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可那口笑死人不償命的‘山普’,讓20班的學生們嚴重懷疑他當班主任的真正目的,實際上是來笑死他們的。

    腦迴路清奇的著裝品味,滑稽誇張的麵部表情,還有他講課前必問的那一句:“今天大家有沒有學數學呀!”

    簡直一個就是自帶搞笑體質的諧星。

    有一次,他講課時的語調觸動了某位同學的神經,因為正在上課,他忍不住了就隻能對著牆拚命憋笑。張大可發現後,突然停下來歪著脖子,觀察著這個臉衝牆壁的學生,之後一本正經的用超級搞笑的語氣問這個同學:“xx,你精神錯亂啊?你做什麽要對著牆笑?”

    後來這段話就成了20班學生的口頭禪。

    誰要是在數學課上笑了,不用張大可動嘴,全班同學都會用這段話教訓這個同學。

    張大可第一次講課也成了個經典。當時他在講一道數學大題,解題步驟嘩啦嘩啦寫了一黑板之後,才發現第二步就算錯了,隻好全部擦掉重來。

    第一次講課就鬧出這麽大的笑話,也難怪同學覺得他不行。學習委員焦雯雯甚至在私下裏對張大可進行人身攻擊,她鼓動幾個學霸在晚自習去講台上挑戰張大可。問的題目都是他們精心挑選的競賽壓軸題,特別難,焦雯雯還讓她的小跟班用手機偷偷在下麵錄像,想給張大可來個下馬威,留下他教課不行的證據,借此讓學校把他換掉。

    張大可哪兒知道焦雯雯背後陰他啊,他笑眯眯地接過那些題,還一個勁兒地誇焦雯雯他們好學,優秀。底下的同學們基本上都不做題了,都在下麵竊竊私語,等著看他笑話。

    張大可盯著那幾道題左看右看,額頭上的汗珠子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張老師,我們還要等多久?”焦雯雯趁勢火上澆油。

    張大可抹著頭上的汗,憨乎乎地笑著說:“你夢(們)這些題超綱了,文科數學不會考。”

    焦雯雯用一句不會考就不用學了嗎懟了迴去。

    張大可尷尬地撓頭憨笑,一副認慫的模樣。

    班裏噓聲四起,焦雯雯他們眼看著就要大獲全勝。

    這時,張大可笑嗬嗬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拉開黑板,擦掉上麵殘留的作業內容,粉筆盒空了,他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撿了幾個粉筆頭,之後大手一揮,開始在上麵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晚自習40分鍾,他不僅把焦雯雯他們拿上來的幾道題全做出來,還給他們分步驟全部講了一遍。這次他不僅沒有算錯,每一步都非常精確,而且,有的題目他還用了不同的答題方法,並著重分析了它們之間的利弊。

    媽耶!

    這就是傳說中的憑實力打臉。

    真得太厲害了!

    反轉來得太快,太過突然,焦雯雯等學霸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下講台的時候,一個個低頭哈腰,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張大可睡了一覺,卻把這樁轟動20班,讓他瞬間成神的事跡忘到了九霄雲外。第二天上課,他還是一副睡不醒的邋遢模樣,操著一口‘山普’,笑眯眯地問大家:“今天大家有沒有學數學呀!”

    同學們哈哈大笑。

    沒等笑聲散去,他屁兜上醒目的粉筆灰手印又讓底下的同學們笑得眼淚橫飛,他不明所以然,就那樣頂著一個巴掌印在笑聲裏上了一堂課,最後,還是顧錫東看不下去,下課後追上他,幫他拍掉了粉筆灰。

    張大可,總之就是這麽一個又傻又憨的邋遢大王,但是,自張大可成功封神後,20班的同學們再也沒有人瞧不起他了。

    晚自習放學後,張大可把南北叫到走廊上。

    “南北,你留的家長聯係電話咋打不通呢?”自從宿舍晚歸時間之後,張大可就想聯係南北的家長,具體問一下南北的病況。可照著南北學生資料上留的手機號碼打過去,卻被告知是空號。

    南北不敢直視張大可的眼睛,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輕聲說:“老師,我媽,我媽現在沒電話。”

    沒電話?

    現在七八十的老年人都手機不離手了,她的媽媽怎麽可能沒電話呢。

    他正要細問,南北忽然抬起頭,眼睛裏隱約能夠看到淚光:“老師,我爸媽前段時間離婚了,我現在跟著媽媽,她以前的號不用了,也沒換新的。”

    張大可張了張嘴,眼神驚訝地看著她,他好多年沒當班主任了,已經快忘了如何應對這種有家庭問題的學生了。

    “哦,這樣啊。”等於沒說。

    南北嗯了一聲。

    看南北不像是找借口騙人,張大可也不好逼她,畢竟這事牽扯到個人隱私,又是個女生,他決定等等再說。

    南北迴到班裏,同學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木子還在等她,陳思彤也在,兩個人頭挨頭,指著桌上的畫冊興奮地嘀咕著什麽。

    不用猜也知道。

    又是林焰。

    南北迴到座位,開始默默收拾書包。

    最近,她把桌子拉開一道縫隙,隔出了一道‘三八線’,以表明她對顧錫東的態度。

    其實,一直越線,不守規矩的人是她不是顧錫東。

    他總是那樣安靜,安靜地聽課,安靜地刷題,就連去餐廳吃飯也絕不會像她們一樣拚了命地奔跑。

    這道無形的‘三八線’杵在這兒顯得有點突兀,她很清楚自己的行為有多過分,但她就是不能平心靜氣的跟他好好說話。

    不僅針對他,對爸爸也是這樣。

    爸爸來看她,她卻故意打翻飯盒,讓一向好麵子的爸爸當眾出醜,她故意叫他陳叔叔,看到他愕然受傷的樣子,她莫名感到痛快。

    可之後呢。

    她對顧錫東說出那樣的話之後,轉身跑開的瞬間就已經後悔了。對爸爸更是這樣,她還沒跑到樓下眼淚就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現在的她別扭,擰巴,有時做的事,說的話,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她繞開座位上的顧錫東,站在走道裏叫木子。

    木子和陳思彤笑嘻嘻地拎著書包過來。

    “顧錫東,你還不走嗎?”木子拍了拍顧錫東的桌子。

    顧錫東抬起頭,目光掃過木子,落在她身後那個看著走廊發呆的女生身上,“馬上,你們先走吧,我來鎖門。”

    “辛苦啦,大學霸,北北,我們走吧。”木子衝他揮揮手,和南北她們走了。

    偌大的教室裏,少年單薄的背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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