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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日,皓輝便過來找涵因,說的便是鋪子的事情。


    “我跟梁鬆之又商量了一下,那小子說都是一家人說什麽也不要賃錢。”皓輝滿麵笑容。


    “這怎麽成。”涵因雖然很感激皓輝,但銀錢上的事情,最忌諱不清不楚的,況且這些都是人情麵子,今天人情在什麽都好說,明天若是翻了臉,又怎麽辦呢:“之前也說了,哥哥若這樣,妹妹可不敢叨擾了。”


    皓輝卻並沒有著急再勸,而是說道:“妹妹聽我說完,梁鬆之的意思是,他也沒心思打理店鋪,不如我們拿這個鋪子跟妹妹這裏入夥,若是妹妹今後掙了錢,就分些出息給我們,若是賠了也不打緊,鋪子還在,我們也沒損失什麽。”


    涵因聽到這裏卻心裏不由升起幾分疑惑,這件事梁鬆之也有些過於積極了,她在世人眼裏不過是個小姑娘,誰會認為她開的鋪子能賺錢呢。


    如果說把鋪子便宜租給她,是賣給崔皓輝,甚至靖國公一個人情。這摻股到她的生意裏就是要把雙方的利益捆綁在一起。梁鬆之為什麽這樣做,難道是看好她做靖國公世子夫人,想要提前投資?


    自從重生之後,她拚命增加自己的籌碼,可是如今賢妃懷了孕,這件事她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主動權也完全不在自己手裏,他們會看好自己麽。把未來交到一個女人的肚子上,她自己是沒有辦法,劉錦又是何必呢。


    又或他們本就不把這件事當一迴事,隻想做個順水人情,是自己想多了?


    她壓下疑惑,笑著問:“可這要怎麽算呢?”


    “我們都說好了,那個鋪麵就算是一分股。”皓輝笑道。


    “這怎麽行呢。那個鋪麵,當初我記得單哥哥一個人就出了200兩,那梁公子少說也得出這些。這麽多錢,哥哥才算一分……妹妹知道哥哥有心照顧,可是妹妹實在不敢承受。哥哥還是請迴吧。”涵因聽皓輝如此說,更是覺得不踏實。


    “那小子跟我沒那麽多計較,之前他跟我說,這個鋪麵一人一半,我一直以為他跟我一樣出了200兩,後來我無意中聽說西市那邊的鋪麵最少也要800兩。所以就去逼問他,才知道這個鋪子,是前掌櫃急著迴老家。價錢便宜了不少,但總共也要600兩,梁鬆之出了400兩呢。他卻一直不說,可見他的為人,向來是不在銀錢上計較的。”皓輝一直覺得梁鬆之是個重情義的人。


    涵因心底冷笑。麵上卻不露,隻說到:“既這樣,這麽算起來,豈不是梁公子要吃很大虧了。縱是他不計較,我心裏也實在過意不去。”


    “又不是讓妹妹一分錢不出,人力、貨款還有各項開銷都歸妹妹。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皓輝勸道。


    涵因知道這話一定是梁鬆之教的,但憑皓輝一個對生意一竅不通的人,想不出這些應對之詞:“那有能有多少。當下人工是最便宜的,我賣那東西,成本也值不得什麽,哥哥和梁公子那鋪麵在西市裏是極好的地界,照我看最少要占5分股。”


    “別啊。妹妹還跟我客氣這個,若是這事傳出去。知道的說妹妹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念兄妹之情,跟妹妹爭利,這事若是我大哥知道了,肯定會罵我一頓。”


    “哥哥還不知道我想做什麽生意呢。”涵因見他堅持,很是感念他為自己打算,但也頗為無奈。


    皓輝笑道:“反正不管是什麽,隻要妹妹用心了,我想這事一定能成。”


    話說到這份上,涵因也隻好答應,兩個人爭來爭去,最後商定,200兩算一分股,皓輝占一分,梁鬆之占兩分,其餘的皆有涵因來出,實際上是讓涵因占了大便宜。


    猶未商議完,杜筱來了,她是從後麵的角門直接進來的。


    因這些日子常和涵因來往,走正門不方便,便時常從廚房那邊的角門進來,那些婆子、丫頭跟她相熟,也沒有特殊通傳。


    涵因院子裏頭恰巧也沒人,杜筱就徑直走了進來,也不知她是否聽到了皓輝的聲音,臨進屋前叫了一聲:“涵姐姐。”


