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花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伸手在空中晃動幾下,“露兒,你在哪?”

    華露堪堪從桃花樹開花這件事上迴過神來,握住花容的手,“奴婢在這呢,小姐,先把外套穿上,外頭冷。”無論發生什麽,似乎花容的溫暖是華露最在意的問題。

    說著,將外套給花容穿上,細心的打好領結,又將外套往花容身上裹裹,確定不會冷了以後,方才攙起花容的手。

    花容感受到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露兒,帶我去看看桃花好不好?”

    華露“嗯”了一聲,有些遲疑,卻還是攙扶著花容朝著桃花樹走去,一邊陷入震驚,另一邊警惕的環顧四周,總覺得有些怪異。

    “小姐到了。”華露攙扶著花容走到桃花樹下,握著她的手去觸碰桃花,就在剛要觸碰到的那一刹那,華露忽然愣住了。

    這桃花...這桃花是用線纏繞上去的!什麽鬼?!

    花容感覺自己的手中一片空白,隻有習習而過的微風,愣了片刻,“露兒...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莫不是桃花太好看,看呆了吧?”

    “沒...沒有。”華露遲疑的迴話,使勁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沒錯,是用白線纏繞上去的,雖然不明顯,卻能看的出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會跳過前奏直接開了一樹的花。

    這是誰做的?

    這個想法剛在華露腦海中蹦噠出來的時候,便聽見花煜的聲音,“容兒。”

    “阿哥?”花煜的聲音,花容最為熟悉,一聽見便立即轉過頭去,也不顧什麽桃花不桃花的了。

    花煜幾步走到花容麵前,揉揉她的頭發,寵溺笑道:“怎麽一大清早就起來了?還沒有穿好衣服?可知道外頭冷?”

    花容莞爾笑笑,縮進花煜的懷抱裏,“容兒不怕,容兒有阿哥。抱著阿哥就暖暖的。”剛一說完,忽然想起什麽,拉著花煜的手興奮的說:“阿哥,桃花開了!桃花開了!”

    花煜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便一直落在花容身上,似乎這個世界除了花容便沒有什麽可以吸引到他的了,“開了,很漂亮。可是容兒誠心誠意的許願,感動了這棵桃花樹,所以才開了一整樹的桃花。”

    花容笑彎了眼睛,“或許吧,也許是桃花樹想讓阿哥帶容兒去南山遊玩,它也好清靜一些,這樣容兒就不會日日來叨擾它了。”

    花煜莞爾一笑,“它怎麽想的或許也隻有它知道。”說著,花煜從桃花樹上摘下一朵桃花,與其說是摘,倒不如說是將白線解開,取了下來。

    華露震驚的看著花煜如此熟練的動作,隨後目光落在他食指上紅腫的一塊,像是被什麽東西纏繞住,指甲的底部有些青紫色,像是供血不足。

    華露準備再探究些什麽的時候,剛好與花煜的目光撞上,和看花容時寵溺的目光不同,多了幾分警告和陰晦。華露一驚,連忙收斂起目光,不敢直視。

    花煜再次看向花容,笑的寵溺,像是手中的桃花一樣柔軟,“容兒,桃花。”

    花容小心翼翼的伸手觸摸著桃花,桃花柔軟的花瓣,讓花容有些新奇,倒不是因為沒有見過,而是因為失明以後,用心去感受一樣東西,往往有一種新的發現和感受,“今年的桃花一定很漂亮吧?”

    花煜“嗯”了一聲,抬頭看向滿樹桃花,他一點點係上枝椏上的桃花,“確實很漂亮。”

    華露抬頭望去,鼻子發酸,滿樹的桃花,不是一兩朵,也不是一兩枝,而且一樹,有無數朵,有數不清的枝椏,一朵朵係上,需要多少的功夫,隻是為了小姐高興...

    “容兒,看到小六了嗎?”花煜忽然問道。

    “沒有啊。”花容搖了搖頭,“怎麽了?小六哥哥出什麽事了嗎?”

    “那倒沒有。”花煜皺皺眉頭,“從昨個便沒有看見他了,老管家說也沒看到他迴來,房間裏也沒有人,估計是昨天和郡主耍的晚,便在襄垣侯府湊合的一宿。”

    “真的嗎?”花容有些激動,其實她挺看好他們兩人的,如果可以,倒也不錯。兩個渾身是刺來偽裝自己柔軟的人,或許也隻有對方才能體會自己。

    花煜無奈笑笑,揉揉花容的頭發,“你怎麽這麽高興?”

    花容趴在花煜懷裏,揚起小臉,“難道阿哥不高興嗎?”

    “嗯...”花煜拖著長長的尾音,“高興,容兒高興,阿哥也就高興。”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小六算是他們的人,能夠和項舒雅成婚,也算是了了項子喻的一樁心事,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有些突兀。

    “少爺,小姐!”花容還沒來的急說道,老管家邁著顫顫巍巍的老寒腿走過來,“剛才襄垣侯人來信,說是昨個郡主和塗山少爺在馬場出現了意外。”

    “什麽?!”花容一聲驚唿,瞬間著急了起來。

    花煜也皺起了眉頭,忙問:“怎麽樣了?有沒有說,現在怎麽樣了?”

    “說...”老管家因為走的著急,連氣都沒有喘勻,“塗山少爺為了救郡主受了傷,兩條腿可能都不能走路了!讓你們快過去看看。”

    “怎麽會這樣?!”花煜一聲怒吼,因為他知道一雙腿對於一個從軍的人來說有多麽重要,比一般人來說更重要,他所有的努力都將化作虛無,一切的榮耀都將成為往日雲煙。“快,快,備馬,我去看看。”

    花容死死的拽著花煜的衣角,一臉的堅定,“阿哥,我也要去。他們是我的朋友。”

    花煜看了花容一眼,“好好,備馬車,快!”

    ......

    襄垣侯府裏一陣淒涼,比起給花容慶生的熱鬧,可以用一個天一個地來形容,當初有多熱鬧,現在便有多麽淒涼,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東廂房裏躺著的塗山身上。

    項舒雅守了塗山整整一夜,從他來到襄垣侯府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太醫診斷的結果至今還迴響在她耳旁。

    磨傷嚴重,血肉模糊,膝蓋有損傷,可能傷及筋骨,可能以後都不能走動,瞧瞧,多麽多的可能...每一個可能都將項舒雅拉進了一個深淵。直到萬劫不複,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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