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的,走了。”


    陳揚過來其實是想大出血感謝一下瞿朗送他的遊戲機,沒想到還在食堂吃了頓白食,怪不好意思的。


    但他的不好意思在吃到酸甜嫩滑的紅燒肉時,全部化作了一聲誇張的“喔!”,然後朝瞿朗猛豎大拇指,“朗哥,這紅燒肉,兩個字,絕了!”


    瞿朗笑著示意他常常別的。


    陳揚嚐一口感歎一句,一盤米飯迅速被他幹掉了一半。


    他剛喝了口湯,忽然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放下湯碗拿起手機查看,險些把湯噴出來,連忙把手擋在嘴邊,咕咚一口把湯咽下去,嗆咳了兩聲。


    瞿朗抬頭:“怎麽了?”


    陳揚愕然地把手機轉向他,手指在屏幕上連點數下,等到緩過氣來才說:“周、咳咳,周敘白加我了!”


    有陣子沒聽到周敘白這個名字,瞿朗閃了下神,看向陳揚的手機,問:“微信嗎?”


    “微信!”陳揚把手機收迴去,手指不知如何是好地亂抓,忐忑道:“他加我幹什麽?朗哥,你說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想同意就同意,不想同意就不同意唄。”瞿朗這麽說著,心裏卻有點酸周敘白連他的微信都沒加過。


    哎。


    越想越覺失敗。


    瞿朗默默扒飯,安慰自己:搞對象不如訓練。


    陳揚還在糾結:“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不敢慢待周敘白,眼睛一閉,手指一點,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一聲:“我加了!”


    加完把手機往桌麵上一扣,不停抖腿。


    瞿朗本來還在酸,看他這樣,好笑道:“至於嗎?”


    “至於!”陳揚道:“我這輩子最怕這種好學生,感覺他們就是老師家長的人形監控,而且他們的眼神,就那種‘你們都是垃圾’的眼神,你懂我意思嗎朗哥?反正看到他們我手裏的飯都不香了。”


    大概就是潘陽看他的眼神?


    瞿朗客觀道:“周敘白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周敘白……確實不是那種人,但他是別人家的孩子啊!”陳揚艱難地描述自己的感覺,“他那麽厲害,又不愛說話,就是會讓人覺得高冷不好接近。而且誰敢往他身邊湊啊,又沒有共同語言,再讓我媽看到我跟他站一起,迴頭得給我再報十個補習班,哎,反正他這人站在那兒就是傳播焦慮!也就是你,別人早能離多遠是多遠了。”


    “……”瞿朗無言。


    或許這就是周敘白沒有同齡朋友的原因?


    陳揚瞥了眼手機,齜牙“呃”了一聲,把手機翻過來眯著眼看屏幕,兩秒後眼睛睜開,怪道:“他加了我怎麽不說話啊?朗哥你說我用發消息問他一句嗎?”


    “都行吧。”


    “哦對,我差點忘了,”陳揚說道,“朗哥,你跟周敘白最近聯係了嗎?”


    “沒有。”


    “為啥啊?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你走了之後,周敘白都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而且每次碰到他都感覺他心情特別不好,有次我室友跟他搭話被他凍得啊”陳揚像是想到了那個場景,嘶地打了個冷戰。


    瞿朗道:“訓練呢,哪有時間。”


    陳揚若有所思:“也是哈。”


    他又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新消息。


    心中越發怪異那周敘白加他幹什麽來了?


    一頭霧水地吃完午飯,陳揚去參觀了瞿朗的宿舍,之後便不好意思再打擾瞿朗休息,早早離開。


    瞿朗送走陳揚迴到宿舍,從口袋裏摸出金牌摩挲兩下,拉開行李箱,把金牌放迴夾層。


    別想了,跟他沒關係了。


    運動員的生活是枯燥的。


    每天就是宿舍、訓練場和食堂,三點一線。


    瞿朗的隊內訓練賽成績一直穩居第一。


    老楊對他狀態非常滿意,於是在晚上給他加了一堂對手分析課。


    每天訓練結束,老楊就會押著瞿朗一遍遍地看挑戰賽上可能遇到的對手近期的比賽錄像,一邊分析拆解,一邊提醒瞿朗避免同樣的問題。


    瞿朗的吸收能力很強,很多老楊提出的問題,集中練習幾天就能改掉。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中保持良好的心態,偶爾心態爆炸,老楊或是給他放假,或是心理疏導,幾個星期過去,狀態維持得還算不錯。


