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你能費心聯絡到鎮上就不錯了,這麽點小事還讓你這麽忙活……”淩明笑著道:“不礙,我自己會辦的,村長和支書人都不錯,我再拎點東西去,他們不會為難我,多少年的村民交情在呢……”


    葉琰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淩明是真的極老實。


    葉琰想了想,又道:“若是遇到麻煩,記得找鎮上派出所的人,他們不會不管……”


    “不會有麻煩的……”淩明笑著道:“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啊。”


    “知道了,爸……”淩薇薇笑著這才掛斷了電話。暗忖淩明這性子,還真不是惹事的人。遷個戶口而已,應該問題不大。


    她與葉琰笑著道:“應該沒事的,我爸雖老實木訥,但不至於這點事還辦不好。村長必不會為難。”


    葉琰點頭。


    隻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村上一堆嘴碎的人,又是過年都還沒出去,淩明這麽一迴去,村上的人,自然也是愛湊熱鬧的,鬧到淩奶奶那兒,也是極正常的,村民最愛看熱鬧,不看看這熱鬧,不探究探究都對不起他們的好奇心。


    有時候村上的傳播速度,可真不能小看,尤其是過了年湊在一起閑了沒事就愛八卦和賭錢愛熱鬧的人的心理。


    有些人就是見不得旁人好,村民們這樣,淩奶奶也是這樣,淩明這麽拎著東西去了村長家,大過年的,連家門也不入,誰不會罵幾句淩奶奶不會慧眼識人,加上淩明又是衣冠整整,人人都會議論他發了大財。連鎮長都不一定有他穿的好……


    其實這還算是淩明最破的衣服了。


    還是特意挑的最破的衣服。黃姨會做衣服以後,淩明和王小玉很多舊衣服無處擺放,搬家的時候早都當廢品給點煤爐子燒掉了,哪怕是這些挑出來的最破的衣服,比村上的任何一個都像是當官的人。


    村長和村民們見到淩明還有點震驚,除了淩明還有些與以往一樣憨厚的笑臉外,其它的,誰敢認出他就是淩明。


    不光衣冠整整,連臉色都變得極好,哪裏還有以前的那種蒼老的樣子。


    村民們立即嘩然了,就這麽鬧到淩奶奶那兒去了,淩奶奶一聽那還得了,兒子發了財,還不得撲過去……


    這些淩明倒不知道,他隻是早早的拎了東西,搭了車來了村上,還挑的小路,但小路還是碰到了不少的人。


    麵對村民們一開始不敢認的眼光,他還與他們笑著打了招唿,驚悚了無數人的眼睛。


    他們看淩明的眼神有點奇怪,淩明卻以為時間長了陌生,也並沒有在意。


    到了村長家,放下東西,說明了來意。


    村長半天沒吭聲,隻是看著出色的淩明,半天說不出話來,再看看拎來的東西,一條中華煙,不是一包,兩瓶好酒,加上一些水果和糖果,巧克力什麽的,一看就是上等超市的貨,這村上,這鎮上都不一定有得賣。


    一時間,村長訥訥的,尤其是再看淩明的臉色,和他身上穿的戴的手表,衣服,皮鞋,村長不自覺的將新買的皮鞋的腳縮了縮,他這鞋,明顯的就比不上人家淩明……


    村長老婆也是呆了呆,一家子人都沒說話。


    淩明有點訥悶,他也沒多想,又說了一遍,道:“我迴來遷戶口,去了鎮上派出所,派出所已經開了遷出的證了,隻等村上蓋個章開個證明,我好迴去拿……”


    村長這才反應過來,笑著道:“成成,自然成……隻是淩明啊,現在在哪兒發財啊,看你現在混的不錯,往城裏遷戶口得有房子吧?!”


    淩明笑著道:“就是做了點小生意,湊了錢買了一個房子,很小,我們一家人好歹也得安個家不是……”


    村長的表情有點羨慕,道:“還是你們家有出息,是城裏人了,你們家薇薇有出息啊,以後就是大學生了,以後往哪兒考啊……”


    “去帝都……”淩明也是實誠人,有什麽就說什麽。


    “帝都啊……”村長的表情有點微妙,笑的嗬嗬的。


    村長老婆倒了茶過來遞給淩明笑著道:“……發了不少財吧,別謙虛了,看你身上這一身,沒個幾千塊下不來……生意不錯的吧?!”


