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進了門,客廳隻留著一盞黃色的立燈。房門雖開著,但隱隱約約像隻開了床頭燈。他輕輕的進了房間,看到雪亭穿著白色的絲質睡衣,忽隱忽現顯出身體的曲線。

    她戴著耳機在床上打著筆電,在昏黃的床頭燈下臉頰泛著微紅,那雙桃花大眼抬起來看他的眼神很迷蒙,像黑洞在吸引著萬物、包含時間。

    許風感到自己凝結在空間中,心中泛起一絲絲悸動,但溫柔的他看著雪亭無焦距的眼神,隨即知道不對勁。

    雪亭看到許風進來,拿下了耳機說著,但聲音卻像遊移的飄在空中。

    「你迴來了。」

    「你還好嗎?你有點發燒,家裏有藥嗎?」

    許風坐到床沿,把自己的額頭頂著雪亭飽滿的額頭,一陣熱乎的氣息傳到了他的身上。

    「沒事,我剛才吃了退燒藥了。可能昨晩吹了風受寒又沒有睡好,多喝些水就好了。」

    「昨晩去那吹風了?我又不在,那裏的風吹啊?都快十二點了,今天不吵你,早點睡,你明天請個假吧,我們在家窩一天,我熬粥給你吃,好嗎?」

    許風本想找雪亭討論今天跟張欽談判的事情,但他看著睡眼蒙矓的雪亭,應該是因為吃了發燒藥想睡,卻一直硬撐著等著他迴來。

    他心疼著,從小,雪亭生了病從不去醫院,她說,她很怕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醫院總讓她想到生離死別的場麵,但她現在卻每天都在醫院裏待著做項目。不怕了?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嗎?

    許風想到他牽著雪亭的手走出去的神情,突然一股火氣上來,但他口氣卻冷冷的說著。

    「發個微信,說你明天請假,我明天陪你。」

    「不行,明天我約了精神病科室的醫療專家做建議書注記說明會,我延過一次了,不能再延了。」

    許風沉著臉沒說話,他知道雪亭對工作的執著,這種小病她根本不在乎。

    「我明天去陪你上班。」

    「你別擔心,沒事的,我答應你,若真的撐不住了,再讓你來接我,好嗎?」

    「我要去幫張欽組團隊。」

    許風不想跟雪亭爭辯下去,他想直接就去浦建醫院找她就是了。雲熙應該不知道他現在跟雪亭住在一起,不然那天不會這樣在他麵前牽著雪亭的手走出去。

    「這安排比較恰當,其實你去比翁曉宇去好。」

    聽著許風說,結果是他去張欽哪裏,雪亭原先看似想睡的眼睛,似乎有精神了一些。

    許風沒想到雪亭想都沒有想竟讚同他的作法,原先落寞的心情突然興奮了起來,讓他忘了雪亭不舒服,他喜歡聽雪亭分析事情給他聽。

    「我隻是隱隱有感覺這樣做比較合適,但我其實我沒有特別的計劃,可以跟我說說你為什麽這樣想嗎?」

    雪亭在上周許風提出來翁曉宇要去張欽那時,她其實不是很讚同,倒不完全她其實很嫉妒著翁曉宇可以明著如此為許風付出,且翁曉宇已經明說不要她插手風亭的業務,加上雲熙也如此在台麵上跟她提出,她早心想,如果許風沒有親自問,她是不會提出任何建議。

    一說到工作,雪亭的病似乎好了一大半,她拉著許風的手說著。

    「有兩點,第一,如果你們有仔細去分析醫網,應該知道拿項目並不是醫網的弱勢,張欽家原有的人脈還是可以讓醫網維持幾年,這是醫網的優勢,你們應要去滲透醫網的弱點,那就是產品研發,而且張欽對這塊根不不懂。如果能在醫網拿到話語權,你才能有機會以小博大去對抗張欽。第二,翁曉宇的人脈根本不在醫療跟國營單位體係,她去做銷售能做什麽?你們得到隻是短期的一點小利益,但現在的安排,外在看似你們虧了,但實際你進去才能拿到長期的利益。對不起,我這樣分析可能傷了她,但這是事實。」

    許風癡迷的看著那美豔卻嚴肅的表情,但加在一起一點都亳無違合感,而那微微一直開啓閉合的翹唇說出來的分析判斷,像哈利波特串串的咒語打開了他原先混沌不明的道路。

    許風愛死了散發著眼前這位有智慧的女人,她總能在他最迷惘的時候指引他一條明路。重點是,雪亭總是在背後推他一把,讓他走出他一直踏不出去的一步。

    不用許風開口說任何感謝的話,雪亭已經能從許風的眼中強烈感受到他的愛意。

    雪亭見不言語的許風,對他笑了笑繼續的說著。

    「我都說了吧,你怎麽可能會讓我失望。去吧,你完全可以的,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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