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20點)
妙鳳已經醒，看到唐枚，就要下床來磕頭道謝，卻被劉媽媽攔住了。
“大夫說隻要休養幾日就好，你暫時就住在這裏罷。”唐枚坐到床邊道，“別的不要多想。”
妙鳳感激的欠了欠身，“謝謝二大恩，下輩子，妙鳳做牛做馬定當會報答二！”
“別這麽說，這事都是我引起的，當日我若不去找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你如今說大恩大德，倒是教我慚愧的很。”唐枚寬慰道，“以後千萬別再提了，你受了苦，該當我是我補償你才對，幸好你叫那小姑娘來找我，要是真出了事，我這輩子也難以心安呢。”
看得出來，她說得乃是真心話，妙鳳沉默會兒，輕歎一口氣，“我在華芳齋已有五年，也料不到會這樣，二又豈能知？”
這次她真是心灰意冷了，自個兒一心把師父當成再生父母一樣對待，無論叫她做，她都傾盡全力，即便後來調到華芳齋當個夥計使喚，也是無怨無悔。可沒想到，在師父眼裏，她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隻聽師姐一句話，就把這麽多年的師徒情分給抹得一幹二淨！甚至任憑師姐來處置她，這般，她還如何能忍得下去？
“如今事情已經了，你隻要安心待在這裏就好。”唐枚給了她一個笑容。
“可華芳齋那裏……”
“人贓並獲，還有好講？即便抓不到主謀的人，拿個背黑鍋的，她們也沒臉再叫你。你身上那些傷總不是假的，眾目睽睽在人販子車裏被找到，誰都是那華芳齋的人指使的，你又沒有簽了賣身契，大可以一走了之。”
妙鳳聽了又是一陣傷感，微微點了點頭。
唐枚便叫她歇息，派了兩個丫環服侍，同劉媽媽告辭走了。
張氏聽說這些，也是唏噓了幾句，“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就讓她住這裏好了，反正府裏空餘的地方還多。”
此後，妙鳳就在府裏住了下來，至於華芳齋，果然沒有敢來要人，妙鳳不出麵指證，她那師姐已經逃了一劫，哪裏還會給找麻煩？金娘子聽說這件事，倒是把大徒弟狠狠罵了一通，可也沒有再管妙鳳，師徒二人弄成這個結果，她也覺得不好逆轉的了，也便作罷，隻當少了一個徒弟。
半個月一過，離大年越來越近。
賈氏這段已經把賈寄容的嫁妝準備的差不多，又開始閑了起來，每日來同張氏談天說地，而張氏因兩個女兒的終身大事都已經定了，心情自然也是舒心的很，唯一擔憂的便隻是唐枚，所幸這個二女兒看起來健康快樂，又過得充實，這種心情也淡了些，隻等明年先把兩個女兒嫁了出去再說。
這日，張氏忽然想起親家太太李氏來，也是許久沒有見了，打聽到李氏正在家，便叫秦媽媽去打點一番。
賈氏在旁道，“聽說那鄭太太也甚少出門，倒是同大嫂一個性子。”
“可不是，所以我們兩家也不太走動，不過互相送些節禮。”張氏說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她心裏對親家太太懷有愧疚，自家女兒嫁七年了，至今尚未生兒育女，又可歎姑爺是個癡心人，一個妾室也不納，同為母親，她能體會到李氏的心情，久而久之，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去見了。
賈氏知她心意，但也不知如何開解，她自個兒還因為懷不上第二胎暗自傷神呢，別說那七年未出的。
秦媽媽點算了一下要送的，有四匹上好的絲綢，兩匹蜀州錦緞，兩盒野山人參，兩盒府裏做出來的固本培元膏，還聽說李氏喜歡吃酥餅，便又去街上買了幾盒將將出爐的，包裝好了拿。
張氏看了很滿意，便叫帶上這些，起身去裏屋換了身衣衫。
唐枚正好來，見到這情景，不由問道，“母親這是要去哪裏呢？”
“去你那裏呢。”賈氏笑道，“要不你跟了大嫂一起去？”
唐枚搖搖頭，“我就不去了。”
“那你這會兒來幹？”賈氏問。
她原本是要跟張氏說說漿洗房的事，見她要出門便罷了，隻笑道，“也沒事，母親倒是快些出門呢，這天可是一會兒就暗下來了。”
冬天日頭就是短，張氏笑了笑，忙帶上秦媽媽出去了。
唐枚在屋子裏坐了會兒，吃了幾個點心。
賈氏也不著急走，問她，“那茶行的事樣了，我可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呢。”
“等過完年就開張，茶葉也都準備妥當了。”唐枚笑著道，“我過段還得開個工坊，三嫂可也要投些錢進來呢？”
“聽大嫂說了，你就單單憑那一個丫頭？我倒是不太信。那丫頭真那麽厲害，華芳齋肯拿去賣了？”賈氏好奇道，“你倒是想的呢？不過真要開了，我也沒錢投，等過完年還得置辦處住的地方，寄容都嫁出去了，我可不能再賴在這裏。”
唐枚留她不住，賈氏是個很有主張的人，也不喜歡一直占人便宜，便道，“那三嬸一定要找個離得近的，離二嬸倒不用近。”
這話被賈氏聽出了一些端倪，奇道，“怎的，你倒是不喜你二嫂？”
“她總趕著三嬸離開咱們家，我確實不喜。”
賈氏撲哧笑道，“她哪裏是趕呢，隻不過問問罷了，再說，這話原是我說的，不想再住在這裏，你倒是想歪了。”
可見在賈氏眼裏，柳氏也是沒有一點不好的，唐枚便不再說，等日後有證據也不遲。
兩人又說了會兒方才散了。
劉媽媽見她出來，道，“見太太方才出門了，沒說成罷？”
