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風從門外刮來,直接吹在了江顯生的身上,很舒服,江顯生是這般想著。


    可為什麽會有風,江顯生這才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後方敞開著的大門,看著那離自己僅有咫尺的兩條尾巴正不斷向後。


    他的身體在被那股輕風包裹著向著外麵飛去。


    裏麵那兩條尾巴的主人惡毒且矛盾的話從裏麵傳來:


    “白鶴,你還要再一次的跟隨著他?你難道忘記他是如何對待我們的了嘛。”


    “別跑啊,快迴來讓姐姐好好疼愛你。”


    在二樓的半空中懸浮著一個青年,戴著一個半臉麵具,他的眼中閃著青色的光芒。


    他的手掌握爪,從外麵將江顯生直接抓了出來。


    “阿狸,他有愧於我們,但是我們並不能有愧於他。”


    那個青年的聲音有些悲壯,但是看著江顯生的眼神卻又是充滿著一絲懷念。


    “沒想到自那百年之後你也成了這副模樣。”


    聲音很輕,導致江顯生都沒有很清楚的聽見他在說些什麽,他隻能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正在不斷的上升,他看著麵前的青年。


    他有一種想要開口詢問的衝動,可他還是忍住了,有些事情知道的少一點或許對自己更有好處。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酒樓的第四層,在第三層的路上,江顯生看見了一個穿著袈裟的和尚正在那裏打坐。


    他的身邊環繞著金光,竟有一種讓江顯生覺得他就是活佛的感覺。


    在到達第四層後,江顯生被輕風慢慢地放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很放鬆。


    此刻江顯生已經徹底死心,他跟這些人的差距或許已經不是一道鴻溝那樣了,自己再怎麽抵抗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四樓並沒有什麽東西,隻有一張桌椅,一旁的一張書架上擺著一些個書籍隻是沒有看見多少本書。


    在桌子上有著一副棋盤,看樣子似乎並沒有落子。


    那個青年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對著江顯生招手示意他過來。


    來到青年的對麵坐下,他看著麵前的棋局,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沒有落子,而是棋子居然是在棋盤的內部,從外麵看來是一點也發現不了的。


    “很有趣是吧!”青年說道。


    江顯生有些愣神,他的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微妙,隻能遲緩地點了點頭來表示認可。


    “這是他曾經交給我的,當然很有趣了。”


    “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當初要這般對我們,即使是死我們也都不懼。”


    江顯生沒有很是明白,但他卻知曉了一點,他並不是在跟著自己說話,他想要對話的人是那團黑霧內的青年。


    他現在才明白那個黑霧中的青年釋放氣息是為了什麽,可他為什麽又能如此的肯定麵前的這個人一定會救自己。


    看著麵前的青年,江顯生也有了一點好奇,看著青年臉上那後悔但卻又不甘的神情,江顯生很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你似乎已經沒有幾天活頭了。”那個青年突然說道。


    江顯生明顯一愣,這應該是對著自己說話,沒有幾天可活了,其實在當初李彧跟他說的時候江顯生就已經有些感覺了。


    隻是他當時並不是很相信李彧的話語,所以他的心裏並沒有什麽懼意。


    可當麵前的那個青年說道,看著那個青年平靜的麵龐,江顯生其實明白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江顯生看著那個青年伸手向下輕指,他之前掉落的鬥笠就在一股輕風下飛到了江顯生的麵前。


    那個青年站起身子,來到了江顯生的麵前,伸出一隻手拿著鬥笠將鬥笠戴在江顯生的頭上。


    江顯生的身體有些緊繃,雖說無力反抗,可他終究還是對外人十分的謹慎。


    在鬥笠戴在頭上的一瞬,江顯生感受到一股氣息順著上麵直流而下,直接進入了自己的腦海之內。


    一種疼痛感瞬間充斥著他的大腦,那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一種貫穿著心靈的疼痛。


    就連他腦海內那個蜷縮的少年也都捂著頭在地上打滾。看神情也是十分的痛苦。


    “你做什麽!”江顯生捂著腦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就連話也都有些斷斷續續。


    冷汗順著他蒼白的臉龐流淌,他的麵容在扭曲著。


    那股氣息還在繼續的向著深處探尋,青年的神情沒有一絲改變,當然戴著麵具也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氣息到達了江顯生腦海的最深處,那是江顯生無法感知的地方,在接觸到那團黑霧之後,那個氣息猛地暴退,江顯生感到一陣輕鬆。


