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最裏麵的房間,整個房間都變得寬敞了。


    最頂上一個巨大的穹頂將整個天空裸露在江顯生的視線之中。


    這裏麵的空間似乎要比外麵要大上好幾倍,淡紫色的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血紅的天空上麵掛著一輪血月,明明還沒有到晚上,可若是從此地看竟能看到月亮。


    紅色的光芒照射在深潭之上,淺淺的薄霧將深潭完全覆蓋。


    想起薑述君跟自己所說的話,那紫潭花應該就在這深潭的底下最中心的位置。


    他有些微微皺眉,看著上麵的紅色霧氣,他有預感這裏一定也不會如同之前一樣安全。


    在裏麵隱藏著巨大的危險,隻是自己還沒有接觸到。


    但是他必須要進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將身上的蓑衣鬥笠脫下,然後直接跳進了深潭之中。


    刺骨的冷意瞬間席卷了他的腦海,即使是他那已經沒有知覺的身體似乎都能感受到一絲寒意。


    他看向腦海內的少年,此時的他蜷縮的更厲害,隻是那輕蔑的笑容依舊沒有消失。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這個深潭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深。


    他隻能奮力的向著最深處不斷前進,可他卻沒有發現在這深潭水的包裹下,他身上的膿瘡正在流出黑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流入水中很快就被稀釋不見了。


    前麵有著一個模糊的花朵的影子,很大,上麵長有四片深紫色的花瓣正在微微搖晃著。


    “噗”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深潭的水借著這個機會猛地灌進了他的身體內。


    江顯生連忙穩住身形,死死地閉上嘴巴,他的眼睛已經有些充血了,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使出渾身力氣,來到了那花朵跟前,用力直接將那紫潭花連根拔起。


    “汩汩”又吸入了兩口潭水,他的麵前已經看不清什麽東西了,他隻能最後靠著自己的意誌向著上麵遊去。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他手中那散發著寒冷氣息的紫潭花了。


    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如此順利,江顯生在快要失去意識前遊到了潭邊,他猛地趴在地上,“咳咳咳”不斷地咳嗽著。


    他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紫潭花,突然潭底出現一股股震動,整個潭麵都在翻滾著,如同燒開的水一樣。


    江顯生連忙穿上一旁的蓑衣,可突然一柄扇子從遠處飛來,竟然是直接衝向他手中的紫潭花。


    江顯生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扇子就已經帶著兩片葉子迴到了它的主人手上。


    江顯生猛地抬起頭,眼神中怒意出現,是薑述君。


    此時的薑述君與路買林正站在房間外,薑述君將兩片葉子收進了包裹內,有些微妙的說道:


    “江兄,既然早就知道這偏殿怎麽開,又何苦瞞著我們。”


    “要不是我們看見了那骷髏的消失,怕不是要讓江兄一人獨占了。”


    江顯生的神情更加的冷峻,他看著麵前微笑著的薑述君,“你也是為了這紫潭花來的,你在騙我。”


    “嗬嗬,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是為了這紫潭花而來。”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整個偏殿已經顫動的更加厲害,房梁從上房砸落,似乎快要坍塌了。


    江顯生連忙將手中的隻剩下兩片葉子的紫潭花收入衣內,跟著薑述君兩人一起跑了出去。


    “轟”在三人跑出去後整個偏殿發出了一聲巨響,整個偏殿直接坍塌。


    遠處森林的飛鳥都被驚飛,三人就那樣對峙著。


    薑述君率先開口道:“沒有我,你也不會知道這紫潭花所在的地方,再者我也與你說了許多秘聞,怎麽也值這兩片葉子吧。”


    江顯生並沒有迴答,他的身體緊繃著,似乎要與薑述君拚上一下。


    “嗬嗬,我想要殺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到時候你可是連兩片都拿不到了。”


    “我這樣做已經對你很好了,江兄。”


    “怎麽樣,還準備與我們拚上一次命嘛!”


