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意來的莫名其妙,還說坑了她兩迴,清韻越發糊塗了,她很確定,今天是她和興國公府嫡女陳三姑娘第一次見麵,怎麽就坑她兩迴了?


    心中正疑問,一旁的定國公夫人眉頭微皺了下,她看的出來陳欣兒眸底的怒氣,這裏是興國公府,她要想做點什麽,還真沒人能攔得住。


    宸王妃是她帶來的,她就有責任護她周全,望著陳欣兒,定國公夫人笑道,“宸王妃是來給國公夫人瞧病的,莫要耽誤了。”


    這是給陳欣兒提個醒,她可是把人帶到興國公府了,要是因為她挑事,惹怒了宸王妃,人家轉身離開,她不會再請第二迴了。


    定國公夫人覺得陳欣兒不會不識時務,隻是沒想到陳欣兒還沒說話,清韻先笑了,“定國公夫人,你先進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陳三姑娘說。”


    定國公夫人和陳欣兒,還有青鶯都直勾勾的望著清韻。


    清韻笑如一朵清豔綻放的山茶花,明媚脫俗,她一雙眼睛清澈明淨,叫人放心。


    定國公夫人朝她輕點了下頭,就邁步朝正院走去。


    等她和丫鬟走了,陳欣兒就望著清韻了,眸底帶了些警惕。


    清韻朝她一笑,邁步往一旁老槐樹下走,她沒有在烈日下和人閑聊的心情。


    陳欣兒也走了過來,她道,“這裏是興國公府,你別跟我耍花樣,吃虧的是你。”


    她嘴上放著狠話,但是眸底明顯帶著心虛,她怕清韻會故意激怒她,到時候她就不給興國公夫人治臉了,還有清韻是定國公夫人帶進來的,她要想走,誰敢阻攔?


    她的心虛,清韻看在眼裏,她笑道。“這裏是興國公府,不用陳三姑娘提醒,我也有那個自知之明,但我實在不明白。我和陳三姑娘初次見麵,怎麽就坑了你兩迴,這莫須有的罪名,不弄清楚了,我會寢食難安。”


    樹蔭下。清韻和陳欣兒對麵而立。


    丫鬟則站的遠遠的,都豎起耳朵來,想聽聽她們說什麽,其實偷聽還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怕自家主子吃虧。


    清韻問的直白,陳欣兒就不得不說了,不然就成了平白汙蔑她了,她道,“上迴,太後和祖母都商議了。要給我和安郡王賜婚,結果鬧出安郡王非你不娶的事來,這麽一打岔,我和安郡王的婚事就擱置了,本來我恨你恨得牙癢癢,但最後你差點被太後賜死,這事也就作罷了,現在太後又要給安郡王挑親事了,祖母原打算今兒進宮找太後商議的,結果又因為你調製的麵膜臉上起了紅疹。生生給耽誤了,我生你的氣,難道生錯了嗎?”


    清韻聽得一笑,“你生氣沒錯。但生我的氣,我未免也太冤枉了吧?安郡王非我不娶,這就是個鬧劇,倒黴的人是我,我從始至終都沒看出來安郡王對我有半點情義,還險些害我喪命。我原就一肚子冤枉了,現在興國公夫人病了,沒錯,她是因為麵膜才起的紅疹的,可麵膜不是我親手送給興國公夫人的吧,如果今兒不是定國公夫人上門尋我,我都還不知道這事,況且麵膜誰用都沒事,唯獨興國公夫人臉上起了紅疹,這是她自己的事,我想陳三姑娘吃飯肯定噎著過,那你是不是怨恨那種稻子的人呢?”


    清韻語氣輕柔,反問的陳欣兒都張不開嘴了。


    方才聽陳欣兒說坑了她兩迴,她心底就隱約猜到陳欣兒喜歡安郡王了,這個坑和安郡王有關。


    試想一下,興國公府不遺餘力的扶持安郡王,要將他扶上皇儲之位,甚至將來的帝王之位,不可能便宜了別人,肯定會把後位牢牢的握在手裏。


    陳欣兒是興國公府嫡女,安郡王登基之後,她嫁給安郡王,將來生下嫡子,就是太子了。


    興國公府的地位會很穩固,穩如磐石。


    這也是一般人家的做法。


    但是現在她懷疑先太子其實是寧太妃和興國公生的兒子,那安郡王就是興國公的親孫子了,陳欣兒是興國公的親孫女,孫女和孫子成親,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興國公不可能讓安郡王娶陳欣兒。


    而且,方才陳欣兒說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興國公夫人,沒有提興國公一句。


    她就望著陳欣兒了,“我想興國公應該是反對你嫁給安郡王的吧?”


    陳欣兒怔了下,有些驚訝了,“你怎麽知道?”


    這是興國公府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啊。


    清韻笑意璀璨,耀眼如夏夜星辰,美得恍然眼睛,她笑道,“我猜的,不過我想定國公夫人和你爹娘應該是堅持你嫁給安郡王吧?”


