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下午接近日落的時候,天氣有些變得冷清,金燦燦的太陽也是散發著最後的強烈的光彩。小河獨自抱著自己的賞金低頭沉默地從鬥獸場之中走出來,心情有些低落。


    主持人輕蔑的眉眼已經嘴裏的話讓他耿耿於懷,事情已經變得沒有那麽的簡單。即使他想要改變這種局麵也有心無力!


    他還隻是一個少年隻是一個孩子不是嗎?


    唉!他歎了一口氣,低頭向前走。


    場地之中,墨堇年正隨著擁擠的人群慢慢地向外湧動。春末已經開始溫暖起來的天氣裏麵,這麽多的人擠在一起可以想見大家都有多麽的不耐煩。墨堇年倒是還好,有衫峰保護著。


    整個龜速移動的過程之中,不時可以聽見人們的大聲喊叫,這個說:“你沒有長眼睛?踩到老子了!”


    那個迴敬:“老子就是沒有帶眼睛,你想怎麽樣?”


    旁邊的人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混亂隻得七嘴八舌地勸,順便把兩人給拉開,勸道:“都消消火,剛剛看了一場精彩的鬥獸比賽,大家本來都正高興呢,不要因為這散場弄得不開心,你們說是不是?”


    被眾人勸的人聽到這裏這時才不情不願地點頭同意了,放下了拳頭,但是還是很鬱悶道:“老子也是不想找麻煩,誰知道他像是一隻蒼蠅似的不停地在我耳邊嗡嗡,太招人煩了。”


    這一句話直接令另外一個差點兒鬧事的人聽見,於是又是一聲怒吼,幾乎要掙紮開眾人的手臂從人群對麵衝過來:“你說誰蒼蠅呢?”


    說著,就是掰開了身後人的手臂,幾乎要衝過來。


    “唉唉,怎麽又要吵起來了呢,不吵了,我們趕緊走吧!”這人還是要說話,卻是被剛才的朋友順勢給拉住,又是直接拽迴了人群之中,也是打著哈哈連拉帶扯地將人給弄了迴去。


    “不要拉我,這是什麽人呢?”


    隻聽得隱隱約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殊轉向了墨堇年道:“沒有辦法,咱們還是先不要在這裏擠了,我知道有一個近道,我們可以從那邊走!”


    小姑娘說這樣也是對著墨堇年眨了眨眼睛,那模樣分明帶著一些調皮。可以想見這也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去處。但是,墨堇年仰頭看了看前麵黑壓壓半天都難以動彈的人群,也是頗為的有氣無力。歎道:“行吧,反正在這裏一時半會也出去不,就去看看你所說的近道吧!”


    “哈哈,好啊,你們就跟我來吧,保證你們都能迅速地走出去。”小姑娘也是聽出了墨堇年話之中的不信任,但是也沒有說出來什麽,隻是打著一個哈哈,招招手,帶著她們轉去了旁邊向下的台階。


    “哎哎,怎麽迴事,外人怎麽到這裏來了?”她們剛剛走下不知道通到哪裏的台階,轉彎迎麵就被兩個黑衣黑甲的衛兵給叫住了。


    他們驚訝地看著她們,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墨堇年迴頭望了望他們手中握著的長戟,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卻也是沒有說話,隻是等待著旁邊的林殊小姑娘如何圓過去。


    林殊這時候也完全沒有了名門閨秀的淑女模樣,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姑娘一般地笑著,雙手握拳笑道:“嘿嘿……”


    背後的手卻是招唿著墨堇年他們趕快走。


    墨堇年於是無語。


    感情,這小姑娘帶著他們闖進了鬥獸場後麵的地方了。


    但是,奇怪的是,她為什麽會知道這裏的近道呢?


    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墨堇年如有所思,但是林殊卻已經顧不得了,一把抓了她的手,就是帶著她沿著黑暗的髒兮兮的小街道快步向前走。後麵的位置,衫峰和衫月也是很快速地跟上來。衫峰是少年的模樣,衫月是少女的模樣,兩個人也從來都沒有遇見被衛兵驅趕的狀況,一時也是有些懵。


    衫月擔憂地看了看衫峰,衫峰也是迴個了她同樣的一個眼神,搖了搖頭,那意思也就是說: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情況!