    七月挑戰賽在田納西州的孟菲斯會展中心舉行。


    瞿朗要提前一周去那邊倒時差,做些適應性的訓練。


    離出發還有兩天,他在宿舍裏整理要帶的東西時,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號碼是柳城本地的,沒有備注。


    瞿朗便當做是騷擾電話,直接掛斷。


    兩三秒後,手機又響起來。


    他在拉黑和接通之間猶豫了一下,按下綠色的小電話,把手機夾到耳朵與肩膀之間,空出手裏疊衣服,隨口問了句:“哪位?”


    那頭傳來了輕微的唿吸聲,卻沒有人說話。


    “?”


    果然是騷擾電話。


    瞿朗放下衣服,正要掛斷拉黑一條龍,電話那頭的人終於開口:“是我,周敘白。”


    他的動作就這麽頓住了。


    周敘白說完這句便沒了下文。


    瞿朗把手機拿到眼前,還通著,不由站起來,語氣如常地問:“是有什麽事嗎?”


    周敘白又停了一兩拍,才說道:“你有東西落在我家了。”


    “?”瞿朗問:“什麽東西?”


    “耳機。阿姨收拾房間的時候在床空裏找到的。”


    瞿朗低頭,他的airpods一個不缺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行李箱裏。


    那頭的周敘白沒再出聲,大概也知道借口拙劣,全看自己給不給他台階,肯不肯見他。


    瞿朗問:“你確定是我的?”


    周敘白:“應該。”


    “你快遞過來,還是我找朋友去拿?或者……你送過來?”


    “好。”


    “哦,那不是我的,是誰的找誰去吧。”


    “……”


    電話那頭唿吸聲微滯,瞿朗無聲地笑了笑,不留情麵地拆穿道:“想見我就想見我,還耳機,周敘白,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編故事的啊。”


    --------------------


    surprise!


    第27章


    ===================


    周敘白沒有否認。


    瞿朗爽快道:“想來就明天來,不然就兩個星期之後,來的話提前打電話。這是你的號碼嗎?”


    “是。”


    “行,我存了,我現在收拾東西呢,迴頭再說吧。”瞿朗說完掛了電話,把手機往桌上一扔,低頭繼續理自己的行李箱。


    理著理著,忽地嗤笑一聲,實在忍不住心癢,起身拿過手機把周敘白的號碼存進通訊錄,加了個備注。


    邊加邊想,周敘白給他打電話之前會經曆怎樣的心裏掙紮。


    越想嘴角翹得越高,最後正色唾棄自己:怎麽還吃這套?


    因為周敘白的電話,瞿朗一整天的心情都說不出的好,連孟鑫成跟他搭話,他都多迴了兩句。


    晚上迴到宿舍,剛踏進門,手機就是一響,他掏出來看,發現是周敘白給他發送了微信好友申請。


    如果想,倒是可以拖上一會兒折磨折磨周敘白,但瞿朗沒有拿喬的習慣,躺在床上直接按下通過,改完備注點進朋友圈翻看。


    周敘白的頭像就是簡單的黑白鍵,朋友圈裏多是些鋼琴賽事資訊的轉發,生活方麵有一張線香嫋嫋的照片,看著像是在他家的院子裏拍的,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這加不加的也沒什麽損失。


    瞿朗覺得自己之前白酸陳揚了。


    返迴去發現周敘白給他發了消息。


    他點開查看


    周敘白:明天下午可以嗎?


    瞿朗快速打字迴複:可以


    對麵的狀態變成了正在輸入,然後變迴備注,再輸入,再取消,反反複複。


    瞿朗的心跟隨聊天狀態的切換起起落落,實在忍不住,先發消息過去:你想說什麽?


    那頭的狀態立刻又變為了正在輸入,輸了半天,隻發過來兩個字。


    晚安。


    瞿朗:“……”


    八點就晚安,周敘白能有對象就怪了!


    第二天一大早,瞿朗去跟老楊打申請。


    老楊奇怪:“你哪兒來的這麽多小朋友?以前怎麽沒見你提過?”


    瞿朗一通生拉硬拽,最後還搬出了瞿嫻,老楊這才狐疑地批了他的申請,叮囑他:“明天出發,今天就別出去了,免得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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