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和葉竹君在長安城裏布滿了密探,而六道的秘密據點迎春樓裏,唐的達官貴人在**們的花言巧語之下,也泄漏了無數的軍機大事。≧


    不過,這並不代表唐沒有情報係統。


    王世充答應借道給武安福,讓其北伐軍從河南通過,進攻山西**的消息在三日後就擺上了千裏外的李淵案頭。


    “啪”一掌拍在檀木桌上,不顧掌心的疼痛,李淵怒道:“沒想到武安福這小子竟然能成氣候,早知今日,當初該一刀把他殺了。”


    李建成臉色十分的不善,巴蜀之敗,李孝恭丟棄了富庶的糧食供應地,不但使得李家繞到武安福後方的計劃失敗,還送給武安福一個天下糧倉和兵源補給地。若論富裕,隻怕天下群雄無一能比得上武安福的。有了充足的後勤保障,又得知李元霸戰死的消息,武安福不北伐,才會令李建成感到奇怪。


    對於武安福的舉動,李建成早有預感,不過二弟李世民在山西的屯兵比起武安福來,更令他心裏不安。


    “父皇,武安福坐大江南,我兩國遲早必有一戰。如今他傾國來攻,我國占據地利,免於後勤供給之憂,其實是好事。”李建成道。


    李淵略微從怒火中緩過勁來,聽了李建成的話,深以為意:“你說的不錯。”


    “他從江南千裏來攻,一旦失敗,隻怕會如同李密那樣,一戰崩潰,到時候我國威勢大增,放眼天下,再無人能擋。”李建成道。


    李淵喜道:“如此說來,這還是好事。”


    “自然。另外,兒臣還有一計,請父皇定奪。”李建成道。


    李唐父子的商議,遠在江南的武安福當然是不知道的。


    武安福得到了王世充和竇建德的迴信,兩人都答允借道給武安福。對於他們來說,天下最強的兩大勢力交手,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兩敗俱傷對他們是最好的結果,一死一傷也不錯,兩雄都抱著最不濟也能坐山觀虎鬥,大不了投降勝利者的心態觀望起來。


    厲兵秣馬,整頓軍備。李靖每日親臨軍營,挑選能征善戰的軍士,而史大奈,吳宇林,蘇凝雲每日忙碌的調撥各地的糧草,一麵用大運河運送先期的糧草去前線囤積,一麵從巴蜀等地大規模的運送糧草過來。


    武安福的動作之大,搞的天下皆知,不但王世充和竇建德作出了“善意”的反應,身在山西的單雄信也派人送信,表示願意看在當年瓦崗兄弟的情意上從旁協助。單雄信和李家有大仇,手下也有幾萬的精銳部下,一直嘯聚山林,尋找機會,可謂一支奇兵。武安福對他早有招攬之意,頻繁來往,定下了合作之計。


    除了北方各路豪強,另有一個人,是武安福一心想要結納的。


    長安,唐的都。自從李淵在長安登基,建立唐朝以來,長安便依仗**的強勢和關中的險峻擺脫了戰火。雖然還是群雄割據的混亂局麵,長安卻一片的欣欣向榮。


    迎春院,長安最著名的妓院之一,每日晚間,達官貴人紛至遝來,好不熱鬧。美女如雲,銷金無數,唐之繁盛,可見一斑。


    迎春院後園燭光鼎盛,如同白晝,十幾個大桌都坐滿了客人,杯籌交錯,熱鬧無比。美女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的來迴招唿客人,飲酒調笑嬌嗔,鶯歌燕舞,好不快活。


    相比起後園的喧鬧,曲徑通幽之處,一間竹舍裏,則幽靜的多。


    琵琶樂曲餘音繞梁,兩個歌女行禮後退去,隻留下兩位客人。


    還有主人,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女。


    “蒲山公,王將軍,請。”美女紅拂端起酒杯,笑意盈盈。


    李密和王伯當忙舉起杯來,和紅拂一飲而盡。一杯過後,李密歎道:“若不是李夫人出來相見,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裏竟然是武兄弟的產業。”


    紅拂笑道:“我家少帥當初離開長安時,就布下了這顆棋子,為的就是今日。”


    “唉,想我們當年七兄弟結義,沒想到這個小兄弟成了大事業。”李密道。


    “蒲山公哪裏話,當初瓦崗盛極一時,公之威名天下莫有不知者。”紅拂笑道。


    李密尷尬道:“當年的事就不要提了。前月文靜被殺,如今朝中人心惶惶。已經有人在皇上那裏參我了,說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隻怕近日要有麻煩啊。”


    紅拂聽了,舉起酒壺,給李密又滿上一杯:“鳥盡弓藏啊。當初李淵收留公,隻怕是為了網羅瓦崗的殘兵。如今公沒有了用處,自然就……”說到這裏,紅拂一掩嘴道:“哎呀,小女子不善言辭,公莫見怪。”


