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這個行當在周國其實就已經列入淑之當時的發展計劃了,她重新規劃每個皇莊產業的時候,對於那些不大適合種植莊稼的陰濕地和山坡地等就提出過種植各種果樹和草藥的規劃,但是周國的疆土,還真是何時草藥量產的地方不多,她讓人種植那些,內部消化剛勉勉強強,尤其是她有意識在每個大型的皇莊或者是幾個中小型皇莊之間會布置一個藥堂,有大夫坐診,能夠方便周圍的百姓抓藥。但是主要的大頭,還是都給了對於藥材需求量大的聶政的大軍,最近周國的那邊送來的奏折不少,其中就有幾本提到了大軍前線藥材告急,需要大量倉補。另外國內的草藥產量雖然每年都有增加,但是各地的藥堂的草藥需要量也是在逐漸的遞增,顧雲甚至提出,是否推出一些農田,改為種植草藥?


    這種提議實在是不大入淑之的眼,她早就令容琪她們首先從楚國和其它國家收購一些補充軍需,其它的等她迴去之後,好好觀察一下周國的疆土,再圈定合適的草藥規模種植區。


    可是從魏國收集上來這些情報看,這魏的氣候和土地,還真是適合草藥的生長。這魏國,四季分明,但是冬天不會太冷,下天也不會太熱,疆土大半都是盆地氣候,國境之內氣候濕潤,水源地極為豐富,有多處河流湖泊,光是大型的湖泊就有十幾處,端是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這裏出過藥王,醫藥產業發達,大夫多。到是不錯的地方啊……


    “吳郗,你來一下。”淑之叫了吳郗,眼見著他麻利的走了過來,才道“吳郗你能讓人幫我去查一些事情嗎?”


    “主母您說。”吳郗這話說的很幹脆,一副任君吩咐的樣子。如今聶政成了皇帝,他吳郗還是陛下的家臣,所以在外麵的時候,他就稱聶政為主公,淑之為主母。再說一直以來雖然他的名位是禁衛統領,其實一直都趕著侍衛長的活計,而且聶政用著他很順手,很多明顯不是侍衛長該幹的事兒,聶政仍舊讓他去做。這家夥,幾乎是及偵察,護衛於一體,深得上心。


    其實最主要的吳郗這人在保護淑之母子上很得力,在宮內一些針對一些野心小人的防範也很到位吳郗這人曾經在江湖上常年混著,年輕的時候為了生存,什麽事兒都幹過,不是那種正統的大俠,所以這人對於打擊宮內那些挑唆下毒,排擠,陷害之類的事情很是有自己的一套。


    可以說淑之這皇後之所以當的這麽舒心,吳郗功不可沒。對於他的嚴防死守,聶政最上不說,但是心中卻是暗暗感激,漸漸的這貨就成了聶政身邊心腹中的心腹,比起外放到大軍之中領兵的紀真他如今更得聶政的歡心。


    吳郗用著久了其實也很能幫助淑之做一些調查和摸底,以及消息收集的工作比其他人更夠更加有力的領會她的想法,所以淑之覺得這一趟差事,還是交給吳郗便好。


    “是這樣的,我一件很重要的差事需要你去想想辦法幫我辦了,當然這個雖然很重要但是不是很緊急。你可以先把你家主公交給你的又重要又緊急的事情先辦了,然後再去做我這趟差事。


    這趟差事首先需要你確定一下如今國內的草藥缺口有多麽的大。我需要的是具體數字,以及明年,後年是否還會缺乏。原因是這樣的,前些天國內那邊送來一批重要的奏折,(一聽到淑之說到奏折,那就是為了國家辦這趟差事,吳郗馬上就提高了精氣神,心說乖乖,這是要說奏折的內容了。)嗯,就是一批重要的奏折,這批重要的奏折中其中有基本都提到了國內藥草不夠的問題,最嚴重的有倆條,其中一條就是我們設在皇莊附近的藥堂,草藥需求量越來越大,而我們在皇莊附近規劃的草藥種植產量雖然也在逐年遞增,卻仍舊難以滿足要求,更別說野生草藥的采摘,收購和加工了。如今國內連年大戰,一些不法商人在人為的囤積草藥,不斷的推升草藥的價格。以人命賺取黑心錢,其實就是看準了如今國家養兵打仗都艱辛,怎麽可能在全國的範圍內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正是由於他們的囤積居奇,導致我們國內的草藥買賣的情況越加惡化,更讓我們驚心的是,由於這仗打的太久,我們的軍隊之後的草藥倉儲已經接近告罄,目前不得不另外想法子高價在國內收購草藥補倉,但是情況不容客觀,收購上來的草藥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是杯水車薪。


