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才的本領在這一營士兵裏算是不錯的,不然他也不能自告奮勇第一個上來挑戰,武安福輕鬆獲勝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他們臉上正色起來,交頭接耳的議論著方才的比試。


    武安福知道光打敗一個胡保才並不夠,必須要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能建立起一支完全忠誠於自己的隊伍來。因此他喊道:“誰是營中第一高手,不知道願意不願意和我比試?若是贏了我,我可推薦他在北平軍中做個偏將。”


    此話一出,軍中嘩然,大家紛紛去看隊伍正中的一個漢子。那漢子大概二十五六歲,裸著上身,他身材並不粗壯,不過肌肉結實,一塊塊繃著,十分的健美。更難得的是他雙眼精光閃閃,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凡的人物。武安福知道他就是營中人人敬佩的高手,便笑道:“那位大哥,想必第一高手就是你了,不知道是否願意陪我練練。”


    漢子見武安福了話,走出隊伍行禮道:“小人杜翼,拜見大人。”


    “你叫杜翼?”武安福一怔。


    “正是,大人認得小人?”杜翼疑惑道。


    “不認識不認識,你的名字取的好。”武安福道。他話雖這麽說,心中暗喜,這杜翼也是一條好漢,雖然武藝才略不甚出眾,卻也不可多得。他本應該是羅藝的幹兒子,羅成的幹哥哥,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裏。此人一是重義氣二是和秦瓊有舊,若是把他收為臂膀,統領這一營的精兵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想到這裏,武安福道:“既然營中都以你的武藝最強,你就和我比試一下,若是勝了,自然有賞,若是敗了,也沒有責罰。”


    杜翼家境貧寒,前兩年剛去山東賣力為生,得了大病,舉目無親,幸虧遇到好交朋友的秦瓊才活了下來。他辭別秦瓊後為了出人頭地投奔了楊林,被分到這精銳營裏。因為武藝高強,被營中兄弟奉為大哥,本來見到武安福的時候他也隻以為這是個紈絝子弟花花公子,不過看到他擊敗胡保才的那兩下槍法的確很有功夫,心中也是十分驚訝。杜翼本沒有必勝的把握,聽了武安福的話心想勝了有賞輸了不罰,何不試試。當下應允道:“小人得罪了。”


    有人送上杜翼的兵器白龍斬月刀,武安福見他兵器沉重,知道他是個力大無比的猛將,心裏有了計較。兩人擺開架勢,唿喝一聲,鬥在一處。百名精兵圍成一圈,呐喊助威。


    兩人一交上手,武安福就知道杜翼果然有幾下子,武安福的槍走的是輕靈飄逸的路子,借力打力,現破綻時快如閃電,若是沒有好的進攻機會,則遊走避敵鋒芒,後製人。杜翼的刀則剛好相反,他的白龍斬月刀重四十斤,兩臂沒有百斤的力量是舞動不開的,所以他的刀法講究的是勢大力沉,先製人。兩人刀槍一接,杜翼的刀如雷霆霹靂,招招進攻,武安福則以虛招應對。場麵上杜翼占了上風,步步進逼,眾士兵哄堂叫好,不少人等著看武安福的笑話。


    雖然優勢盡顯,杜翼心中卻在叫苦。無論什麽武藝,比得是力量和度,杜翼的刀力量渾厚,度也不慢,可是比起武安福靈活的槍來還是慢些,無論如何劈斬,武安福隻是連連後退,並不硬接。武安福看上去盡落下風,卻防守的水泄不通,一杆大槍耍的渾圓,一邊退一邊尋隙反擊,隻要抓到杜翼的不留神就是一槍刺來。若是被杜翼逼得不得不硬接,也總是巧妙的連消帶打,讓杜翼攻不進去,好不難受。杜翼力氣不是無窮無盡,十幾個迴合下來,刀法漸漸亂了。武安福看到機會來了,金銀兩頭蛇猛得靈動起來,瞅準機會連連進攻,此時杜翼力氣將竭,擋得幾下,稍微一慢,被武安福在大腿上刺了一槍。武安福自然不會下重手,入肉即止。


    杜翼中槍,長歎一聲道:“我輸了。”


    武安福看他麵上有不服之色,笑道:“杜兄弟可是不服氣嗎?”


    杜翼是個粗人,不會拐彎,氣道:“你這是使詐,隻是躲閃,等我氣力耗盡才出手,我如何能服氣?”