    淩明笑著道:“哪兒啊,這隻不過是過年買的一身,平常可舍不得穿……”


    “衣錦還鄉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外麵果然與我們想象中的不一樣了……”村長感慨,道:“還是出去好啊,瞧你才多久,就買了房子定下家了……”


    村長感慨一番,倒也並不為難,哪怕為了淩明的出息,以及帶來的東西和客氣,他都不會為難他。


    便笑著開了證明,又蓋了章,笑著道:“以後去城裏,萬一有事找你,可千萬收留一番。”


    “一定一定,一個村的人,哪裏會見外……”淩明笑著,見簽章無誤,這才小心的與戶口本房本兒,以及身份證之類的東西放到了一個布包裏,貼身放著。


    村長笑著道,“城裏有房就是不一樣,還有房產證可以買賣,你買這一套房挺貴的吧?有十萬不?!”


    淩明隻是笑了笑,道:“借了錢買的,還欠了外債呢……”


    村長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便繼續喝茶。淩明又不好主動走,便想著喝完這杯茶再走,村長老婆要留吃飯,淩明不肯,又推拉一番,時間就錯了不少。


    難得村上迴來了個有錢的,還是真正有錢的,再加上又懂眼色,知道送禮。村長老婆自然也是極為高興。


    這個年頭,村上出去打工的人還是少數的,不像後來打工的那麽平常,對他們來說,收入相對單一,了不起的能在城裏買房的自然是極不一樣……這態度,自然也就熱情的多,況且也想多探探淩明到底在做什麽,短短時間內掙了這麽多錢……


    村民們閑了沒事聽到了風聲,就風風火火的跑來找淩奶奶,一個村裏都是通著的,一看到淩奶奶就刺道:“……唉喲,真是不中用的老娘,兒子迴村了,拎了滿兩手的東西,我還以為是來看老娘的呢,沒想到人家是真的不認了,嗬嗬,人家寧願去拜村長年也不肯來看你啊,淩老婆子,你這張臉,還要不要,這祖墳上的青煙冒了也是別人家的,隻光看著不中用啊……”


    眾人大笑起來。


    淩奶奶臉色鐵青,頓時雞也不喂了。


    以前村上這些人諷刺幾句,她能忍也忍了,不能忍也是罵罵咧咧幾句,反正村上雞皮蒜皮的事多,互相吵架什麽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早已習慣,氣不順也認命了。


    可是今天明顯不一樣。


    她一聽就不對味。大兒子迴來了。


    淩奶奶皺了眉。村上人繼續東刺一句不孝,又刺一句不慈,兒子不認老母,老母不想兒子,這母不母,子不子的,怎麽對得起剛祭了祖的淩家祖宗,連過年不拜活人年就罷了,連死人紙錢也不燒,這是徹底的想要與淩家斷絕的意思啊……


    聽的淩奶奶氣的胸都要炸了。不過她還算有理智,再聽到村上眾人個個眼巴巴的有點眼饞語氣發酸的說著淩明穿的好,戴的好,臉色好,拎的東西好的去村長家拜訪,又說在城裏買了房,做了生意,發了大財的嫉妒意思……


    淩奶奶一聽就琢磨開了。


    一尋思,雞也不喂了,將雞舍關起來,拍了拍圍裙,麻溜的就往村長家狂奔。


    村民們大笑,也急匆匆的過去了。


    一個個的全都存了一個看笑話的意思在裏頭。


    淩明性子軟,半天悶不出屁來的那種人,再碰上淩奶奶這種不講理的人,全村的人一傳十,十傳百的都過去看熱鬧了。


    而這些事,淩薇薇都不知道,她隻是有點不安的預感,又暗想爸長進了許多,再加上早已白紙黑字的斷絕了關係,應該無礙,可她萬沒想到,有時候看熱鬧的心理,真的能調動全村人的情緒,將事情鬧到最大的程度。


    此時淩薇薇和葉琰正忙著成立工作室的事情呢。


    為黃姨注冊工作室,就叫妮妮衣舍工作室。


    然後兩人還特意的去了獵頭公司找了一個主管過來,加上兩個員工一起,這工作室算是正式開辦了。


    當然,還去找了一個極有經驗的裁縫,尤其是在量身形方麵,十分精準。


    不過他們工價開的很高,而且還算提成,當然,簽的工期也高,違約金也高。尤其是一些保密協議做的十分嚴苛。


    四個人在一間暫時租用的工作室裏,一開始還極忐忑,原以為是一家小公司,沒想到十分正規,薪酬又高,製度嚴苛些,好像也能接受,最重要的是,認定了這家公司十分有前景,他們的情緒自然也調動了起來。


    公司不在帝都沒關係,隻要帝都有生意,哪裏都行,現在物流漸漸發展起來了,有些事,其實也沒那麽難。


    成立這個工作室,淩薇薇和葉琰的確是忙的夠嗆,不過的確是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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