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和幾位光簽的北京寫手聚會,有“孟獲立誌傳”的吳宇林兄,“銀色王朝”的耗子兄,“狂野派進攻”的冰老師,“魔法門世界”的義龍。這裏推薦這幾本書,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光簽的兄弟!


    *********************************


    大業三年的秋天,楊廣兵敗高句麗的消息,對於山東和河南的老百姓來說,並不屬於天大的消息,相比他們的生活,操心國事實在是太奢侈的行為。


    就在武安福和唐璧的軍隊向河南進之後幾天的十月初,撫養中華民族幾千年的黃河,又一次咆哮起來。數日的連降暴雨讓本來就奔流如怒的黃河瘋狂的膨脹起來,河水漫過河岸,一遍一遍的衝擊著河壩。暴怒的河水如同一隻猛獸,把阻擋在身前的所有物體全都撕成碎片,自河南開始,洶湧澎湃的洪水順流而下,挾帶無數的泥沙,雷霆之勢撞擊在每一道堤壩之上,十月初三一夜之間,洪水奔騰了五百餘裏,衝垮三十二座堤防,出堤逆流,將黃河沿岸數十裏都化為水鄉澤國,淹沒了一百六十多個村莊城鎮。百萬百姓受災,無數人在睡夢之中化為魚鱉之食。黃河流域一時怨聲載道,人心惶惶,百萬災民無家可歸,露宿野外,各地米價飛漲,不少無良米商趁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天災如此,**更甚,為了籌備明年再征高句麗,朝廷下令繼續打開徭役,六十萬民夫供應糧資。兩人一車,推米三石運送到北平。可是路途遙遠,三石米還不夠兩個民夫自己吃的,等到達北平,糧米短缺不能交差,有錢的可以自己買米填補,沒有錢者畏懼官府追究,隻得亡命四野而去。天災**,再加上官吏貪婪殘忍,趁機因緣索要財物,使得百姓困頓窮苦,財力俱竭,一時間天下紛亂,盜賊蜂起。


    山東長白山,秋風吹起,林木蕭蕭,本來該是荒無人煙的大山之間,竟然傳出了慷慨雄壯的歌聲來。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長矟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歌聲飄蕩在空曠的山中,隱隱的激起迴聲,而這歌聲似乎打動了許多人的心,當歌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有不少人跟著唱了起來。


    “兄弟們,如今天下大亂,昏君無道,竭盡國力和高句麗作戰,不但沒有拿下一寸土地,反而白白送了無數好男兒的性命。上月黃河決口,就是上天震怒,降禍於民啊。做個良民沒有活路,何不一刀一槍搏個活命,說不定將來也能弄個皇帝當當!”一條大漢一邊烤著隻野豬,邊和身旁的數十人說著。若是武安福在這裏,一定會驚訝的現,這人正是當年帶他去掘冉閔寶藏,卻從餘雙仁手底下逃走的王薄。他留了一把大胡子,顯得分外剽悍。身旁的眾人都是衣衫襤褸的農民,聽了王薄的話,眼中含恨,都握緊拳頭,咬緊牙關,似是對朝廷分外的痛恨。


    “王大哥,你說的對,我孟讓第一個跟著你反抗朝廷。”農民中站出一人來,身高近丈,體魄健壯,不過麵有菜色,看來沒少挨餓。


    “孟兄弟是是個壯士。”王薄說著,割下一條肉來,丟了過去。孟讓一把抓在手中,不顧滾燙,塞進嘴裏,肉未全熟,一口咬下,血絲伴著肉汁一起滾落。


    “王大哥,我們也跟著你。”其他農民見有人帶頭,也都一個個的附和道。王薄一一給他們分了肉,又開口唱了起來:“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眾人也都跟著唱和起來,悲涼的歌聲,傳播在群山之間,這大隋的挽歌,就從長白山間,向著天下各地傳揚開來,掀起農民起義的洶湧波瀾。


    山東貝州,自古多有豪傑,江湖中有名的大英雄竇建德正是貝州人。他自有個小小莊園,以務農衛生,平日勤練武藝,遇見不平每每仗義相助,樂善好施,博得天下豪傑的仰慕。這幾個月來,縣裏常有官差四處索拿賄賂,若有不從,就濫派徭役,搞的縣中人心惶惶,雞犬不寧。竇建德雖然豪勇無人敢欺,卻也無法對抗官府,整日生著悶氣。這日竇建德正在家中種菜,遠遠跑來一人,來到竇建德園子的柵欄前,一躍而起,跳進園內。竇建德一看,喜道:“安祖,你怎麽來了?”


    來人名叫孫安祖,也是個豪傑。竇建德見他臉色倉惶,衣衫零落,兩眼通紅,由喜轉驚,沉聲道:“出什麽事了?”


    孫安祖聽得竇建德一問,英雄淚奪眶而出,哭道:“竇大哥,沒法活了!”