    武安福心知必須讓這些武人心服口服才行,於是道:“既然如此,我這迴真打就是了。我請你挑三個人一起和我比試,我若輸了,依然推舉你為偏將,你們若是輸了……”他說到這裏故意停住。杜翼果然接道:“我們若是輸了,此生以你為尊,永為牛馬。”他說話的時候臉脹通紅,顯然是被武安福的狂妄惹怒了。


    “好,一言為定。”武安福槍一擺,陽光下兩頭蛇熠熠生輝,心想我今天就叫你們知道知道兩頭蛇的厲害。杜翼在營中找了三個大漢,各持兵器,一看就知也都是武藝精湛之人。武安福毫不畏懼,站在四人當中,槍橫在身前道:“來吧。”


    杜翼四人也不客氣,一聲喊,四麵一起攻來,武安福要以一敵四的傲慢已經激怒了眾人,雖然不敢真的傷了這位少帥,他們也想給他些教訓。不過剛一交手,四人就現這一場的武安福變了個人一般。剛才戰杜翼,他是以逸待勞,等待杜翼力竭趁虛而勝,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可是這一場麵對四人,武安福的攻擊力顯示了出來。他的兩頭蛇東戳西刺,來迴借著四人的攻擊之力反擊。隻見他花槍舞得圓了,真如一陣旋風一般,撲撲兩聲未等四人看清楚槍路是什麽,槍尖在哪裏,就先被刺倒二人。杜翼一見,狂喝一聲,一刀劈來,力大無匹,勢若疾電,不由得武安福不擋,武安福毫不驚慌,槍一挑一攔,借著杜翼一刀劈下的巨力,順著刀勢槍尾一擺,卻是把另一人掄倒。轉眼之間四打一又成了單挑。


    這幾下兔起鵲落,快如閃電,眾人尚未看明白怎麽迴事已經見武安福打倒三人,正待叫好,隻見武安福槍若長虹,直刺杜翼,杜翼狂喝一聲,橫刀去擋,刀槍眼看就要撞上,武安福屈膝擰腰躍在空中一個神龍擺尾把槍收進懷中,卻從另一個方向甩將出去,杜翼哪曾見過這樣的槍法,一失神間槍尖在臉上刷的劃過,留下一道輕輕的血痕。這一招使的十分漂亮。本來兩軍交鋒的時候這種招式華而不實,不過武安福為了震懾軍心這才兵行險招。也虧了這身體之前就具有高強的本領,槍換了白蠟木杆又得到楊林的悉心指教,才能即戰勝四人又贏的漂亮。


    杜翼伸手一摸臉上的血跡,心中驚恐,這一槍若是存心刺殺,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用的。而能用這種華麗的招式還拿捏勁道如此的準確,杜翼自思決計做不出來。想到這裏,他把手中刀一丟,跪倒在地:“小人杜翼服了。”


    那三人被打倒的士兵也不過是些微小傷,和其他人一起目睹武安福這驚豔一槍,心悅誠服。武人最敬重的就是比自己高強的英雄好漢,一見杜翼也服了,一百人一起跪道,口中齊喊:“願為少帥牛馬,聽任驅使,生死不懼。”


    武安福大喜,上前扶起杜翼道:“大家起來。”


    一百名大漢齊刷刷立在營中,武安福心中歡喜,不過他深知光憑武勇是無法讓他們盡忠的,便大聲道:“你們都是我父王看重的精英,既然父王將你們交托給我,我決不會讓大家吃虧。從今日起,你們的餉銀翻番。”


    眾軍聽了大喜,他們之所以投軍大部分是因為土地被兼並而流離失所,衣食所迫又不願意當土匪,出生入死不過為搏一餐一飯,豐衣足食,如今餉銀憑空多了一倍,自然歡喜。不但如此,武安福下一句話更讓他們熱血沸騰:“從今日起,我將嚴酷訓練你們,並從中挑選精銳之人組成一支特種兵,若是能被我選中,我自然會推舉你們為官,光宗耀祖封妻蔭子。如果有人吃不了苦,那可以現在離開。”


    自然無人離開,武安福的話徹底把眾人降伏了,軍人最高的目標並不是馳騁疆場,無論如何打仗,終究還是要過平凡日子的。武安福的許諾就如同一條金光大道,不但給了大家施展本領的舞台,還給了他們謝幕之後的美好歸宿。這些早習慣了刀頭舔血,渴望著升官財的漢子轟然叫好,齊聲效忠。至於武安福所說的嚴酷訓練,他們卻沒放在眼裏。


    “既然你們都是好漢子,沒有人離開。那就都是我的兄弟,來人啊,好酒好肉,我要和兄弟們同醉。”一聲令下,大營的廚子們殺豬宰羊,無數的酒肉流水價擺上來。當夜圍在巨大的篝火旁,武安福和眾人喝的酩酊大醉。


    做人所要的無非是錢,權,情。這一百名大漢得到了所有想要的東西,哪能不誓死效命。雖然從第二天開始,他們就現,雙倍的餉銀和豐厚的許諾得來並不是那麽容易。因為武安福的魔鬼訓練開始了。


    杜翼被任命為這一百人的營長,之下分為十班,每班十人。武安福對軍事並不在行,隻知道上輩子玩過的軍棋遊戲裏那些軍事建製,索性就直接借用了來。建製齊備,武安福招集北平府裏的能工巧匠先把他設計的健身器材打造了幾十架供士兵鍛煉,又從父親和叔父那裏要來許多軍器,一切準備就緒才開始他籌謀許久的訓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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