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異常委屈,嘴巴扁了又扁,終窮有幾分忌憚楚玉,口氣裏卻還滿是怨懟“那臣是不是該向未來的襄王妃賠罪?”


    泠然雙手連搖,楚玉將她拉迴身邊,也不再理會吳偉,問道:“今天印了什麽出來?”


    泠然朝吳偉吐了吐舌頭,笑著道:“還多虧了小仙,我的第一本連環畫終於畫完了,是個家喻戶曉的傳說故事《白蛇傳》,王爺快點賠給他一件新皮裘,免得他以後都不幫忙啦!”站在油印機邊上的蘇小序插嘴道:“王爺您不知道,姑娘編故事的主意真真兒地好,這故事叫她一編,比奴才們以前聽過的說書精彩多了,那場水漫金山水族亂舞去鬥法海,實在太熱鬧了……”吳偉從主角被當成了透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虧得沅兒體察人情,上前一邊軟語寬慰,一邊要替他除下裘袍說要親手清洗。


    吳偉向來就是個極憐香惜玉的人,不知為何跟泠然在一起就越來越孩子氣,抬眼見沅兒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渾身點點漆黑,反而心生憐惜,忙轉過來安慰她。


    泠然側目瞧見她們惺惺相惜,忽發聲想,道:“其實呀,沅兒鼻huā的手藝很巧,我聽說小仙曾在禦前撞翻了硯台,灑了一張宣紙,然後翻過硯台來在紙上蓋了許多印子,稍一加工就畫了一幅螃蟹諧趣圖。那你為什麽不將衣服畫了?然後沅兒給您繡一繡,說不定這衣裳還成了稀世珍寶!”


    沅兒一怔,楚玉點了點頭,四個小太監會意,一股腦兒衝上去摁住吳偉就把他身上的皮裘給扒了下來。


    泠然本是說著玩,可見他們將衣服往地上一鋪,婁現圖案當真還有點意思,指著嚷道:“瞧,是不是有點像蒼鷹?”


    記匕怕吳偉又生氣,連忙就端了另一個硯台和筆過來,溫婉地笑道:“小仙不要和泠妹妹計較,奴婢也想看看這衣服上的墨痕能不能像傳說的那樣變成一幅圖畫!”不過一件衣服,且還是楚玉潑上的墨汁,吳偉哪裏敢當真發飆,作為一個畫癡,被泠然戲語點開,他抓起筆來端詳片刻,忽然就刷刷刷落筆。


    迅速地,衣服上就出現了一幅老鷹衝出一株道勁的蒼鬆振翅高飛的圖畫,那些零落的汙痕也成了狂風勁草,使得原本簡單的一件衣裳看起來極具霸氣,若是沅兒能繡得好,絕對有創意。


    吳偉一氣嗬成,擲筆在地,豪氣幹雲,大聲道:“拿酒來!”沅兒一聽,小跑過去執了酒壺過來遞給他,泠然請了他來幫忙刻印圖畫,自然在殿上備了好酒引誘的。


    吳偉也不用杯子,以壺口對著嘴大大喝了一口,道:“痛快!不知這幅畫沅兒姑娘可能繡得?”沅兒盯著那衣服上的畫,含羞帶怯地點頭。


    泠然一看這兩人果然有戲,暗暗撞了楚玉一下,又悄悄使了個眼色。


    楚玉聰明絕頂,瞧著他們兩個的樣,早已心知肚明,卻根本就沒有管這些閑事的心思,輕輕摸了摸泠然的腦袋,伸指替她拭去眼瞼下一點墨跡,道:“好了,忙了大半日,該迴房歇息了。”泠然嘻嘻一笑,抬眼見到沅兒不顧自己模樣的狼狽,雙手捧著吳偉的皮裘,低聲說了一句:“吳公子這樣出去隻怕會著涼”


    吳偉朝沅兒深深一揖:“多謝單姑娘。”目光流露出溫柔之色。


    分明是郎情妾意!


    泠然看了眼楚玉,見他隻注目於自己,忽覺幸福就是這麽簡單,隻要有他在身邊,陪著她看著她做任何事,她就會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她忽然想起沅兒的身份是選侍,就算有玉成她與吳偉的意思,也該向成綬帝提出,不能為難她的蓮huā玉郎,於是暫時裝作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情景,挽起楚玉的手道:“咱們迴房。”吳偉頓時急得跳腳大叫:“王爺,王爺您真的讓我就這麽出去麽!凍死人不償命啊!”