    (聽到淑之講到這裏,吳郗的臉色馬上就大變了,他弟弟吳顓如今就在軍中,沒草藥,那就以為著打仗不能受傷,受傷也沒有藥治,必死無疑。看到吳郗的臉色驟然大變,淑之眼波一轉,就明了他在想什麽,大概是在他弟弟的人身安全。)


    你放心,這折子剛剛報到我父親那裏的時候,他老人家就已經安排人手到楚國和其它國家去暗中收購草藥了。不過這種辦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我們還是得從根本上覺得我國缺乏草藥的問題。”


    聽到顧昭老爺子已然想到了應急的辦法,吳郗稍稍的放下心來,他弟弟武功還不錯,是他手把手交的,再說大軍之中還有聶景坐鎮,若真生了危險太上皇他老人家也不會坐視不管。“主母,如今國內新朝不穩,四鄰窺視,戰火洶洶,連年不絕,這草藥跟大夫都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您說吧,讓我去做什麽,吳郗定當竭盡全力。”


    “咦?淑之你想到法子了?上次跟你說起這件的事兒,你還說你打算想一想。”聶政那邊聽了淑之跟吳郗的對話,信步而來。好奇的探問道。


    “嗯,是有了點思路,但是還沒有完全想好,主要打算先讓吳郗去做做摸底調查。”淑之手裏捏著一份折子,看見聶政過來嫣然一笑,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他身上…很是溫柔。


    聶政心中一熱,恨不得馬上將她抱入懷中好好疼愛,好在他這人還是要麵子的,如今屋子裏既有弟弟又有屬下吳郗,哎呀,時間不對…憋煞人也。“有法子了就好,說來聽聽,這草藥匱乏之事,最近我也以及在撓頭,真是不好解決,我原本還想著,或許顧雲說的那個法子能頂用。”


    淑之一聽他的話,馬上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顧雲那是病急亂頭醫。尚好的良田改中草藥,雖然目前是緩解了國內的草藥危機…但是卻不是好法子,我們周國本來就耕地少,荒漠和荒原多,即使有林地,出產的也不及緊鄰魏國和隔江向往的楚國的…當然我們這樣的疆土,至少比西蠻和趙國好點,比他們更加適合種植莊稼。


    如今我國戰亂,陛下又有大誌,養兵就成了必然,我們是新朝剛立沒有幾代人的物資積累,想要發動國戰,管我們如何努力都是舉步維艱的…我曾聽聞世人說我周國力量…立國短短幾年,就支持下了一年多的國戰…可是誰有能真正了解到如今我們看似在戰場上略戰上風,其實消耗的各種資源卻是一點都不比其他國家少,尤其是在肉食,兵器,糧食,戰馬和軍餉,軍人傷亡撫恤銀子上麵基本把以前積攢的家底掏空,若不是有幾處好賺錢的產業,勉強維持著收支平衡,這日子還指不定會壞到什麽程度。”


    聶政聽了這話,點點頭“別人看著繁華似錦,其實我們依然是在勉勵維持了。尤其是在國內皇莊產業上麵,我們這幾年的皇莊和其它鋪麵,作坊的盈利我看著比江南霸主大國楚國還有豐厚,可是再豐厚皇莊畢竟還是力量太薄,周圍的百姓究竟戰亂,顛沛流離之後,紛紛尋找依附皇莊和皇家的鋪麵度日,皇莊越是賺錢,名聲越大,周圍依附的百姓就越多,需要貼補之處也就越大。可是我們為了取得勝利在國內也在打運動戰,這樣雖然有利於戰爭的勝利,卻更加不利於皇莊和其它鋪麵,工坊發展經營,一旦停工轉移,大批的百姓都跪地懇求跟從,唉……那場麵看過一次就揪心的不忍再看第二次。”


    聶政一直都不是一個心腸硬的人,淑之明白他。這仗若是聶政來打,他定然是會選擇寧可不求戰爭利益最大化,也好提前結束這場戰爭,徹底將敵人趕出周國去。


    但是聶政是聶政,聶景是聶景,聶政可以當個菜鳥皇帝,無敵猛將,但是真正掌握大軍進退卻是那位已經曆練如此的真正的絕代統帥聶景,戰場對於聶景來說已經超脫了個人感情,而變成了一局讓他鬥誌昂揚的重要棋局。在聶景看來,想以小搏大,取得驚人的大成就,怎麽可能沒有局部小利益的犧牲呢?