    李密苦笑道:“我都如此落魄了,李夫人就別怕說實話了。”


    “其實我家少帥對公這個大哥一直很是掛念,這次我現身和公見麵,就是為了替我家少帥傳話給公。”紅拂看到李密一臉的有心無力,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哦,有什麽話?”李密忙問。


    “若是公願意前往江南,少帥不勝榮幸。”紅拂道。


    李密聽了,沉吟片刻,望了眼王伯當。王伯當麵無表情,隻是看著李密。


    “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我考慮一下。”李密道。


    “那是自然。不過少帥不日就要北伐,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還請公早下決心的好。”紅拂道。


    “好。”李密點點頭,“我先告辭,一旦有消息,必定立刻通知李夫人。”


    “不送了。”紅拂起身將李密二人送到門口,便悄然隱身在竹舍之中。


    迴府的馬車上,李密臉色陰沉,思緒煩亂,看到王伯當一副巍然不動的樣子,不禁問道:“伯當,你說咱們去是不去?”


    王伯當道:“秦二哥他們都在江南,咱們去了,能有好臉色嗎?”


    李密一怔,隨即道:“武安福是我的結拜兄弟,怕什麽?”


    王伯當想起楊玄感來,卻沒有說出口。


    “無論如何,總要再拚一次。”李密握緊拳頭,眼中充滿了很久不見的鬥誌。


    日暮時分,李密和王伯當的兩匹快馬來到了城門口,守門的偏將認識李密,忙上前行禮。


    “蒲山公,請問這是去哪啊?”偏將問道。


    “我們出去打獵。”李密道。


    “打獵?”偏將看兩人身背弓箭,腰上挎刀,的確有個打獵的模樣,不過日頭已經偏西,恐怕不是打獵的時間。


    “怎麽?難道沒聽見蒲山公的話嗎?”王伯當一瞪眼。


    “不敢不敢。”偏將連忙讓開,讓兩人飛馬出城去了。看著二人消失在遠方,連忙派小兵去稟告九門將軍薛萬徹。


    半個時辰以後,李密和王伯當輕裝出城的事情就被告知了李淵,李淵聽了,臉上露出早就知曉的表情來。


    “建成啊,看來魏征所說不虛,李密果然有反意。”李淵道。


    “父皇,我已經在路上派人劫殺,他逃不遠的。”李建成道。


    “恩,那就好。此人天生反骨,一日都留不得。若不是怕武安福此舉使得天下人以為我朝內部生分裂,我倒真想看看武安福如何安置李密這個不甘屈居人下的梟雄。”李淵道。


    “他沒有這個機會了。”李建成道。


    此刻,距離長安三十裏的山穀之間,六道的接應人馬已經接到李密和王伯當,葉竹君親自帶領十五名精銳的六道成員,穿越小路,引領李密二人,向著東邊逃亡而去。


    “大人不好了。”負責在前方探路的六道成員退了迴來,表情嚴肅。


    “怎麽了?”葉竹君一怔,逃跑的路線是精心選定的,隻要李密二人的行蹤隱瞞上一個時辰,等到跑出眼前的山穀,就有精騎等候,到時候就算**的玄甲精騎也追不上了。


    “前麵山穀有**出沒。”


    葉竹君臉色大變,迴身對李密道:“蒲山公,你莫不是泄露了消息?”


    李密驚道:“這怎麽可能?”


    王伯當道:“蒲山公,難道是魏征?”


    葉竹君一跺腳:“少帥早說魏征這人不可信賴,果然壞在他的手裏。”


    話音剛落,山腰之上一聲梆子響,一排亂箭沒有任何招唿的射下來,在外圍的六道好手猝不及防,有數人當即中箭倒下,另有幾人負傷。四麵八方響起呐喊聲來,眾人被團團圍住。


    “這可如何是好?”李密大驚。


    “不用怕。”危急時刻,葉竹君反而冷靜下來,“大家結成陣勢,向山穀衝,能走一個是一個。”


    此刻到處是敵人,若等到第二輪箭射下來,一個也活不了。眾人都聽葉竹君的調遣,一起向著前方衝過去。


    身後無數的喊聲追趕,林間火把照耀,一排又一排的箭射過來,不斷有人中箭倒下,等到衝到前方**的攔截處。隻剩下李密,王伯當,葉竹君和三個六道好手。六人情知若有耽擱隻有一死,拚力向前。攔截的**沒有料到幾人困獸猶鬥,一麵抵擋,一麵有人喊道:“放箭,放箭。”


    麵對長矛,靠近不得的眾人被一排近距離施放的亂箭射中,李密脖子上中了一箭,跌倒在地,眼看活不了了。王伯當一聲大喝,擋在他的身前,連中數箭,兀自不倒。葉竹君和三個好手被射的如同刺蝟一般,葉竹君用刀撐在地上,大叫道:“魏征誤我!”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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