    泠然迴頭飽含深意地看了看沅兒,偷偷眨了眨眼。


    沅兒臉上又是一紅,無比嬌羞地低下頭,想是已經明白了泠然的意思。


    楚玉帶著泠然迴到〖房〗中,轉過身來牽住她的雙手,笑盈盈地看著她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嗎?”泠然一怔,茫然道:“好消息?什麽好消息?快說來聽聽。”楚玉笑著將父親接納她的事說了,並告訴她除夕夜要帶她迴府吃團圓飯。


    泠然有心和楚留香較勁,一聽他居然接受了自己,得麵對他成為一家人,大感意外又心虛,靠在楚玉胸前可憐兮兮地抬頭問:“那個…除夕可不可以不要去相府啊?或者你迴去陪你爹吃團圓飯,我在宮裏跟三位姐姐一起好不好?”楚玉挑起他妖異的眉“除非你不想嫁給我,否則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泠然在心裏歎了口氣,望著眼前豐神俊秀的美郎君,嘟起嘴,點頭接受了這個別扭的邀請。這才乖!楚玉動情,低頭抬起她的臉,如癡如醉地親吻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溫暖幸福的時光流逝如棱,轉眼已到了大年三十。


    宮中早也解了禁,二踢腳的聲音此起彼伏,清晨天剛蒙蒙亮,一睜開眼,便可以感受到過年的氣氛。


    泠然隱隱聽到遠處傳來優雅的禮樂,奇怪地欠起身細聽。


    楚玉展臂一把將她攬到胸前,聲音模糊而慵懶:“再睡一會。”


    連番廖戰,即使健壯如他,也有困的時候,她側起小臉望著他在晨曦中泛著淡淡光澤的優美輪廓輕輕發笑,百官們要大年初二才能獲得五日的假期,今天雖然是除夕,照理說他也不該酣睡的,不過一年三百多天都要在四更天早起,她想起來都覺心疼,也就不再蠕動,乖乖伏在他臂彎裏閉上眼睛打算再淺眠一覺。


    不過習慣早起的他既然已經被她驚動,也就清醒了過來,溫暖的大手從下而上沿著她的脊椎骨緩慢而輕柔地撫了上來。


    一種異常溫馨而舒適的觸感自她光裸的玉背席卷了全身,她略略感知他的意圖,忙引開他的注意力:“你聽到了嗎?那是哪裏傳來的樂聲?”


    楚玉自枕上側目望著她一笑,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投出兩扇動人心魄的影“那是奉天殿外教坊司設的中和韶樂,尚寶司今天會在那設立皇帝寶座,打點好祭奠的一切,大年初一的皇家禮儀堪比登基,愣嗦而麻煩,祭奠之後皇上要接受百官朝賀,還要接見外國使節,明日要著大禮朝服,累贅而可笑,我不想去了,陪著你過年!”


    他知道泠然對大明的禮儀不太懂,一絲不芶地解釋。


    泠然感動,自從與他重逢以來,化對待她更是如珠似寶,既不幹涉她行事,又時時刻刻關注著愛護著,真是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摔了,她從未受過這般寵愛,即使在前世的父母那裏。


    “今天要去相府我是不是該準備些禮物?”


    這幾日泠然心中其實都有點忐忑,相府的除夕團圓宴,紅綃公子和楚留香的一幹姬妾自然會出現,這還罷了,沒什麽不敢見的,可是要她和楚玉的女人們濟濟一堂,就實在違背現代人的觀念思維。她看看眼前出色的男人,想他願意屈從自己的意願做什麽男女朋友,那麽,她也該略略考慮到大明風俗,晚上即使見到那幫女人,就當做透明算了,大過年的,不能叫他為難……,………


    楚玉唔了一聲“不用費心思準備什麽禮物,你印了幾百本連環畫,帶幾本迴去讓父相賞賜家人,比金銀珠寶新鮮。


    他總是很肯定她做的事,她非常開心,爬起來“啵”地一口親了親他的麵頰。


    由於夜裏的瘋狂,她並沒有著衣,這時胸前的旖旎風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逝,她伸手去取床頭的衣裳打算起身,玉臂卻已被他按迴了被窩。


    她還未出聲反對,魔爪已經襲胸,他轉了個身,將她緊緊壓在下麵,開始纏綿地吻她。


    她嗚嗚抗議,良久,好不容易透出一口氣,急忙抗議:“你好重,壓得我透不過氣!”


    她想以此引起他的憐憫,然後放過她。


    他卻隻是將自己撐起,不再完全壓著她,身體卻更加靈活了,忽然翻轉過她的身體,將她的腰往上一抬。


    她的手臂不自覺地在前麵撐起,他已從後麵進攻,這姿勢讓她覺得有些羞恥,扭動著身體想躲。


    他俯上身來圈住她,在她耳邊低喃:“明明你也想要的,為什麽每次都要躲……嗯?”


    她知道他指的肯定是身下的潤滑,有些哭笑不得,除了不抗拒他以外,夜裏三番五次的歡好,自然殘留下了什麽,他怎麽可以這麽誣陷她……………


    在他的輕憐密愛下,很快地,她被一種無法言喻的銷魂送上了雲端,失神一次,然後又是一次,除了依依呀呀地發出原始的聲調,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待他們置身於浴桶中時,清點著她身上的痕跡,他的唇邊泛起極度可惡的笑容。


    泠然恨得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故意用力地,在很顯眼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大大的草莓印。


    他似待宰的羔羊,毫不反抗,在水中輕輕圈著心愛的女子,眯起眼,待她允吸完後,將絕美的輪廓磨蹭著她吹彈可破的小臉“你是想在這狹窄的木桶裏也來一次麽?”他調侃,目中晶亮如群星璀璨,裏頭碎了千千萬萬她的影子。


    她啐他,心裏忽然覺得再再前世,再再再前世,他們一定是一體的,也許,自己真的是他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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