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左指揮使說道:“大約是景泰六年初的時候,從外地來了個女子,在巷口開起了暗門,當了個流鶯接客,沒出十來天,整個城內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都知道這是來自京城的女子,幹淨風騷還長得漂亮,尤其是那股大家閨秀的氣質,在這小城之內無人能及,後來我們聽說了,就把她弄進了萬紫樓,成了萬紫樓的頭牌。”


    盧韻之拍了拍左指揮使的肩頭,露出了一個邪邪的微笑,然後對著捂著臉滿地打滾的右指揮使說道:“該你說了,剛才是你領兵前來的吧,你小子夠賊的啊,看到局勢不好根本不進門,若不是今天我在,想來你就殺了朝廷命官自立山頭了吧。”


    右指揮使捂著傷口口中發出陣陣低唿,並不答話,盧韻之猛然踏住他的右膝用力一扭,隻聽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了出來,緊跟著就是更加淒慘的叫聲,已經不似人所能發出的聲音了,盧韻之笑稱道:“不讓你說的時候你說,現在讓你說了,你怎麽光叫反而不說了。”


    右指揮使忍住疼痛破口大罵起來:“你他媽的混蛋,原來那是你女人啊,本來就是個暗門子,我們兄弟三個都試過,才敢把她弄進萬紫樓的,而且我告訴你,不光我們三個玩過,進萬紫樓之前,衛所不少兵士都玩過,她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臭圈子。”


    盧韻之一直盯著右指揮使等他說完,冷冷的迴了一句:“可是她依然是我夫人,對了剛才那個叫燕北的小子話裏話外的意思說,我是一個窮兵黷武濫用武力的渾人,他說的不錯,但是我更喜歡稱自己為匹夫,你碰了一個匹夫的女人,並且直言不諱,真有勇氣,但你很快就會後悔你曾來到這個世上。”說完轉身就走,把短匕交給了阿榮,然後說道:“把他們兩人帶走處理掉。”


    “遵命主公。”阿榮抱拳答道,麵容上卻有些疑惑,為何不在這裏一刀宰了呢,


    盧韻之抬頭仰望著快被剛才禦土之術震動震塌了的萬紫樓,輕巧的說道:“用些藥品,讓他們先活下來,然後把他們兩人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世上最可怕的或許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某些刑法可以達到這種效果,比如淩遲,後來阿榮曾經在一次酒席上對董德吹噓過自己的手法,說某次因為某種原因除滅兩個衛所指揮使的時候,千刀萬剮了足足三天對方才咽氣,若是那個被盧韻之一招斃命的天津衛指揮使泉下有知,或許該慶幸自己死的痛快吧,


    四天後,盧韻之迴京了,石玉婷並沒有迴來,依然留在了萬紫樓,隻是她現在成了萬紫樓的老板娘,而阿榮則是留在了萬紫樓照料一切,


    盧韻之並沒有馬上迴府,而是直奔郊外找到了王雨露,王雨露有些驚訝盧韻之為何滿臉憂愁,進門口還沒有客套就聽盧韻之說道:“你速速帶著藥材去天津一趟。”


    “怎麽了,誰病了,什麽病症。”王雨露眼光一閃問道,中正一脈之中多數人大多略同藥理,像盧韻之這樣的青年才俊吃苦肯學的更是精通此道,若放在民間,說不定就是個在世華佗了,能讓盧韻之束手無策的病症那才有些意思,想到這裏王雨露瞬間感到一絲興奮之意,


    盧韻之卻是歎了口氣說道:“我找到玉婷了。”“那是好事啊,怎麽她病了,咱們又不是尋常的郎中,什麽不看自家人的事情能免則免,別為了這些規矩耽誤了時機,她得了什麽病。”王雨露顯然是理解錯了,所以有些失望,以為盧韻之是為了陳規舊矩不給石玉婷看病,反倒是奔到京城來找自己為石玉婷醫治,


    “不,你理解錯了,玉婷中了春毒,日日發作,我已經用鬼靈之力清除了她體內的毒素,可是效果未見,還在不斷加深之中,一日需行多次男女之事,難以自抑,無奈之下我已經讓夢魘把她引入夢境,雖然現在稍微緩解了一下,可是時間久了我怕即使在夢裏她的身體也是扛不住的。”盧韻之解釋道,


    王雨露大驚失色,眼珠子轉了轉反問道:“什麽春毒這麽厲害,鬼靈都無法去除,這事怎麽會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想到啊。”王雨露知道這些年石玉婷應該活的很不堪,如此深的春毒,民間定是沒有人可以醫治,那麽王雨露望向盧韻之的頭上,瞬間有些走神,


    盧韻之苦笑一聲,說道:“應當是姓龍的研究的春毒,我據可靠消息得知,程方棟曾與他接觸過,並且要了一些藥。”王雨露說道:“那就難怪了,黃山龍掌門藥術高超,你破解不了情有可原,隻是我有一事相問,為何你不懷疑這些春毒是我給程方棟的,我也曾經輔助過他,難道你認為我的藥術不如那個龍掌門嗎。”


    盧韻之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你下毒,我依然也是無法化解,可是我相信你,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想若是你給了程方棟,憑你的聰明才智必定會有所疑惑,也一定會向我如實稟告,所以斷然不是你,快收拾一下去天津吧,我得迴家了,天津萬紫樓,切記,去了找阿榮便可。”說完盧韻之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盧韻之走到院門口之時,卻聽到王雨露在他身後揚聲道:“主公。”聲音有些顫抖,用人不疑,莫大的信任怎能不讓王雨露感動,


    盧韻之沒有迴頭,翻身上馬揚鞭而去,迴到房中,盧韻之把自己關在了屋裏,誰也沒有見,兩行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落,一種疲憊悲涼和無助幾味混合的感覺染上心頭,可是盧韻之不能像是平常人等一般抱頭痛哭,他是中正一脈的掌脈,權傾朝野的少師,手握重兵的天,密十三數千人的領袖,以及親朋們的依靠,


    他能做的,隻是關上房門,獨自一個人默默的流淚,那些榮譽和羨慕,權力與能力,或許是一種幸福,卻也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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