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鬆?”眾人都是一愣,從候君集的敘述裏來看這薑鬆雖然武藝群,卻是個世外高人,薛仁貴難道有辦法能請他出山來幫忙不成?


    “楊林和定彥平都是當代名將,絕非常人能敵,這位薑鬆手段高,我想明日和候兄弟去拜訪他,若能請他來相助,對我軍破陣,必然大有裨益。“薛仁貴解釋道。


    眾人聽了,心道的確是這麽迴事,人家既然能打敗定彥平,在當世來說,武藝算得上頂尖級別了,真要是能加入瓦崗山,山寨的實力一定大為增強,獲勝的機會也大得多了。


    命令分撥完畢,眾人各去準備,第二天一早,薛仁貴和候君集瞧瞧下了山,繞過長蛇陣,來到那日候君集誤入的林中,大概是定彥平敗的太慘,不敢去找薑鬆的麻煩,林前無人看守,二人十分順利的穿過樹林,來到穀中。


    剛一走進穀地,候君集就看見薑煥正在遠處一塊空曠處賣力的練槍呢,一條大槍被他耍的虎虎生威,薛仁貴看了,不由的一怔,薑煥的槍法怎麽和羅成的那麽象?


    “薛兄弟,他就是薑煥。”候君集一指道。


    薛仁貴點點頭道:“這孩子根基不錯,假以時日,必定會是個槍法高手。”


    兩人說著話,向薑煥走過去,薑煥這時也看到兩人,一見候君集,笑著跑了過來,遠遠就道:“你不是那個候……候公雞嗎?”


    候君集哭笑不得,忙道:“我叫候君集,不叫候公雞。”


    “哦,記錯了,不好意思啊。”薑煥撓撓頭,調皮的一笑,“這個人是誰啊?”他瞧著薛仁貴的方天化戟,有些好奇的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薛仁貴,聽說是你和你爹救了我,特地帶了禮物來感謝。”候君集道。他和薛仁貴特地帶了些山上產的糖果幹肉,滿滿一個包袱,此時交給薑煥。薑煥年少心性,打開來一看,喜形於色,拿了塊糖果塞進嘴裏,貪婪的吸吮起來。


    “你爹呢?”候君集見薑煥吃的高興,忙問道。


    “我在這裏。”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冷的迴應,薑鬆閃身而出。


    “薑先生你好。”候君集一見他,忙行禮道。“這位是……”


    “我這裏不歡迎你們,還請早點離開。”薑鬆臉色一沉,打斷候君集的話。


    “薑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候君集忙道。


    “快滾。”薑鬆猛的吼了一聲。候君集一怔,望向薛仁貴。


    薛仁貴一笑道:“薑先生,如果我所知不錯的話,你用的兵器叫做五分槍,槍尖下有五個鉤子,每個鉤子上還帶著個輪,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薑鬆聽了,“咦”了一聲,仔細瞧了瞧薛仁貴,看看他馬上掛的方天化戟,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薛仁貴。”薛仁貴恭敬的道,他已經基本肯定對麵這人的身份了。


    “你是薛家門的人?”薑鬆奇道。


    “正是,在下的父親名叫薛英,字文舉,江湖上人稱雙槍飛龍。”薛仁貴道。


    “原來你是薛英的兒子啊,難道你是來為你師伯定彥平報仇的嗎?”薑鬆道。


    “不敢,小子雖然和定彥平有故,如今卻是敵對雙方。”薛仁貴道。


    薑鬆聽了這話,臉色連續變了幾變,追問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薛仁貴簡明扼要的把自己家的祖訓說了,又說定彥平早年學成之後,再無音訊,成了大官以後就把師門給忘了。他一直說道父親年老體衰,不幸慘死在北平府的事情,薑鬆聽了,不禁驚道:“沒想到老英雄竟然如此下場,羅成這廝造孽啊。”


    薛仁貴聽了他的話,心裏更是確信了幾分,便道:“小子說的全是實話,不知道薑先生的槍法可是薑家集的薑百善老先生傳下來的五虎斷門槍嗎?”


    薑鬆道:“世上名槍,非薛即薑,你是薛家門的傳人,認識我這槍法也不奇怪,薑百善就是我的外祖父。”


    薛仁貴一算輩分,自己和薑鬆恰好一輩,忙改口道:“原來是薑鬆大哥,小弟這裏有禮了。”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薛家和薑家是使槍的兩大世家,兩家的關係幾百年來一直都不錯,如今既然話說開了,薑鬆也就沒那麽拒人與千裏之外了,總算露出個笑臉來,微微點了點頭。


    “薑大哥,薑家集在登封縣,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薛仁貴看關係緩和了不少,忙問道。


    薑鬆臉上掠過一絲不快,沉沉的道:“這裏清淨。”


    薛仁貴道:“薑大哥是名家之後,槍法通神,前幾日打敗了我的師伯定彥平,可算是當世第一名槍了,為何要屈居在這山穀之中,何不出山建功立業,成就不世的功勳呢?”