    “怎麽迴事?”竇建德忙問。


    原來前些日子山東大水,孫安祖家就在河邊,入夜猝不及防,全家都被淹沒,妻子孩子全被水衝走。孫安祖等洪水過後,本想重建家園,尋找妻兒,哪料還沒等收拾殘破的隻剩下半壁的家,縣裏的衙役就來征他去北平,參軍從征高句麗。孫安祖自然不願意,仗著也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去跟縣令求情。縣令竟然大怒,叫人鞭打孫安祖。孫安祖家破人亡,又被欺侮,盛怒之下奪下衙役的刀,當堂將縣令殺死,逃奔出來。他無處可去,隻得來投奔竇建德。


    “竇大哥,你說我該怎麽辦?”孫安祖講了一遍,問竇建德道。


    竇建德這些日子以來,眼見朝廷官吏**,天災**,早就有所思索,如今見孫安祖問,把手中鋤頭一丟道:“如今天下洶洶,大亂之兆。大丈夫既然不死,就當立下大功,名揚後世,哪能做個逃犯。”


    “那該如何是好?”孫安祖見竇建德豪氣飛揚,也有了勇氣。


    “貝州以北百裏就是河北地界,我曾去過那裏的高雞泊,其中廣闊無邊,有數百裏之遼,地勢險要,水闊澤深,可以避難。你可以先去那裏躲躲,召集有誌之士,尋常時候掠奪州縣,自給自足,等到忍受充足,天下有變,建功立業,輕而易舉。”竇建德道。


    孫安祖一聽,大喜過望,緊緊抓住竇建德的手道:“安祖願意奉竇大哥為王,鞍前馬後,馬是瞻。”


    竇建德道:“既如此,你可先去高雞泊,等我暗中籌劃,廣招豪傑,再去和你會合。”


    兩人商議停當,孫安祖便一路往高雞泊而去,路上募集了數百逃亡的民夫士兵和無家可歸的農民,一起在高雞泊建立山寨,自稱“摸羊公”。而竇建德也和結拜兄弟蘇定方劉黑闥等人在家鄉暗中積蓄金錢,收買豪傑,等待揭竿而起的時機。


    山東海州,比鄰黃河,自從大水過後,全境百姓遭災,流離失所者十萬人,身為海州地方官的高士達和高士魁趁機勾結了當地的米商哄抬物價,老百姓吃不上糧食,不少人賣身為奴,也有人凍餓而死,天怒人怨自然不提。


    海州地方地處在海河黃河之間,早在數月前,就有運河總管麻叔謀的人馬來到海州勘探地勢,確定開鑿連接通濟永濟兩渠的運河路線。洪水一過,麻叔謀在南邊開鑿完成了一段運河,十幾萬民夫和數萬士兵浩浩蕩蕩的開拔來了海州。高家兄弟忙著聚斂財富,一時沒顧得上接待,禮數上不甚周全,這可氣壞了麻叔謀。他身為宇文化及的幹兒子,平素就飛揚跋扈,好不容易走後門得到了如今這個運河總管的,光是去年過年就給宇文化及送了五萬兩銀子的厚禮。他這一路從南修到北,搜刮了無數財富,也養出了驕橫的性格來。高家兄弟招待不周,麻叔謀頓時來了氣,暗中叫人打探消息,想要報複。他的手下一番打探,還真問出了些事情,原來高家兄弟祖籍就是海州,迴來當官算是衣錦還鄉,他們七八代的祖墳都在海州郊外,恰好就在運河線路的附近。麻叔謀一聽這消息,立刻來了主意,吩咐手下偷偷的變更了運河線路,正好在高級兄弟的祖墳上穿過。


    看墳人王二現了,連忙去報給高家兄弟,兩人一聽大驚,心想我們好歹也是地方官,不看僧麵看佛麵,敢對我們家祖墳下手,你也夠黑的啊。兩人心中有氣,不信麻叔謀真敢在太歲頭上東土,就叫王二去給他傳話。


    王二顛顛的去運河大營求見麻叔謀,把事情一說,麻叔謀也不打哈哈,直截了當的道:“沒別的說的,朝廷要征用你們家墳地開鑿運河,給你們三天時間,不然就掘墳開挖了。再不然就拿出十萬兩銀子,補償重新畫線的損失。”


    王二沒有辦法迴去稟告,高家兄弟這個氣啊,心想麻叔謀你這是誠心敲詐啊,兩人琢磨著不能低頭,馬上寫了奏折上報朝廷,檢舉麻叔謀敲詐,一邊叫王二去拖延著。


    王二又去見麻叔謀道:“我們家老爺說了,十萬兩實在太多,請將軍寬限些日子,減少點數額。”


    麻叔謀道:“你迴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寬限幾天可以,不過十萬兩一個子也不能少。”


    王二迴去一說,高家兄弟心說你就狂吧,等過幾天朝廷就該收拾你了,可是左等右等,寬限的一個月期限眼看就到了,朝廷裏一句話都沒有。原來宇文化及看到了奏章,給瞞了下來,奏章就石沉大海了。


    一個月期限到了,高家兄弟還是沒有得到迴音,麻叔謀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就把高家的祖墳給刨了。棺材屍骨砸了個稀碎,丟糞坑裏去了。


    高家兄弟聽了噩耗,當時就背過氣去了,一蘇醒過來,高士達就要去跟麻叔謀拚命,高士魁抹著眼淚道:“哥啊,他這是仗著朝廷裏有人撐腰啊。咱們不能跟他硬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山東大亂,咱們也反了吧,遲早有一天殺了他報仇雪恨。”


    高士達一聽,一不做二不休,和高士魁把府衙一燒,帶上數千親兵,收拾財物,大鬧了一番海州,奔山中落草去了。兩人招兵買馬,專門在運河沿線劫掠官船,襲擊官軍,找麻叔謀的麻煩。


    席卷各地的風雲,就這樣在山東一點點的鋪開,蔓延全國,無數英雄豪傑如同點點的星火點燃在神州大地之上,隻等一場狂風,把這火種播散到天南海北,燎耀沉寂在黑夜中的莽莽中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兵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穿馬甲的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穿馬甲的豬並收藏兵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