    在戰略和戰術的指定之時,絕代統帥pk無敵猛將,聶景怒了一個腦瓢揍下去,聶政馬上就滾筒一邊地上畫圈圈去了。誰勝誰負那個分明啊。


    在軍務上掙不過自家老頭子,聶政就隻能另外想法子去幫助周國的子民,皇莊和那些皇家的下屬產業就開始幫助那些碰到的需要幫助的流民百姓,本來國家戰亂百姓就孤苦無依,突然間天上掉下個救命繩,還打著皇帝的黃金閃閃的旗號,百姓們自然的連哭帶嚎的跟著跑去……這就導致皇莊等皇家產業的貼補負擔越來越重了。


    金山銀山這麽折騰下來,還有有出息,真是不得不說,那些在皇家產業中經營的家夥們真是賣命啊。淑之都佩服死他們了,負擔在重他們都按月完成任務,第一保證軍需。太可敬了,一群真幹活的人啊。


    “夫君你心慈,百姓們也苦,多多救助是應該的。”淑之跟著讚許道,當皇帝了還能這樣為百姓著想,淑之希望他一直都這樣保持下去,所以對於他這樣的想法從來都是支持了。


    “隻是,已經快到極限了。這次藥草的事其實就是一種預兆,要是處理不好,其它的皇莊和產業,估計都要出現問題了。”人心不可測,長期的壓力和工作疲勞,誰知道會出現什麽問題,弄不好都能出現賣國求榮的貨。


    雖然如今各處皇莊跟皇家產業上負責人都是軍眷,護衛也是軍人子弟占了大半…但是弦繃的太緊也是不行的……淑之明白這個道理,聶政同樣明白,所以他才會煩惱了。“其實我也正擔心這個問題,若是真出現了大疏漏,國內那邊就會再次出現大的動蕩,到時候局麵就越加的不好收拾了。”


    所以我們得動作加快了…聶政跟淑之對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堅定。


    “吳郗,我最近流覽一些,你們最近收集上來的消息,我發現魏國這個我們的鄰國,草藥的品種很齊全,藥堂跟大夫的數量也是不少,至少在我看到你這些消息之後覺得要比我們周國強多了。


    所以我打算這樣……


    你給我去調查核實一下,魏國人多有種植草藥…基本出產量的草藥種植園都在哪裏另外采摘加工野生草藥都在哪裏,這些草藥最後都流向何方,是自用還是賣給外國。


    你再讓人去查一查魏國的草藥行業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有沒有行會,有沒有大型的草藥世家…有沒有什麽聯合的草藥勢力或者聯盟,或是控製著草藥種植園的江湖幫派等等。


    他們大概每年能夠種植多少草藥,野生的采摘加工一年能出多少草藥,每年這些草藥除了送到各種藥堂,還有沒有剩餘,這些剩餘是他們自己儲存起來了,儲存在哪裏了?還是通過什麽途徑外銷到國外去了?若是這裏的草藥好買,我們也不必舍近求遠去楚國收購了。先解決一下我們國內繼續的大量草藥的問題。”


    吳郗聽這話頓時傻眼道“可是主母我們不是在魏人打仗嗎他們怎麽可能把種植的草藥賣給我們?那不是資敵嗎?”


    “我聽說長春江南岸的四國之中,嶽國和韓國是宿敵世仇他們經常打仗,最近那嶽國跟韓國又打起來了,楚國是江南的霸主,卻偏偏喜歡伴中立,誰也不幫助誰,那個,嶽國和韓國都是常年戰亂之國,百業凋敝,草藥什麽的,也應該是奇缺無比吧?”淑之笑咪咪的提示著吳郗,吳郗領會的點點頭道“主母的意思是假扮那倆國的大商人,去接洽購買魏國的草藥,這到是不難,前來投奔主公的兄弟之中就有加在嶽韓倆地。不過如今跟在主公身邊的侍衛中卻沒有這樣的人士,還得重新征調過來。”


    淑之點頭道“好的,這事兒你去辦。主要是接觸一下魏國的醫藥行當,摸個底細,將來也許會有大用。”吳郗聽了這話,點點頭,然後就看了看聶政,在聶政頷首許可之後,他就轉身出去了。“你打算插手這裏的草藥行業?”聶政問道。


    “但凡賺銀子的我都喜歡,再說都來一趟了,不動動手腳真是虧了。”淑之笑著應他道“你那的事情都開始布置下去了?”“嗯……………都已經開始布置了,王漢雲的事情我打算插手了,你看如何呢?”聶政征詢道。“我聽說你最近查到他們家族長王略最近跟我二舅舅王漢柏過從甚密啊……”


