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測在現場就必須檢驗,在看守所收集生理信息主要是毒品反應,若女性要包含懷孕的檢測,這些都必須利用驗尿程序。」

    雪亭在完成了注記說明後,跟醫療團隊中的精神科吳醫師聊著。

    雲熙沒有讓她去做公安項目,但一樁事在她心裏卡著總是不舒服,所以還是私下找專家聊著。當然,她今天也是不想迴辦公室麵對雲熙。

    「對看守所跟監獄來說,管理上最大的困難點是什麽?」

    「公安看管人手跟被看管人的比例懸殊,精神科室收到的都是嫌疑人跟犯人的情緒問題,情緒問題會增加看管的困難度,但一般都在事後才會知道後接受治療。」

    雪亭腦子想到了那天跟社工人員去做家訪看到的現象,其實這兩個項目的場景雖不同,但本質是相同的。現在大家都隻是被動的接受“事後“的治療,但如何預防事件發生才是重點。

    這是許風一直以來想要實現的産品願景。以前她常聽許風給她說。所以,她隱隱約約知道方向在那裏。隻是她再想著,是否應該跟雲熙說下?

    一想到雲熙,雪亭輕歎了一口氣。

    今天早上在會議上,她從雲熙看她的眼神中知道,雲熙對她的念想越來越大,所以現在她很怕遇到雲熙,她總不能每次都是搬出“不方便“為理由吧。

    她看了一下時間,最近雲熙每天在開完下午的會議後,都會跟張亞交接代碼,所以今天找了個借口故意拖到五點多才迴到辦公室,她先上網查找吳醫師跟她說的情緒檢測器的產品,準備在六點下班準時離開。

    「那建議書是有什麽問題嗎?為什麽到現在才迴來?」

    雲熙不顧還坐在工位上、一付害怕表情的瑀柔,口氣像是入冬時上海刺骨的寒冷。

    他知道雪亭在躲他,以前隻要一吵架,雪亭總是找各種借口逃離,例如許風家有事需要她去幫忙,現在呢?也是一樣嗎?

    原先專注在屏幕上的雪亭,被雲熙突如其來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嚇了一跳。

    謊言通常不會經過腦子多加判斷,所以才會漏洞百出。

    「建議書沒問題,因為吳醫生今天沒有班,所以纏著吳醫生請教了一些醫學上的問題。」

    「瑀柔,下班了。」

    雲熙眼睛沒有看向瑀柔,隻是丟了那麽一句。

    雪亭看著低著頭蓋起筆電拿起包、慌張的一溜煙跑出去的瑀柔背影,她後腳才一離開辦公室,雲熙就反手把門鎖了,而人依靠在門上沒往前。

    「雲,還在上班中別關門,讓人看到了不合適。」

    雪亭站了起來想過去把門開了,但看到雲熙看著她迷幻的眼神,她退了一步。

    「項鍊呢?為什麽不戴上?」

    「今天我跟吳醫生談了很多,我有些想法,要不我先跟你說說?」

    雪亭眼神遊移、顧左右而言他的說著。

    但她很清楚已經躲不過,她太了解雲熙了。當他不斷發出問句時,就表示他心中已經開始煩躁。而在她迴覆的話尚未落下,雲熙已離開了那扇門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黃博昨天去韓國參加研討會,這周我不用去科研院辦公室,我們不是一直說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過,我真心想知道,你會再找什麽理由拒絕我。」

    雲熙走到雪亭麵前,但他沒有再往前。

    雖然雲熙臉上麵無表情,但雪亭感到麵前雲熙癡迷的眼神、跟短促的唿吸聲,她知道雲熙現在很緊張,這反而讓慌張的雪亭冷靜了下來。

    雪亭拉下了衣領,露出了那條有著雪花的銀色白雲項鍊。

    那個原先在燈光下閃亮的yxxt掛綴,現在在雪亭長而白皙的頸子上,卻是亳無光澤的靜靜躺著。

    「好,雲,這周,我去你家過夜。」

    雲熙突然無預警的大笑了起來,讓雪亭嚇了一跳。

    「我的雪亭一直都很有創意,等我收集完幫你出一本書,書名叫做“一分鍾拒絕跟男友滾床單“。當然,前題是你真心承認我是你的男人。我整天沒吃東西,餓了,我去居酒屋訂個位,你順便也幫我規劃一下,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以示公平“,好吧?」

    雲熙看似冷靜了下來、無奈的笑笑,並舉起雙手點了個括號手勢,強調著“以示公平“四個字。

    雪亭看著雲熙離去的單薄縮肩背影,三月份見麵時那種英挺跟自信,才兩個月似乎就蕩然無存,他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在移動著。

    她又再次重重的傷了雲熙。

    雪亭想起那次跟易樹的見麵,雲熙說的話。

    「...我早在高三那年就被許風攻打的遍體鱗傷,我對自己早沒了自信,我真的很怕許風、不敢麵對他。」

    那天易樹在,她不好問雲熙為什麽會怕許風?高三?她想不起來當時發生過什麽事件,可以這樣輕易的奪走雲熙的自信?

    雪亭摸著今早進辦公室前才戴上的項鏈,但當她迴去靜安公寓,是否又要把它拿下來?

    她突然覺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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