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子喻吃完藥便折迴馬車,最近花容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時不時容易驚慌失措,所以項子喻也不敢離開太長時間。

    進去的時候,花容已經穩定很多,神醫正在收拾醫藥箱,手腳麻利的很,就像是逃難似的。生怕花容再抓著他問什麽,再一個不小心給說漏了什麽。

    這種心情項子喻能理解,不僅是神醫,連同他自己都有一種迫切想要逃離開的想法,窒息的要命,好幾次都要脫口而出,卻看上花容那雙受傷的眼睛,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怎麽樣了?”項子喻循例問一聲。

    神醫拉拉肩頭上的背帶,“一切都好。”

    項子喻“嗯”了聲,擺擺手讓神醫離開。

    華露瞧著項子喻迴來,神醫又走了,便不想著打擾便也主動尋了個說辭離開。

    “怎麽樣?哪裏不舒服?”項子喻揉揉花容的肩頭,讓她放鬆下來。

    慢慢平靜下來的花容笑了笑,“沒有。孩子好好的。”說著,摸了摸隆起的小腹,“但...那個夢...”

    項子喻瞧著花容又要點起這個折磨人的話題,搶先打斷,“沒事的,你隻是被嚇到了。沒事了...沒事了。”

    項子喻將花容摟在懷裏,輕輕拍打她的肩膀,柔聲的念叨著,安慰一個擔驚受怕的小孩。

    花容趴在項子喻的懷裏,感受到他的溫暖,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一會兒困意彌漫,漸漸的沉浸在睡夢中。

    這一覺睡得安穩,算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安穩的一次,一直到了寺廟了方才醒過來。

    “醒了?”項子喻揉著額角看見花容睜開眼睛立馬精神起來。

    花容“嗯”了聲,慢騰騰的從項子喻身上爬起來,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

    花容這一起來,項子喻咬著牙活動著已經麻木的肩膀,陣陣的酸痛差點讓項子喻叫出聲來,但看見花容困意猶在的模樣,仍是開口詢問:“要不然再睡會?”

    “到了?”花容掀起車簾往外探望,看著熟悉的南山寺廟,搖搖頭,“不了。我們下車吧。”

    “嗯,小心些。”項子喻率先下去,然後站在馬車旁牽著花容的手讓她下來。這些事旁人做項子喻不放心。

    花容握著項子喻的手,緩緩進入寺廟中,聽到皇上親臨,寺廟中大大小小的和尚早已聚集在門外候著。

    簡單的行禮寒暄後,寺廟的主持便引著項子喻和花容等人入內禮佛。

    禮佛後,主持便為花容肚子裏的皇子算上一卦,經過漫長又忐忑的等待,算出的結果還是讓花容比較安心。

    身上的不安和陰霾隨著主持算出來的平安卦象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輕鬆起來,臉上也多了些笑容。

    “淮南,怎麽沒瞧見舒雅?”花容環顧了一圈。

    項子喻心頭一咯噔,“那個...什麽,德順!”

    “奴才在!”

    “去請郡主。”

    “嗻。”

    項子喻吩咐完,轉頭對花容寵溺笑笑,“一會就來。”

    花容笑著“嗯”了聲,抬眸瞧見路過的小和尚,“小和尚...”

    “嗯?”項子喻順著花容望過去,黑壓壓的站了一片和尚,也不知道花容說的是哪一個。“哪個?”

    “就是那個。”花容伸手一指,“就是那個說孩子不是池中龍鳳的那個。”

    項子喻茫然的看了一遍,也沒有認出是哪個,便隨意的應了聲,“嗯。”

    “你在這等會舒雅。我過去有些事問問他。”花容說。

    “好。”項子喻說,“讓華露陪你一起。”

    “嗯。”花容朝著華露招手,挎著她的胳膊緩步走去。

    “小姐,是那個小和尚唉!”華露一眼便瞧見,興奮的對花容說。

    “嗯。”花容說,“過去找他問問,雖然主持說了,但我這心裏還是有些不安,聽聽他的,興許能夠好一些。”

    因著小和尚對花容說了很多有些莫名其妙的話,玄乎其玄的,讓花容對其有些莫名的相信,所以既然瞧見了,自然要過去問上一問。

    “師父。”花容喚了一聲。

    小和尚立馬行禮道:“貧僧參見容妃娘娘。”

    “不必多禮。”花容笑說,“今日過來找師父,是想讓師父幫本宮看看本宮的孩子可否安好?”

    小和尚應了聲,抬眸看向花容,眼底神色有些複雜,暗自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歸要來的,誰也躲不掉。

    “娘娘的孩子...”小和尚微微停頓,措著說辭,“雖忐忑,但不凡。”

    花容蹙眉,有些疑惑,“師父,這是什麽意思?忐忑?什麽忐忑?難不成是...”

    花容腦海裏頓時湧現出下毒這兩個字,確實有些忐忑。

    瞬間有些煩躁,咬了咬牙,又問:“那孩子他...”能不能安康?

    花容尚未問完,小和尚似乎已經猜到了主動打斷了她的話,“娘娘安心,這是命中的劫數,可渡。”

    “可渡...”花容念叨著,提起的心又稍稍安穩了些。

    “多謝師父。”花容滿懷感激,卻也沒有再多問。畢竟有些事不好多問多說。

    小和尚笑道:“娘娘客氣了。”

    花容諮詢完小和尚,正準備折迴來,項舒雅也被請來了,滿臉的淡然以及疏離,看見項子喻也沒有任何的情感變化,隻是施施然行了個禮,“皇上。”

    項子喻看到項舒雅那一瞬間有些怔住,粗布衣裳,淡然的神色有些恍若隔世般的物是人非,明明眼前的人還是眼前的人,卻已經不是以前的人了,變得陌生,變得疏離,連同記憶中的項舒雅也變得模糊。

    “你...”項子喻局促著開口,不知該問些什麽,你怎麽出家了?你父親怎麽辦?等等。

    “塗山死了。”

    項舒雅忽然開口,將項子喻所有的問題做出一個答複,像是給所有的疑惑給出一個答案。

    塗山死了,她最愛的人死了,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項子喻怔住,整個人有些發懵,什麽?!她說什麽?!塗山死了!

    雖然這個事他早都已經知道,但是從項舒雅嘴裏說出來他還是震驚不已,就像是第一次聽見一般。

    “周大將軍說的?”項子喻肯定的問。

    項舒雅點點頭,“我追問的。”

    項子喻“嗯”了一聲。

    “花容他知道嗎?塗山,花煜...”項舒雅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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