本是要說那漿洗房管事徐媽**事，於氏在裏頭待了一段，果見那徐媽媽是個心狠手辣的，不止克扣丫環婆子的月錢，心情不快時還要動用私刑，可憐那些下人被她嚇破了膽，見徐媽媽又是張氏的陪房，再加身邊有幾個幫兇，哪裏敢說出去，隻好打落牙齒活血吞。
如今叫唐枚這些，她當然要告訴張氏以示懲戒了。
“等娘再說，先去妙鳳那裏看看罷。”
妙鳳養了一段，身體早就好了，因府裏吃得豐富，住的又舒適，人倒是長胖了幾分，那瓜子臉也豐盈起來，一雙丹鳳眼更是充滿了靈氣，神采奕奕。
唐枚看在眼裏，心道，妙鳳不但有製香的天賦，長得也那麽漂亮，難怪她大師姐處心積慮要排擠她呢。這世上總是有那樣的人，見不得別人比她優秀，又是師承一脈的，怕搶了她的光芒，更是手段狠毒了。
“二。”妙鳳見她來了，忙起身行了一禮，她在這裏白吃白住的，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看你像是大好了，也不要天天在屋子裏，該出去走走呢。”唐枚同她建議。
妙鳳卻道，“二，妙鳳身體早已好了，此前也同劉媽媽提過，不好再留在這裏……”
唐枚唔了一聲，看著她道，“我聽說你父母已經不在，倒是有個遠親，但也隻伸手問你要錢，如今你要走，卻是要去哪裏呢？在京城裏，一個弱女子想獨自謀生也不容易，你倒是想好了？”
妙鳳怔了怔，她委實沒有想仔細，可唐枚的意思她懂，不由呐呐道，“二，我那手藝實在提不上台麵，比起師父來，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倒不是我不想幫二。”
唐枚正等著她這句話，不由笑道，“我哪裏叫你一來就開工坊呢？我手頭也沒有那些資金，隻是希望你留在這裏給我提些意見，難道這你也不肯？”她正色道，“我聽四妹提過，你對製香極為熱愛，現在離開了華芳齋，你又不願跟我一起經營，那這些年，你學的從此就要扔掉了不成？”
“不，我也不想從此就不近這個了。”妙鳳脫口而出。
“這不就結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繼續學習研究製香這一門知識，要，我都可以提供，你總能超過你師父的，我你！”
看著她充滿肯定的眼神，妙鳳心裏一熱，“二你不怕在我身上浪費了？”
“怕呢？我四妹每年在華芳齋還不是要花掉那麽些錢，你如今在了，她都不願再去那裏，可是省了不少銀子呢，不信你到時候問她。”
妙鳳不由得笑起來，“那妙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唐枚也笑了，“到時候我再找些有用的古籍給你，你想必也有想看的，對了，你認字麽？”
妙鳳點點頭。
唐枚就叫那丫環拿來筆墨紙硯，叫妙鳳想到了就寫上，又要材料，到時候她自去采購來。
卻說張氏到了鄭府，李氏聽說親家太太來了，忙親自出來迎接，一邊叫人去通知兒。
唐惠聽丫環說了，吃了一驚，忽想到張氏此前就說要來看她婆婆的，如今看來，倒不是隨口說的，她也不急著走，而是在櫃子裏挑了會兒，換了套衣服才出房門。
李氏請張氏進了暖閣，笑道，“倒也不提前說一聲，好叫我準備準備呢。”
“就是不想你客氣，才這樣來的。”張氏道，“眼見也是要大年了，我想著咱們倒是好久不曾聚，隻兩個孩子偶爾兩家來迴走走，就惦念你呢。你身子骨還好？惠兒說起過你有時候腰腿酸，正好得了些人參，又有幾匹布，可不要推辭了。惠兒這孩子不懂事，叫操心這些年，我實在過意不去呢。”
李氏見她帶來幾個婆子捧著的，哎喲一聲道，“還說怕我客氣，看你這不是見外呢？帶這些貴重的來。”
卻是不提唐惠賢惠之類的話，張氏心裏咯噔一聲，勉強笑了笑。
丫環這時卷了門簾，唐惠走進來，同李氏，張氏行了禮，笑道，“母親怎會突然來了呢？”
張氏見她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裙，上衣的襖子都褪了些色，頭上也是沒有首飾，隻戴著一支銀花讚。想起她每次都穿得很光鮮，頓時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心疼道，原來大女兒在婆家這般節儉，可見是過的很不好，竟還隻叫她節省，說她不懂事呢。
見她忽然沉默，秦媽媽忙伸手輕輕推了推張氏。
張氏拿袖子按了下眼睛，掩飾的笑道，“這孩子，來看看你婆婆呢，叫突然？你剛才在做呢？”
“在廚房燉湯呢。”唐惠笑得很甜。
張氏一愣，竟然還親自在廚房動手，莫非鄭家竟這樣窮了？
她是不知唐惠偶爾是會在廚房燒一兩個菜討好婆婆的，她生不出孩子，哪裏不曉得婆婆會有怨言，當然會奉承，幸好有個寬厚的，憑著這樣，李氏倒也從來不說。
李氏此刻笑著道，“惠兒是個有孝心的，多虧親家太太教得好呢。”
現在才誇讚唐惠，張氏心裏不是滋味。
三人閑說了會兒，李氏要留張氏在家用飯，張氏卻有些吃不下去，借口說家裏還有事，今兒見過了李氏已經心滿意足。李氏也不強留，叫唐惠送了張氏走。
臨到垂花門口，張氏握住唐惠的手，差點流下眼淚來，她又想起剛才上茶的時候，竟還有缺口的茶盅，又心酸的很，“你卻不告訴我，如今家裏這樣的困境！你早些說了，我難道會看著你受苦？你在家裏從小錦衣玉食的，豈會做這些事情呢？”
唐惠紅了眼睛，把頭埋在張氏懷裏，“我是怕娘擔心才不說的，誰叫我急著補貼家裏，要開鋪子，結果遇到表弟那件事，浪費了娘給的那些銀子，都沒有做成，隻湊足了銀子把二妹的錢還了，怕耽誤她開茶行。”她頓一頓，低聲哭道，“我曉得娘早就對我失望了，我如何還能說呢？”
“你也我是你母親，我們有不好說的？”張氏氣道，“你過成這樣，我心裏會好受麽？你爹就是曉得了，也看不的！你以後別再瞞著，可了？”