    江顯生看著自己腦海內的那柄長槍,他似乎並沒有使用了,也許是上次使用過度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唯一的殺手鐧都已經沒有了。


    看著有些疲憊的身體,江顯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自己到底還是沒有資本與他們爭奪。


    “哈哈,這次之後我們依舊是朋友,如果不是師傅這次讓我一定要取得紫潭花,我倒也不會與你爭搶。”


    “這次算是我欠你個人情。”說完他就從身上取出了一件裹滿了泥土的長笛扔給了江顯生。


    “這是我們在那骷髏身後取得的靈器,雖然不知道那骷髏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但是這靈器我們也沒有什麽用,就給你吧。”


    “你可別小瞧這個靈器,雖然不知道它有什麽用,但是光從它的外表材質來看這靈器的品階定然不低,就當是與你賠禮了。”


    一旁的路買林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顯生,“小子,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再戰一場。”


    說完他們兩個人就順著西方的那片荒漠跑去,似乎他們早就知道怎麽離開此地。


    一直看著他們去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跟前,渺小的身影直接走了進去,兩個人就消失了身影。


    江顯生有些癱軟的倒下了地上,他還並沒有緩過勁來,之前都是強忍著腦海的疲憊。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沙沙的聲音,在血紅的天空之下,一隻隻比之前要更加龐大的蟲子正向著這裏爬來。


    “是之前地洞內的蟲子!”江顯生眼神有些凝重,這些蟲子的氣息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的危險,他趕緊站起身子向著那片荒漠跑去。


    身後的蟲子似乎感知到了江顯生的氣息,它們發出怪異的聲音,向著江顯生衝來。


    速度十分之快,眨眼就已經逼近了江顯生,見狀江顯生隻好甩出手中的匕首阻擋一下最前麵的兩隻蟲子。


    在見到薑述君他們消失的石頭跟前,江顯生停下來腳步,看著麵前巨大的石頭,他確信薑述君他們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身後蟲子的聲音更加接近,江顯生也顧不得思索一些別的事情了,直接對著那塊石頭衝來進去。


    一股軟綿綿的感覺在江顯生的身體上出現,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他隻覺得頭暈目眩。


    外麵蟲子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他的身體在不斷地旋轉著,一陣刺眼的白芒猛地浮現。


    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輕,江顯生有些不穩的站著身子,抬頭看著麵前的景象。


    他出來了,看著周圍的樹木,似乎有些熟悉。


    在看見那標誌性的山腳坡道,江顯生這才認出來自己來到了哪裏。


    他迴到了這座山的山腳之下,看著麵前的巨大石頭,江顯生伸出手摸了摸,可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


    不去思考這些,江顯生從自己的衣服內掏出了隻剩有兩片葉子的紫潭花,他的神情也是有些凝重,此時倒也不能算是失敗。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此時正漂浮在他腦海之內的那柄黑紅色長槍。


    自從江顯生上次使用過後,那柄長槍似乎就陷入了沉睡,就連槍身上的氣息也都不再淩厲。


    看著自己腦海內的景象,江顯生也是有些驚訝,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一柄黑紅色的長槍,一具有些透明的嬰兒,還有個時不時冒出來的黑霧。


    他的腦中思考著迴酒館的路,向著前方奔跑。


    這一次他一定要活下來,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想到李彧最後的話語,江顯生的眼神就更加的充滿了堅定。


    ……


    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雲霧籠罩在整個山峰,在那山峰之上有著一個門派。


    一些穿著素色衣衫的弟子正在一塊平台上修煉,他們神情都有些緊張。


    一個少女也同樣在此地盤膝而坐,她的麵孔有些冰冷,一股寒氣自她的身上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將許多想要靠近她的弟子逼退。


    若是江顯生待在此處,自然就會認出這就是曾經李氏一族的大小姐,隻是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青澀,神情也更加的寒冷。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少女的麵前,是一個老者,此時正愁眉苦臉。


    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站起身子對著麵前的老者施禮,“老祖宗。”


    老者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有些喪氣的說道:“然兒,在這裏喊我長老就行了。”


    “明白了。”少女點了點頭迴答道。


    “我已經向一些最近可以出山的老友打聽過了,拔峰鎮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了魔族的領地。”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向著老者打了個招唿,然後插嘴道:


    “沒想到李彧竟然會是魔族的安排進來的奸細,整整十年,真是沒有想到。”


    少女的臉色似乎更加的冰冷,他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爹”喊了一聲,然後就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為什麽你們當初都不在。”少女有些質疑的語氣對著那個老者說道,眼神十分的淩厲,似乎根本就不怕麵前的老者。


    老者的神情也是有些無奈,他搖了搖頭,對著少女說道:


    “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即使修為再高也終究身不由己,這就是我們這些修行者的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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