    在那股氣息消失的一瞬間,他猛地向後退去,冷冽的眼神盯著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有些迴味,神情也有些微妙,說道:“引魔丹?不,應該是千魔引。”


    看著江顯生,他手掌一揮,一枚黑子在桌子內棋局內浮現,他的聲音略有些笑意,“難怪你還有幾日可活。”


    “你知道?”江顯生有些疑問,難不成他認識李彧。


    “一個老朋友罷了,但是他現在應該不記得我了。”


    李彧同他說的是在這個酒樓裏住著那個人,可若是二三四層都住著人,那李彧的說法就有些錯誤了。


    是他說錯了,還是李彧的記憶並不完全,導致在他的記憶裏這裏僅僅隻是住著兩個人。


    也許就連李彧自己也不會知道那麵具的作用。


    這些東西猶如一層層的迷霧籠罩在江顯生的意識內,讓他深陷其中,越陷越深。


    “我可以救你。”青年說道。


    並沒有意外,江顯生也沒有迴應他,因為迴不迴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


    他想讓他死那他想活也沒有用,若是想讓他活,那自然無論他說什麽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倒是有些意思。”說完他又落子一棋,隨後站起身子。


    “我的名字叫白雙秀,其實你應該有一些猜測。”


    “你們並不是人。”江顯生迴道,他隻是有些猜想。


    “這話聽著可真難受,怎麽像在罵我一般。”青年笑著說道。


    “沒錯,我們的確不是人,我們是妖。”


    “但其實與人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他轉過身,兩條翅膀在他的背後浮現,潔白如雪。


    江顯生有些愣神,緊接著他又聽見那個青年說道:


    “你體內的毒素已經滲入到你的全身,即使是神仙在世怕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你。”


    “可神仙不行,妖魔可以,以毒攻毒就是最好的方法。”


    他指了指樓頂,“而在這世上還沒有人的毒道可以超過樓上的那人。”


    “明白了。”江顯生點了點頭,他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前往樓頂的樓梯。


    看向那個青年,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樓層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嗬嗬,是要讓我自己尋找嘛。”江顯生一聲冷笑,似乎所有人都喜歡玩這種啞謎。


    四周什麽都沒有,僅僅隻有他麵前的一張桌子,看來這謎底就是在這裏了。


    可是江顯生又不懂下棋,他看著麵前的桌子內的棋子,黑白子布局分明,可他根本就看不懂。


    有些煩躁,他幹脆走到了一旁,繼續修煉著他的無量功法。


    他腦海內的那失去光澤的元嬰,此刻正跟著他的功法一張一和的唿吸著。


    自從那元嬰從黑霧中出來之後,江顯生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他體內靈力運轉的速度更加迅速。


    唯一的就是此時他體內的靈力依舊是無法控製,隻有在與那少年結合時他才能壓製住他體內靈力的狂暴。


    看著丹田內血紅色的底基,這就是他此時身體的罪魁禍首,那枚妖獸的內丹帶給他的傷害。


    雖說他進入到了築基之境,可同時消耗的也是他的生命。這是用命來換取力量。


    雖說有些憤怒,可江顯生並沒有什麽怨恨的心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不知過了幾日,江顯生依舊沒有看見那個青年,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失去色澤。


    自己絕不能倒在這裏,江顯生有想過下樓,可下樓並不能拯救自己,他必須要上去,找到那個人。


    他一腳踢在了石桌之上,整個桌子隨之一顫。


    江顯生眼中泛出光芒,原來是如此。


    他拽著桌子的邊角,靈力順著他的身體凝聚在手掌之上,用力一推,整個石桌開始轉動。


    “哢嗒”一聲聲響傳來,江顯生退後,此時的石桌陷入了平靜,一道牢籠從上方的天花之上墜下。


    鐵鏈的聲音摩擦著江顯生的耳膜,聲音很刺耳,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用過了。


    走上那個鐵牢籠,石桌開始自然的迴轉,江顯生隻感覺一種失重的感覺,鐵鏈拉著牢籠向上,前往那應該是最高層的五樓。


    沒有多長時間,沉悶的聲響在樓道內傳開,他到了。


    五樓十分的黑暗,一陣陣陰冷的風從頂上方傳來。


    看不見任何的門窗,似乎這一層也是什麽都沒有。


    “呲呲”聲音在江顯生的耳邊響起,他猛地迴頭。


    兩顆眼球如同綠寶石一般閃爍,很大,僅僅隻是眼珠就已經擋住了他的頭顱。


    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它口中的信子正在不斷地吐著。


    江顯生的身體瞬間緊繃,恐懼感在他的心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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