    薑鬆冷哼一聲道:“天下相爭,為的無非是名利二字,於我而言,又有何用?”他性格孤傲,此刻傲然獨立,山風吹過,衣角翻飛,一身絕世異人的風姿。薛仁貴和候君集看在眼裏,都心生讚歎。


    “薑大哥此言差矣。”薛仁貴道。


    “哦?你倒說說哪裏不對?”薑鬆道。


    “大哥槍法當世無雙,自然沒有爭霸之心,淡泊足以明誌,可是我這薑煥侄兒天資聰穎,一身的好本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和大哥一起在這山穀隱居,不是浪費了嗎?”薛仁貴道。


    薑鬆一愣,半晌猜到:“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薑大哥,我本來以為你是個萬中無一的人物,好生的敬仰,沒想到你卻為了一己之見,要毀去令郎的一生前途,這哪裏是為父母的道理?”薛仁貴並不氣餒,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你這是教訓我嗎?”薑鬆冷冷的道。


    “不敢。”薛仁貴忙道。


    “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無非是要攻打長蛇陣,需要一個人幫你對付定彥平。所以才來請我,不是嗎?”薑鬆張口把薛仁貴的心思說了出來。


    薛仁貴被揭破了心思,卻不在意,道:“小弟的確是這麽想的,不知道大哥肯不肯幫忙?”


    “叫我幫忙?很簡單,隻要你能戰得過我手中的五分槍,我就幫你,你若是戰不過,就給我滾的遠遠的,別叫我再看到你。”薑鬆道。


    “一言為定。”薛仁貴等的就是薑鬆這句話,從馬上摘下方天化戟,鬥誌昂揚。


    薑鬆本也是愛槍如命之人,遇到薛仁貴這樣的槍法世家的傳人,當然想要切磋一下,當先取來自己的五分槍,和薛仁貴站在對麵。


    “我手中的槍名叫亮銀八寶子母鴛鴦五分槍,乃是天下聞名的奇兵,你可要小心了。”薑鬆道。


    “我手中的是方天化戟,當年溫侯呂布的武器,也請大哥小心了。”薛仁貴也道。


    二人都是蓋世的英雄,心意相通,通報了兵器的名字,各自擺開槍勢,四目圓睜,沉靜了片刻,猛的一起唿喝一聲,人影紛飛,一槍一戟,鬥在了一處。


    薑鬆的槍走的是剛猛兇狠的路線,正和了五虎斷門槍的“斷門”二字,大槍舞起,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塵土之中,光天化日之下,也如同鬼魅一般。看的候君集心驚肉跳。


    薛仁貴的方天化戟帶起雪亮的銀光,正所謂一戟光寒十九州,及戟舞到快處,薛仁貴整個人就是一團寒光,所到之處如同風雷激蕩,霹靂裂天。看得薑煥鼓掌叫好。


    兩人都忌憚對方的能耐,初時都是試探,幾招過後,薑鬆槍芒一盛,花開七朵,正是梅花七蕊的招式。薛仁貴吐氣開聲,化戟海底撈月,戟刃敲在槍杆上,花影頓時紛紛凋零。薑鬆一擊不中,撤步護在身前,槍杆一橫,恰好架開了薛仁貴趁機攻過來的一戟。薛仁貴搶得先手,當然不能放過機會,化戟一平,閃電一般撩向薑鬆的前胸。他這一招化槍法為戟法,不單有中平槍的威力,更因為化戟另有鋒刃,控製範圍大了一倍,無論薑鬆如何閃避,都難免手忙腳亂,到時候隻要露出破綻,薛仁貴就可以趁機獲得勝機。


    薑鬆見化戟襲來,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出乎薛仁貴的意料,他並沒有左右移動躲閃,居然一個鐵板橋,上半身向後一仰,化戟頓時刺了個空。這鐵板橋雖然不是什麽高難的動作,可是使出來容易,再想翻身起來就慢了,實戰之中若不是性命危急,尋常不會有人冒險使用。薑鬆這一舉動雖然打出薛仁貴的意料,卻也賣出了全身的無數破綻。薛仁貴心裏大喜,正要迴戟去打,隻見眼前槍花亂竄,殺機撲麵而來。他驚出一身的透汗,也是一個後仰,同樣的鐵板橋姿勢,薑鬆的大槍擦著他的額頭過去,隻差分毫,薛仁貴就性命不保。


    兩人同時在地上打了個滾,同樣一個鷂子翻身躍起來,看看對方也是塵土滿麵,不禁惺惺相惜的一笑。方才薑鬆仰倒之際槍,薛仁貴反應迅,間不容的躲開,都非尋常人多能辦到,候君集和薑煥看的驚心動魄,想叫好又怕驚擾了二人,屏住唿吸,緊緊盯著場中,生怕錯過什麽精彩的場麵。


    薑鬆喘了長長一口氣,托起手中槍,搶步上前,一槍直奔薛仁貴麵門而來,如果叫羅藝,羅成,定彥平這樣的名家看來,立刻就能認出,這是五虎斷門槍中的絕學“金雞三點頭”,也叫“抽屜槍”。所謂抽屜槍就是這槍招本是三式,第一招直刺麵門,抽迴來奔哽嗓,再抽迴來奔小腹,端的是厲害非常。


    薑鬆這一槍刺過去,薛仁貴凝神戒備,手裏化戟一卷,迎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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