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的,就在曲向天領兵到達霸州前的三天,眾人齊聚一堂把酒言歡之際,方清澤突然端著酒杯醉眼朦朧的說道:“盧韻之,你怎麽和譚清長得有點像啊。”此言一出,雖然餘下眾人依舊嘻嘻哈哈毫不察覺,可是盧韻之與晁刑卻是渾身一震,互相對視了一眼。


    盧韻之衝晁刑點了點頭,晁刑問道:“譚清,我有一事想問你,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譚清莞爾一笑答道:“晁老前輩,漢人就是如此做作,明明想問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故意說出當講不當講之類的話。此話一出別人哪裏還好拒絕,所以依照你們漢人的規矩,我是不是該答,老前輩您但說無妨了,哈哈。”


    譚清這麽一說,倒弄的晁刑有些尷尬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白勇忙說道:“譚清,你看你,又口不擇言了,快跟晁老前輩賠罪。”譚清倒也聽話,端起酒來敬向晁刑,然後一飲而盡這才說道:“剛才冒犯了,隻是我認為人生來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區別,關鍵在於後天的教育。我們邊疆子弟讀書較少,也就沒有了這麽多繁文縟節。而漢人深受儒家思想影響,這才說話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的,這種習慣深入民心倒也是一種風範。難怪你們稱唿自己為禮儀之邦,就連晁老前輩這種英雄好漢,也深受儒學其風,民風不同而已。對了晁老前輩,您有何事要問。”


    晁刑清清嗓子問道:“我接觸過一些苗人,可是沒聽說過有譚這個姓,你也是漢苗的後代吧。”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不過也沒什麽意思,我就長話短說。我是被抱養的,至於從哪裏被我母親抱養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也從未聽她說起過我姓氏的由來,說來可能是一戶姓潭的人家吧,我們苗蠱一脈脈主必須由苗族本家人繼承,除非是我這種無來源的抱養小童才可例外。”譚清說著又是喝了一杯酒,然後說道:“你們漢人的酒喝著真不夠勁,待我去拿些我們苗家的藥酒來,給你們嚐嚐。”譚清起身走了出去,白勇緊隨其後口中叫嚷道:“我去幫你。”盧韻之和晁刑又是對視一眼,低頭不語。


    待譚清白勇走後,朱見聞眼珠一轉衝盧韻之問道:“怎麽了,盧韻之,對這個姑娘也感興趣了?剛才跟晁伯父看來看去的,我點你一句,你沒看到白勇天天與譚清眉來眼去的嗎,你這麽做就不怕白勇對你不滿啊。”


    “胡說什麽!”盧韻之拿起桌子上的一枚水果擲向朱見聞,有些惱怒的說道。朱見聞卻嘿嘿一樂:“你看,說不了兩句還急了,心中定是有鬼。你自己不好意思問,就讓晁伯父替你問,你要是沒有那意思,打聽人家姑娘家的事情做什麽。”豹子聽到此言,抬起頭來臉上有些狐疑的看著盧韻之,心中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英子,若是盧韻之敢承認對譚清的好感,豹子或許會衝上去與那個他所認為的負心漢打上一架。


    晁刑看到這裏忙接言道:“我們隻是懷疑,譚清是韻之的妹妹!”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眾人紛紛看向盧韻之,盧韻之隻是微微一點頭,眾人更是大驚失色,方清澤說道:“三弟,到底是怎麽迴事。”


    晁刑簡單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盧韻之囑咐道:“大家一會先不要提及,日後慢慢考究,若真是再說明情況。畢竟先前的苗蠱脈主是否隱瞞了什麽,譚姓又從何而來,我們都未曾知曉,或許有人家的忌諱也說不定。別問錯了,兄妹沒認成反倒是影響了感情。那就得不償失了,她來了。”


    盧韻之耳朵微動,聽到了譚清和白勇快步而來的腳步聲,忙讓大家噤聲,眾人皆不言語。譚清和白勇抱著成壇子的藥酒走了進來,卻見到眾人都在盯著他們細細打量,白勇一愣問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們幹什麽,看的怪怪的。”


    豹子山野土匪秉性此刻大現,一句話衝出口:“誰看你了,我們是看......”朱見聞狠狠地在桌子下踩了豹子的腳一下,口中忙打岔說道:“老曲為何如此遲遲進軍啊。”譚清為眾人倒上酒後,盧韻之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大哥為此做,他以前總愛說兵貴神速,可這次卻是慢吞吞的。隨軍而行的董德阿榮,大哥也是避而不見,我現在可是納悶的很。”


    方清澤喝了一口碗中的藥酒,齜牙咧嘴一番,衝譚清說道:“這酒泡的是什麽,味道這麽怪。”“蜈蚣,蠍子,屍蟲.....”譚清還沒說完,方清澤連忙擺手止住說道:“你別說了,我喝就是你再說下去,估計沒幾個人喝得下去。”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方清澤等大家停止了大笑,這才說道:“我大哥如此進軍速度,豈不是給了於謙大好機會。據斥候所報,於謙這一月來全力集結兵力,再加上先前與我們對戰的明軍,也迴京了。雖然被我們一路追殺,可是根基未動啊。如此一來,咱們在京城之外又是得來上一場惡戰了,先前我們占據的速度優勢還有牽扯兵力的一番作為也都成了無用功。”


    “其實我們之前也沒有牽扯多少兵力,無非就是南京大軍被曲向天拖住了,河南山東兩地的備操軍還有京城援軍與勤王軍僵持對峙。最初預計的在西北和北疆的牽扯兵力的計謀,都未曾用到過就胎死腹中了,我想正因為是這種戰局的變化,盧韻之才也改變了策略。”豹子也不管酒裏泡了什麽,一股腦的喝了下去。


    白勇微微一笑,拿起酒壇替豹子滿上,然後端起酒杯對豹子說:“不愧是主公的大舅哥,白勇佩服,看你作戰勇猛,沒想到還是膽大心細的將才,這杯我敬你。”豹子與白勇一撞杯飲下酒後,白勇說道:“豹子先生所說的一點不錯,可是我們聚在霸州小城就是為了等待曲將軍的大軍,然後領兵圍住京城,不讓各地軍隊增援。現在曲將軍的援軍未到,兵力若是還依照舊計圍城,反倒是處處薄弱,總之又是計劃大亂了,哎。”


    “白勇,沒規矩,不準抱怨我大哥。”盧韻之訓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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