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們以後便是朋友了?”琴瑟燦爛笑道。

    許禦心微動,自然而然的點頭應道:“自然。”

    琴瑟彎彎嘴角,觀賞著許禦手下的瑤琴,“這瑤琴看起來好生珍貴,這上頭雕刻的是什麽圖案?”

    許禦撫摸著琴尾上雕刻的圖案,早已被撫摸的模糊不清,緩聲道:“這是圖騰,一隻震懾四方的猛虎。”

    “猛虎?”琴瑟小驚一下,“公子好生奇怪,旁人的瑤琴上不是風花便是雪月,要不然便是墨竹秋菊,你卻是猛虎?”

    隨後大膽的猜測,“公子莫不是從軍之人?”

    許禦暗自一驚,忙問:“姑娘怎麽知道的?”

    琴瑟解釋道:“用猛虎做圖騰的我倒是見過,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甲軍,他們戰無不勝,厲害的很。而且公子的琴聲大半是苦悶的壯誌難酬,而剩下一半就是千軍萬馬的豪情萬丈。如此一來,我隻需要大膽推測一下足矣。”

    許禦佩服道:“姑娘果真厲害。”

    “那是自然!”琴瑟微揚頭,對於誇讚,她向來都是來者不拒,“那公子的傷心事也是因為如此?”

    許禦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空有報國之心,卻無報國之力。誌在邊關疆場,卻困於紅牆惟院。終是與這瑤琴做伴。”

    琴瑟垂眸,思索片刻道:“雖然我不知公子因何離開軍營,困於紅牆之中。但是好男兒誌在報國,就不要拘泥於一種形式,我們大可以曲線報國。”

    “曲線報國是何種方法?”許禦不解的問道。

    琴瑟娓娓道來:“曲線報國就是從各種方麵來報國,最後隻要對國家有利便好。比如說…公子可以棄戎投筆,做一清正廉明的文官,或者公子喜歡撫琴,可以將一腔熱血,滿心的話語皆寄托在琴上,將琴譜流傳後世,激勵一代代少年郎。”

    許禦聽的有些發愣,垂眸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琴瑟的話。

    琴瑟歎息,伸手輕輕撫平許禦皺起的眉頭,“公子不應該老是皺眉頭,這樣所有的鬱結都會積聚在眉頭間,出不去的。”

    許禦抬眸看向琴瑟,微微一怔,琴瑟凝視著許禦,四目相視,竟一時忘卻了言語。

    片刻後,琴瑟臉頰染上兩抹紅暈,莞爾笑笑,閃躲著目光,喃喃自語道:“那是我阿娘說的…”

    “嗯?哦哦…”許禦收迴目光,不太自然的應著。

    琴瑟咬咬牙,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遂轉移話題道:“公子琴發音潤厚古樸,有金石韻。可是上好的桐木所製?”

    許禦迴神,臉上的喜色又多了幾分,“這瑤琴是在下尋了最好的桐木所製,姑娘對瑤琴也有研究?”

    琴瑟淺笑,“算不得研究,我阿娘喜歡各式各樣的瑤琴,所以我耳睹目染了一些。”手指輕輕碰觸著琴弦,“錚”,發出悅耳的聲音。

    猶豫的問道:“我可以碰碰它嗎?”

    許禦連忙應道:“自然,姑娘要不彈一曲?”

    琴瑟撫摸著琴弦,眼底陰晦不明,搖搖頭道:“還是不了,有公子在這,我也隻能是班門弄斧,不過我阿娘琴技高超,可惜她在世的時候,我沒能學個她幾成,繼承她的衣缽。等到她離世之後,也沒有了人教我,琴技也是個半吊子,對不起阿娘她。”

    許禦心疼的說:“姑娘一定很想自己的阿娘吧?”

    “是啊。”琴瑟莞爾,目光飄散,似在迴憶著往事,“阿娘她最喜歡彈琴,特別是在花盛開的時候,微風習習之季,一彈便忘卻了時間。我小時候啊,雖然不喜歡彈琴,但特別喜歡看阿娘彈琴,阿娘彈琴的時候特別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許禦聚精會神的聽著,臉上浮現出憂傷,似乎能夠感同身受一般。

    “公子…”

    “公子…你怎麽了?”琴瑟接連喚了數聲,許禦方才堪堪迴神。

    琴瑟淺笑著問:“公子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喚你數聲,你都沒有聽見。”

    “隻是想起了我的…”話音戛然而止,許禦搖搖頭說:“沒什麽。”

    許禦不說,琴瑟也不多問。

    許禦突然問道:“姑娘覺得在下的琴技如何?”

    琴瑟輕笑出聲,“公子怎麽突然問起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見許禦一臉期待的模樣,琴瑟笑道:“自然是極好,高山流水,宛若伯牙在世。”

    許禦莞爾,“若在下是伯牙的話,那姑娘就是在下的…”

    “是什麽?你怎麽說一半就不說了啊?”琴瑟揚起小臉好奇的盯著許禦的眸子。

    許禦麵色微紅,目光躲閃,閉口不言。

    琴瑟扯著許禦的衣袖,撒嬌道:“說嘛…說嘛,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呢?真是掃興。”

    即使如此,許禦仍是抿著嘴唇,躲閃著目光。

    琴瑟氣餒的鬆開小手,“算了,不說就不說了嘛,反正有一天你會主動告訴我的。”

    許禦怔怔的望著琴瑟,“姑娘怎麽這般篤定?”

    琴瑟想了想笑道:“直覺吧,女人的直覺。”

    許禦莞爾,想了想,鄭重其事的說:“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在下的琴技的話,以後便由在下教你琴技。”別了,後麵還有綴上一句不確定的詢問,“可好?”

    琴瑟一愣,莫名其妙的問:“公子本不就是我的師父嗎?

    舞姬的琴課不都是由公子教授的嗎?”

    許禦麵色一紅,喃喃的說:“那隻是暫時的,琴師生了病,在下隻是暫代他的課,也不過一旬而已。”

    “原來是這樣。”琴瑟恍然大悟的說,忽然笑容滿麵的凝視著許禦,“那公子可願意教我?”

    許禦微紅著臉,點點頭。

    “真的?”琴瑟不放心的再問一聲。

    許禦肯定的迴答:“真的。”

    “太好了!”琴瑟忽然高舉雙臂似在歡唿,一雙眸子笑的格外燦爛。

    許禦不由自主的淺笑,“姑娘為何這般高興?”

    “為何不這般高興?”琴瑟反駁道,“公子親自教授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我怎麽可能不高興,而且啊,公子對我來說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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