    涵因尚未覺得怎樣,皓輝先臉紅了:“哎呀,我這樣貿貿然的來妹妹這,別讓人誤會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麽可避諱的,來的是杜妹妹,也管我和哥叫哥哥姐姐的,縱是見了二哥哥也無妨。”涵因想著反正也躲不及了,不如大大方方的。


    說話間,杜筱便進來了。見到陌生男子,也唬了一跳:“姐姐有客人在,我來的唐突了。”


    涵因忙介紹:“這是我崔家的二表哥,從小就在一處長大。”


    杜筱倒沒什麽忌諱,上下打量崔皓輝一番,倒了萬福。倒是崔皓輝有些不自在,杜筱迴了禮,忙向涵因告辭走了。


    涵因笑著讓杜筱坐:“不知道妹妹今天過來,讓妹妹受驚了。”


    杜筱卻毫不在意:“我以為是鈞哥哥或者是欽哥哥在,沒想到姐姐有客人。不過,我們關隴家族本就沒有姐姐家這般講究,何況,我起了誓終生不嫁,弟弟長大成人之前是要當家的。自然也沒那麽多忌諱了。對了,姐姐若是以後想要辦什麽事,不方便出麵,大可差遣妹妹去。”


    “這怎麽好意思。”涵因聽她這麽說,倒是羨慕起她的自由來了。衝靜居雖不像靖國公府那樣管的嚴格,可是院子小,房前屋後都是鄰居,若是有了閑話,傳的更快,想壓都壓不住。


    杜筱見她客氣,也沒再說什麽,問道:“剛聽見姐姐在商討什麽鋪子,姐姐可是要開個鋪子?”


    涵因點頭:“是啊,就是為這事找崔二哥哥商量的。”


    “姐姐要開什麽鋪子?”杜筱很是感興趣。


    涵因笑道:“以前,我再靖國公府最喜歡琢磨糕點,想出不少時新花樣。我想不如開個糕餅鋪子。”


    “這個主意好,妹妹也想開個鋪子,可是自己又不知道怎麽辦,姐姐既然有這個打算,若是不棄,能不能帶妹妹一份。”杜筱拉住涵因,語帶懇求。


    涵因愈發頭痛,跟梁鬆之、崔皓輝還扯不清楚,杜筱卻偏偏還來攙和一腳:“可是我也是頭一次經營,妹妹家當本就有限。若是掙了錢還好,若是虧了,我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姐姐忘了。妹妹現在不缺錢,再說了,姐姐家規矩大,兩位哥哥也不可能讓姐姐總出門,可是我現在沒這麽多忌諱了。還可以幫姐姐做些事情。”杜筱搖著涵因的手臂,那看著涵因的眼神,似乎涵因不答應她絕不肯罷休,轉一轉眼珠,笑道:“姐姐,不如我拿我家店裏的一股和你兌換如何。”


    涵因隻好點頭:“你何時有店了。”


    “我沒有。但我爹在徐姨娘名下開了店鋪,現在也歸我支派了。”杜筱笑道。


    “什麽店。”涵因很是好奇,徐姨娘柔弱。不過她身邊的那個婆子卻精明得很,竟被杜筱搞定了,還真是小看這個丫頭了。


    “擷香館。不知姐姐聽說過沒有。”杜筱笑容看起來很是天真純淨,涵因卻嚇了一跳,這可是長安最富盛名的妓館。


    “竟是你家的生意……”涵因大為驚詫。不過想一想,杜胤那種人涉及這種生意一點也不奇怪。而且開這種生意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名頭,寫在外室的名下更妥當一些。


    涵因對這種事本能的拒絕:“別呀,我的生意不過是小打小鬧,擷香館日進鬥金,你用那個換豈不虧死了。”涵因話說的委婉,她自己本就不缺錢,和崔皓輝、梁鬆之拉扯在一起都很勉強,更何況這個麻煩的杜筱,身份敏感,她本來打算完事之後就撇清幹係的。可是杜筱不知道招了什麽邪了,一個勁兒黏住她不放,讓她進退兩難。若是惹急了她,她把自己這期間做的事情交代出去,她家可是兩頭都不討好,因此還要變著法子籠絡住她,但是她又不想和這個杜筱走的太近。