    兩人無奈隻得跟著眾人向前麵走去。


    墨堇年迴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屬下,正好與他們對視,也看清楚了他們眼睛裏麵的無奈和猜疑。她隻得對著他們搖了搖頭。


    目前看來,林殊小姑娘雖然是靈國的人,但是對於她和他們都沒有什麽惡意,反而在今天難得的休假的時候主動提出請求帶著她們來聖城裏麵逛街並且帶領著他們一路找到了鬥獸場。無論如何,今天的林殊都不應該遭受到他們的冷遇的。


    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她就可以放下對待林殊的戒心。


    二十一世紀流傳著一句話,叫做: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恆的利益。而這句話的另外一句就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即便你們此時此刻是好朋友,但是,也保不準哪一天他們就會在你的胸口上痛下刀子。這既是所謂的人性,永遠的利益訴求!


    這麽多年以來,她墨堇年早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沒有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林殊小姑娘即便是喜歡她,喜歡和她交朋友,但是也不就是說完全就沒有動機了。


    這個世界以強者為尊,以權力大者為尊,她們這些生活在強和勸力邊緣的小人物或者暫時還未獲得成長的小人物,此時此刻,所擁有的吸引別人的特質,也不正是下一秒可以被別人拿來做引子的危險嗎?


    沒有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在完全看清楚對方之前,或者在兩方之間完全鬧僵之前,她也同樣可以從對方這裏得到好處。在完全得到對方的好處之前,那就讓她們先做好朋友吧!


    墨堇年的眼神之中含著警告,即便是衫月和衫峰看見了,也都是一些驚訝。衫峰立即就想到初來紫薇學院的第一天,墨堇年跟自己說過的話,提起的一些事情,她說他們的周圍全部都是勾心鬥角,為了避免無緣無故地就被拖到麻煩之中去,他們必須做好情報準備之事。


    難道,和林殊在一起也是情報準備之一嗎?


    衫峰看了看林殊四無憂無慮的躍動身影。


    衫月的話卻是不合時宜地在身邊響起來,叫道:“我們這不是到聖城最髒亂的街道上了吧?好黑暗,好髒亂啊!”


    一句有口無心的話,卻是使得衫峰猛然醒悟過來,倒是有些笑了:這林殊主動靠近他們,何嚐不是想要從他們這裏獲得對墨堇年的情報呢?自己怎麽這麽傻,竟然就這樣就開始懷疑起來墨堇年了。


    唉,看起來,墨堇年說的沒有錯,他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啊!


    “小姐,這邊好像有有一條出路。”衫峰看見了一條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出口,隨口出聲來提醒前麵的兩個姑娘。


    直至這時,林殊迴頭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道:“哎呦,瞧瞧我這腦子,這裏就是出口了,我卻還想往前麵走。堇年,你這個下屬簡直眼神太好了!”她似乎在陰影中很好奇地看了看衫峰。


    衫峰低下眼睛來,錯過了她的注視。


    墨堇年徑自聽著別人對自己下屬的誇獎,也不拒絕也不出聲說什麽,隻是點點頭道:“我們還是從這裏出去吧!”


    幾乎從剛才的時候,她就已經隔著牆壁聽見了外麵街道上麵隱約傳來的喧鬧聲音,也早已知道自己離鬥獸場之外僅僅一牆之隔。她沒有出聲,就是想要看看林殊到底想要將她們給引領到哪裏去。不管是她試探出來她們,還是她試探出來她,卻都是被耿直的衫峰給打斷了。


    即使這般,那麽便是都從這個出口出去吧,別的事情以後總會有幾乎得到了解。但是至於,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繼續深入了解,墨堇年倒是有些懷疑起來,畢竟自己的身上確實沒有什麽值得她這樣的吧?


    墨堇年本身也是有了一些的疑惑之情來。


    但是,她到底是二十一世紀雇傭兵場上的一個老鳥。


    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如此,那麽也不足以令她此時就翻臉不認人。以後,無論如何,她們都是可以在這時候做心照不宣的朋友的。


    “我們就從這裏出去吧!”她神情冷淡地出聲提醒,卻是轉眼睛看了林殊一眼,而林殊也是略有些尷尬地看著她,嗬嗬傻笑一聲。


    “那好,就從這裏走去吧。”林殊出聲道。


    卻是在墨堇年和衫峰、衫月都是轉過身去的時候,悄悄地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麵的汗水,然後,自己也跟上了他們的隊伍。


    外麵又是一條狹長的通道,眾人在墨堇年的帶領之下走過通道,轉彎來到通道的入口處的一小片地方,迎麵而來的卻是一個憤怒的大汗急速地落下來的拳頭:“混賬小子,你以為爺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你這裏是什麽地方,總歸不是什麽好地方。”髒兮兮的小男孩小河倔強地抹去自己嘴角的鮮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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