑰匙。”


    “我開車啦。”林弦語氣雀躍的揮了揮自己手中的三叉戟的車鑰匙。


    隻在一葉長青咖啡館相親那天見過這個鑰匙,還沒見林弦開過呢。


    許斯年心裏不自覺的想過這個念頭,但隨即就又被甩了出去。


    他頭也不迴的揮手喊道,“早點吃完,趕緊迴去,別在這附近多逗留。”


    “好~”


    林弦和小耳朵並排站著,看向許斯年背影迅速消失。


    “姐姐帶你吃大餐,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然後把家裏布置的漂漂亮亮的好不好?”林弦彎下腰來對著小耳朵說道。


    “嗯,好。”小耳朵對待林弦的時候,明顯沒有跟和許斯年相處的時候那麽活潑了。


    林弦倒也不以為意,她此刻已經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編製的美好生活裏。


    “以後我們就要開啟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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