    “你信不過你那位二舅舅嗎?”聶政聽了王淑之的話,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就問道。


    “我就是舉得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上陵王氏的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這讓淑之很費解。“會不會是因為家族商業方麵的交往關係呢?我聽說很多大家族都在各國有貿易對象,不說各個世家門閥了,就算江湖幫派,隻要是大幫派基本上都有越國進行貿易的,畢竟單單一國,總有缺陷,不是什麽都有的。”


    淑之聽了故意剜了他一個白眼道“那也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家族,什麽樣的幫派吧,你看上陵王氏那樣的家族,能有實力把商業貿易做到國外去嗎?我外公那人,雖然勢力,但是為人很是實際的,他如今在國還沒有取得他想要的,怎麽會想到把手伸得這樣長呢?你說,我二舅舅會不會為了別人在做事情呢?”


    聶政聽了,沉吟了一下道“這到也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外公那人早先的布置很深,你沒發現。”淑之一聽頓時撲哧一笑,伸手捏上聶政的臉頰道“最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聶政的老臉馬上紅了,淑之這樣子捏他,好像她捏兒子聶琰的樣子,就連手法都如出一轍,但是他是兒子老子的呀,唉喲喲,他家十一弟還在呢。


    撲哧,果然盧奇的笑聲隨即飛起。哈哈哈,“三嫂,這莫非就是打是親,罵是愛,稀罕不夠拿手拽,唉喲,不是拽,是稀罕不夠,伸手捏一捏。


    ~~”盧奇故意怪動靜的說道,淑之的臉也騰的一下子紅了,哎呀,她忘記了盧奇也在。此時的盧奇早就挑了過來,專門堵著門口抱著胳膊笑他們……


    “我先去看看孩子們。”饒是她臉皮厚,也腳跟腳的逃了。她剛剛怎麽就鬼迷心竅一般的伸手去捏他了呢?心如兔撞的王丫頭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像這個時代的人,心神也越來越受某個外表憨厚內心精明的家夥影響了。


    淑之一走,聶政一胳膊就勾住盧奇的小腦袋,手臂夾住他的頸子兇狠的道“笑什麽你笑,竟然敢看你哥哥的笑話,不想活了你………………”跟著就是一頓拳腳,盧奇自然是不會甘心被揍了,兄弟倆在屋子你來我往就打開了,汗,這也是兄弟感情的一種培養方式不是………………


    王漢雲的事情,聶政委托給了吳郗,盧奇主要辦理恆陽的事情,吳郗買通了牢頭,在牢內見到了王漢雲,多日前就已經下獄,等待處斬,如今的王漢雲身上發這餿味,人也特別的狼狽,臉好似多添未喜,連血帶泥都花了。“我………………我…………”看見是來人是吳郗,王漢雲一時間情緒激動,撲身出來,僅僅的拉住了吳郗的左胳膊,卻是說不出什麽來。眼中閃動著淚花的他,張嘴開合了幾次,最後無力的閉上眼睛,頹喪的道“算了,人掙不過命去。”


    吳郗聽了他的話,直接道“我家主人聽說你有冤情,是被人所害,才被判了秋後斬決,本想著大家認識一場,主人還比較欣賞你的才華,特意讓我前來看看你,想著能不能幫你出來,但是如今你自己都放棄了,三尺男兒如此的頹廢,實在是讓人看不起。我就不多說了,迴頭我就跟我家主人說你認命了,準備等死了,不用浪費那個心思和錢財救你出去了。”言罷,他掙開了王漢雲拉住他胳膊的手,扭身就往外走去,一點都沒有迴頭的意思。


    王漢雲一聽徹底傻眼了,呆滯了片刻後,眼見這吳郗的身影就消失在牢房的轉彎處,這次他徹底急了,伸著手往吳郗身後拚命的搖著“吳大哥,救我,吳大哥,救我,我不想死啊…………`…”


    吳郗的人已經消失在牢房的轉彎處,王漢雲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中了無生氣,頭顱慢慢的,低低的垂了下去,滿是灰塵汙垢的地上,一滴一滴的出現了不少水印子。


    “喂,哭能讓你出來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哭死算了。”是吳郗的聲音,而且好似就在耳邊的聲音啊,王漢雲猛地抬頭,卻發現吳郗竟然叉出現在了他的牢房之外,而且跟上次來的占的位置竟然一般無二,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


    王漢雲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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