    杜筱也明白涵因話裏的意思,並不在意她的親切中的疏離,笑容中帶著落寞道:“姐姐總是為我著想,不過妹妹一介女流,保住那邊的生意實在吃力,現在擷香館還靠著老關係撐著,可是遲早被人看出端倪,那些人要是知道擷香館的靠山倒了,還不得把我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姐姐既然答應了父親,可不能不管我。和梁鬆之靠上關係,就是靠上了永和巷,就請姐姐幫我這個忙吧。”


    前些日子,擷香館已經打發了幾波來鬧事的人,好在那些來鬧的人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深淺,都叫那裏的管事借著這些年積累的人脈關係撐了過去,還沒有人發現擷香館的幕後老板已經倒了台,但終究不是辦法。這件事杜筱已經盤算了好久,如今正借了這兒機會,與其被別人吞掉,不如舍棄一部分利益,把這些人拉入夥。


    涵因心想,我隻答應你父親幫你入族譜,現在倒好,杜筱直接纏住她不放了。而且杜筱還與其他人不同,別人喜歡繞彎子說的事情,杜筱偏偏毫不避諱的直說,倒叫涵因不知如何拒絕了。不過涵因想到擷香館是高官匯聚之地,這些人在這裏高談闊論,百無禁忌,掌握了這裏,就相當於掌握的信息的源頭,也不禁動了心思。


    於是杜筱占了稻香村的兩分股,卻給皓軒、梁鬆之和涵因每人半分擷香館的股。


    梁鬆之知道這件事之後也很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倒是很樂意趁機插手擷香館。皓輝對這些事根本沒成算,見涵因答應了,也便應了。


    梁鬆之現在對涵因極其感興趣,這姑娘前一陣子還是個可憐的孤女,不知什麽時候起背後涉及的關係竟如此錯綜複雜,於是提出要幾位東家一聚。崔皓輝為了難,畢竟涵因是個女孩子,不該拋頭露麵,但也覺得應該見見麵,隻好硬著頭皮來找涵因。


    沒想到,涵因卻痛快的答應了。約在上次去的拾味館見麵。


    涵因已經想明白了,梁鬆之之所以要死活跟她攀上關係,原因是在於朝堂上已經開始議論廢滎陽郡公鄭釗的案子了。


    這場從去年冬天就開始起於青萍之末的微風,經過朝上種種勢力的角力糾結,終於要成為一場席卷朝堂的風暴。經過幾輪洗牌重新排定了位次的關隴世族,蟄伏已久的山東大族,還有被世家大族聯手打壓的寒門士子,都要趁此機會從新分配朝堂的勢力。


    鄭倫曾經兼具世家豪門、科舉、軍隊數重身份,跟這些勢力的關係盤根錯節,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隨著他的死亡,兒子鄭釗的獲罪,這些人被長公主借勢打壓,如今,鄭釗的翻案意味著許多人都會重新迴到朝堂之上,朝堂的格局,也會因此發生重大的改變。


    劉錦靠上了太皇太後,又拚命拉緊靖國公,是因為鄭釗之死和他難脫關係,案子是當年內衛插手的,鄭釗翻案,就意味著他有麻煩了。如今,皇帝雖然表麵上對他客氣,沒有動他,但誰都知道皇帝對他並不信任,隻是礙於長公主舊人,又跟皇帝是從小的情分,沒有借口不好動手,隻好想法子先讓副指揮使魏伯顏掌握實權,架空劉錦。誰知魏伯顏實在不堪大用,到了現在竟然也沒能掌握內衛。


    若是鄭鈞、鄭欽咬住他不放,皇帝絕不會放棄這個一勞永逸的機會。若是之前皇帝願意替她家翻案,助他們迴鄭家族譜一臂之力,那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幫皇帝除掉劉錦。


    可是皇帝並不信任鄭鈞兄弟,想讓他們跟家族斷絕,甚至為入族譜的事情生出仇恨來,一心一意依靠自己做孤臣,還想把她納入後宮,又不希望她得到世家的身份,影響後宮的平衡。


    皇帝的算盤打的太好,隻是可惜沒想到他們兄妹終還是入了族譜。


    她們兄妹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做孤臣,那麽也沒有必要對劉錦出手,有一個讓皇帝膈應的密探頭子,豈不是正好。


    因此,她打定了主意,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和梁鬆之見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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