唐惠哽咽道，“女兒了。”
張氏這才點點頭，又歎息數聲，叮囑她幾句方才坐馬車迴了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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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情已經了，你隻要安心待在這裏就好。”唐枚給了她一個笑容。
“可華芳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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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聽說這些，也是唏噓了幾句，“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就讓她住這裏好了，反正府裏空餘的地方還多。”
此後，妙鳳就在府裏住了下來，至於華芳齋，果然沒有敢來要人，妙鳳不出麵指證，她那師姐已經逃了一劫，哪裏還會給找麻煩？金娘子聽說這件事，倒是把大徒弟狠狠罵了一通，可也沒有再管妙鳳，師徒二人弄成這個結果，她也覺得不好逆轉的了，也便作罷，隻當少了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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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張氏忽然想起親家太太李氏來，也是許久沒有見了，打聽到李氏正在家，便叫秦媽媽去打點一番。
賈氏在旁道，“聽說那鄭太太也甚少出門，倒是同大嫂一個性子。”
“可不是，所以我們兩家也不太走動，不過互相送些節禮。”張氏說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她心裏對親家太太懷有愧疚，自家女兒嫁七年了，至今尚未生兒育女，又可歎姑爺是個癡心人，一個妾室也不納，同為母親，她能體會到李氏的心情，久而久之，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去見了。
賈氏知她心意，但也不知如何開解，她自個兒還因為懷不上第二胎暗自傷神呢，別說那七年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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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看了很滿意，便叫帶上這些，起身去裏屋換了身衣衫。
唐枚正好來，見到這情景，不由問道，“母親這是要去哪裏呢？”
“去你那裏呢。”賈氏笑道，“要不你跟了大嫂一起去？”
唐枚搖搖頭，“我就不去了。”
“那你這會兒來幹？”賈氏問。
她原本是要跟張氏說說漿洗房的事，見她要出門便罷了，隻笑道，“也沒事，母親倒是快些出門呢，這天可是一會兒就暗下來了。”
冬天日頭就是短，張氏笑了笑，忙帶上秦媽媽出去了。
唐枚在屋子裏坐了會兒，吃了幾個點心。
賈氏也不著急走，問她，“那茶行的事樣了，我可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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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說了會兒方才散了。
劉媽媽見她出來，道，“見太太方才出門了，沒說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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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叫唐枚這些，她當然要告訴張氏以示懲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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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鳳養了一段，身體早就好了，因府裏吃得豐富，住的又舒適，人倒是長胖了幾分，那瓜子臉也豐盈起來，一雙丹鳳眼更是充滿了靈氣，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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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妙鳳見她來了，忙起身行了一禮，她在這裏白吃白住的，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看你像是大好了，也不要天天在屋子裏，該出去走走呢。”唐枚同她建議。