    陳欣兒點頭,這不顯然嗎,要是都不同意,祖母今兒也不會進宮找太後了。


    清韻看著繡帕上的蘭花,笑道,“雖然說你說我了坑了你兩迴的事,我不會認,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如願,甚至我還會幫你。”


    如願估計難,但她還是可以幫她死心的。


    清韻腹誹之言,陳欣兒自然聽不見,但是就她說幫她,陳欣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會那麽好心?”


    “自然是不會有那麽好心了,我幫你,是因為你也能幫到我,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清韻笑語盈盈。


    陳欣兒越發糊塗了,“共同的敵人?誰?”


    “寧太妃。”


    陳欣兒,“……”


    她腦子沒燒壞吧,寧太妃怎麽可能是她的敵人呢?


    “你少挑撥離間!”陳欣兒有些發怒了。


    清韻依然在笑,陳欣兒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麽,簡直莫名其妙,她怎麽就那麽篤定寧太妃是她的敵人呢,正要問呢,話都到嘴邊了,就聽清韻道,“這會兒興國公夫人應該等著急了,有什麽話我們待在再說不遲,先去給她治臉。”


    陳欣兒就隻能把話咽迴肚中,她和清韻閑聊,到底比不上興國公夫人的臉重要。


    遲遲不去,娘該數落她了。


    “我們走吧。”


    陳欣兒在前麵帶路,清韻跟在後麵。


    剛走到正院門口,就瞧見興國公府大太太走過來,看到清韻臉上帶著笑,她就放心了。


    不過,她還是瞪了陳欣兒一眼,不知道宸王妃脾氣大嗎,右相夫人當初病的快死了,也沒見她心軟半分,興國公府一直幫安郡王和宸王奪嫡,她能來已經出人意料了,還不小心些。


    有求於人,興國公府大太太笑的格外的溫和,隻是眸底有一抹暗芒,沒辦法,楚北一腳踹了她兒子,名聲盡毀,她不惱了現在是宸王妃的清韻才怪了。


    她請清韻進屋。


    屋內,定國公夫人正在喝茶,瞧見清韻來,她起了身,和她們一起進離間給興國公夫人看病。


    興國公夫人躺在床上,一張臉上起了不少的小紅疹,看起來有些滲人,但是比當初右相夫人要好太多了。


    看到清韻進來,丫鬟就扶她坐在大迎枕上。


    興國公府大太太就道,“早上老夫人打算進宮見太後,想氣色好些,就敷了張麵膜,敷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就這樣了。”


    她們怕麵膜有毒,剛好麵膜還沒丟,就給丫鬟敷臉上了,丫鬟沒事,所以顯然不是麵膜有毒。


    如太醫所言,應該是老夫人的皮膚不合適敷這個麵膜。


    看著興國公夫人臉上的紅疹,清韻嘴角一抹笑忽閃而逝。


    她坐下,幫興國公夫人把脈,笑道,“興國公夫人確實不合適用那種麵膜,不過沒什麽大礙,吃兩劑藥就不礙事了。”


    真是倒黴透頂了,人家敷麵膜都沒事,她就有事!


    “有勞宸王妃了,”興國公夫人語氣透著鬱悶。


    清韻起身去開藥方。


    開了藥方後,定國公夫人就起身告辭了,她得把清韻安然送迴宸王府,她才能放心啊。


    隻是她還沒有起身,陳欣兒就望著興國公府大太太道,“娘,你先坐會兒,我有兩句話和宸王妃說。”


    興國公府大太太眉頭皺著,欣兒有什麽話和宸王妃說的?


    隻是清韻都起身了,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吩咐丫鬟重新上茶,讓定國公夫人再多坐會兒。


    陳欣兒帶著清韻去了外麵的涼亭。


    丫鬟端來冰爐和茶水。


    清韻端起盞茶,拿茶盞蓋輕輕的撥弄著,十分悠閑。


    陳欣兒就坐不住了,她給她使眼色,她也出來了,現在卻隻喝茶不說話,她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她催道,“你有什麽話和我說的?”


    清韻呷了一口茶,把茶盞放下,笑道,“關於興國公夫人的病,方才我並沒有說實話。”


    陳欣兒睜大眼睛望著清韻,“你是說我祖母病的很嚴重?”


    清韻搖頭,“那倒不是,興國公夫人臉上起紅疹,並不是麵膜過敏,而是因為中毒。”


    “中毒?”陳欣兒臉色沉了,怎麽可能是中毒呢,誰敢給祖母下藥?


    她不信。


    清韻知道她不信,她道,“我知道這事說出來沒人信,所以我沒有在屋子裏說。”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陳欣兒問道。


    清韻笑了,不得不說,陳三姑娘的腦袋轉的挺快的,她笑道,“我不保證興國公夫人還會不會再被人下毒,再起紅疹,我心中有些懷疑,說與你聽,可以當是說笑,你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要是當著興國公夫人和你娘她們的麵說,可就真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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