妙鳳卻道，“二，妙鳳身體早已好了，此前也同劉媽媽提過，不好再留在這裏……”
唐枚唔了一聲，看著她道，“我聽說你父母已經不在，倒是有個遠親，但也隻伸手問你要錢，如今你要走，卻是要去哪裏呢？在京城裏，一個弱女子想獨自謀生也不容易，你倒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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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也不想從此就不近這個了。”妙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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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充滿肯定的眼神，妙鳳心裏一熱，“二你不怕在我身上浪費了？”
“怕呢？我四妹每年在華芳齋還不是要花掉那麽些錢，你如今在了，她都不願再去那裏，可是省了不少銀子呢，不信你到時候問她。”
妙鳳不由得笑起來，“那妙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唐枚也笑了，“到時候我再找些有用的古籍給你，你想必也有想看的，對了，你認字麽？”
妙鳳點點頭。
唐枚就叫那丫環拿來筆墨紙硯，叫妙鳳想到了就寫上，又要材料，到時候她自去采購來。
卻說張氏到了鄭府，李氏聽說親家太太來了，忙親自出來迎接，一邊叫人去通知兒。
唐惠聽丫環說了，吃了一驚，忽想到張氏此前就說要來看她婆婆的，如今看來，倒不是隨口說的，她也不急著走，而是在櫃子裏挑了會兒，換了套衣服才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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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想你客氣，才這樣來的。”張氏道，“眼見也是要大年了，我想著咱們倒是好久不曾聚，隻兩個孩子偶爾兩家來迴走走，就惦念你呢。你身子骨還好？惠兒說起過你有時候腰腿酸，正好得了些人參，又有幾匹布，可不要推辭了。惠兒這孩子不懂事，叫操心這些年，我實在過意不去呢。”
李氏見她帶來幾個婆子捧著的，哎喲一聲道，“還說怕我客氣，看你這不是見外呢？帶這些貴重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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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見她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裙，上衣的襖子都褪了些色，頭上也是沒有首飾，隻戴著一支銀花讚。想起她每次都穿得很光鮮，頓時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心疼道，原來大女兒在婆家這般節儉，可見是過的很不好，竟還隻叫她節省，說她不懂事呢。
見她忽然沉默，秦媽媽忙伸手輕輕推了推張氏。
張氏拿袖子按了下眼睛，掩飾的笑道，“這孩子，來看看你婆婆呢，叫突然？你剛才在做呢？”
“在廚房燉湯呢。”唐惠笑得很甜。
張氏一愣，竟然還親自在廚房動手，莫非鄭家竟這樣窮了？
她是不知唐惠偶爾是會在廚房燒一兩個菜討好婆婆的，她生不出孩子，哪裏不曉得婆婆會有怨言，當然會奉承，幸好有個寬厚的，憑著這樣，李氏倒也從來不說。
李氏此刻笑著道，“惠兒是個有孝心的，多虧親家太太教得好呢。”
現在才誇讚唐惠，張氏心裏不是滋味。
三人閑說了會兒，李氏要留張氏在家用飯，張氏卻有些吃不下去，借口說家裏還有事，今兒見過了李氏已經心滿意足。李氏也不強留，叫唐惠送了張氏走。
臨到垂花門口，張氏握住唐惠的手，差點流下眼淚來，她又想起剛才上茶的時候，竟還有缺口的茶盅，又心酸的很，“你卻不告訴我，如今家裏這樣的困境！你早些說了，我難道會看著你受苦？你在家裏從小錦衣玉食的，豈會做這些事情呢？”
唐惠紅了眼睛，把頭埋在張氏懷裏，“我是怕娘擔心才不說的，誰叫我急著補貼家裏，要開鋪子，結果遇到表弟那件事，浪費了娘給的那些銀子，都沒有做成，隻湊足了銀子把二妹的錢還了，怕耽誤她開茶行。”她頓一頓，低聲哭道，“我曉得娘早就對我失望了，我如何還能說呢？”
“你也我是你母親，我們有不好說的？”張氏氣道，“你過成這樣，我心裏會好受麽？你爹就是曉得了，也看不的！你以後別再瞞著，可了？”
唐惠哽咽道，“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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