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方炎一馬當先,衝入敵群當中,所過之中,人頭滾落不斷,這些年來方炎雖然沒有再上戰場廝殺了,但是武藝方麵卻是一點也沒有落下,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練上一套,手中長槍寒芒四射,所過之處南蠻兵紛紛倒下,一時間竟無人是方炎一合之敵,身上的黑色戰袍都被血給染成了紅色,與此同時,身邊的幾百名貼身侍衛也緊隨上來,保護在方炎的兩側,整個如同一支箭頭般向著敵軍陣中廝殺而去。 不遠處,皮邏閣也正在奮勇廝殺,他已經將自己部落的全部人馬都壓上來了,竟然一時間擋住了唐軍的攻擊,雙方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方炎一槍將一名想從後麵偷襲自己的南蠻兵給挑飛了,目光很快就鎖定了前方的皮邏閣,雖然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麵,但是這一照麵,都認出來了彼此的身份,方炎頓時不再管身邊的普通士卒了,一夾馬背,斜指長槍,向著皮邏閣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戰場上,因為皮邏閣本部兵馬的加入,潰逃的形勢也好轉了一點,開始有部分逃兵停下來了,不過更多的還是在向後方撤退。方炎心中清楚,現在隻要砍了皮邏閣的人頭,這南蠻兵潰敗的形勢就無法逆轉了。而幾十米之外的皮邏閣也一眼發現了方炎,雙方不用言語,頓時衝殺到了一處。 皮邏閣使的是一柄闊刀,重量有八十多斤,此時的他身上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赤裸著半邊胳膊,手中的闊刀勢大力沉,他拿在手中卻舞的是密不透風。 “方炎小兒,去死吧。”皮邏閣一夾馬背,狂吼一聲,手中的闊刀自上向下豎劈了過來,身影閃動,寒芒四射。皮邏閣一頭黑色的長發,隨風亂舞,猙獰的麵孔上沾滿了血液,看上去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 不過方炎也絲毫不懼,當麵就迎了上去,長槍如蛟龍出海,精妙至極的一槍點在了闊刀口上,一點寒芒閃爍,那勢大力沉的一刀被長槍一點,頓時偏開了方向,從方炎的肩膀處斬了下去,長槍去勢極為靈活,隻是一槍點過之後,頓時又刺向了皮邏閣的咽喉之處,皮邏閣頭向左邊一偏,差之毫厘的偏過了這一擊,卻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兩人馬匹交錯而過,很快向前駛了幾十米後,紛紛掉轉馬頭。這第一迴合卻是打了一平手,雖然皮邏閣被嚇的不輕,好在也沒有受傷。 方炎一甩黑發,漆黑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前方的皮邏閣,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皮邏閣明顯走的是力量路線,剛才雖然自己一槍挑開了對方的攻擊,卻虎口大震,對方的力量似乎比自己大很多,方炎心思電轉,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想要取勝,就需要發揮出自己的長處出來,長槍的最大優勢就是非常的靈活,在十八般兵器當中堪稱是最靈活的兵器之一,方炎本身走的也是靈敏路線,黑發隨風飛舞,如同一頭野狼王般,吼聲連連,方炎再次一夾馬肚子,向著皮邏閣衝鋒而去。 絕人穀中,喊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混戰在一起的雙方兵馬,將這小小的山穀都給填滿了。總的來說唐軍處於進攻態勢,而南蠻士卒卻在節節敗退,如果不是皮邏閣的本部兵馬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恐懼早就擋不住唐軍的進攻了。這一切,自然也被皮邏閣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片淒涼,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一場伏擊戰,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難道南蠻人從此就要消亡了嗎? 皮邏閣仰頭長嘯一聲,聲震四野,一腔怒火衝天而起,他知道隻要自己將方炎斬於馬下,一切都還有可能,所以更是有了方炎決一死戰的信念。從清晨開戰,到現在足足打了兩個時辰了,此時已經是豔陽高照了,皮邏閣也同樣一夾馬肚,迎著方炎過來了。 兩人的身影很快疊合到了一起,皮邏閣大喝一聲,手中闊刀斜劈而下,而方炎的長槍也同一時間迎了上來,兵器相撞到一處,幾點火星四濺開來,皮邏閣本來就以力量著稱的,這傾盡全力的一擊更是力大無比,方炎隻得用雙手握住槍杆,不料剛一撞上,皮邏閣就用力的壓下來了,那闊刀的刀尖已經距離方炎的腦門隻有一指距離了,上麵沾著的血液都滴落到了方炎的臉上。皮邏閣得勢不饒人,繼續用力的將闊刀向方炎壓過去,使的方炎根本沒有機會抽離開來。 兩人在馬背上角力,下麵的坐騎卻承受了所有的力道,一時間方炎的坐騎都原地打轉著,拚命的支撐著,馬蹄深深的陷進泥土裏,那皮邏閣死盯著方炎,原本雙手握著刀柄,突然左手摸入懷中,方炎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樣,心頭升起一絲不妙,雙手猛然用力一擋,不過這個時候皮邏閣已經從腰間取下了一柄流星錘,流星錘同樣屬於十八般兵器,不過用的人非常少罷了,現在皮邏閣更是將流星錘當作了暗器一般藏在了腰間。足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流星錘頓時橫掃而來,向著方炎的腰間砸來。 雖然方炎身穿盔甲,腰間也有護腰,但是這流星錘最霸道的地方就是根本不用去挑敵人的弱點去攻擊,隨便砸到身上哪裏地方都可以傷人,而且往往都是內髒出血,就算當場不死迴頭也要死的。好在方炎反應足夠的快,在雙槍杆格擋開來對方的闊刀之後,已經快速的橫轉槍身。最後咣當一聲,勢大力沉的流星錘便狠狠的砸在了方炎的槍身上,然後又砸到了方炎的腰間。 馬背上的方炎隻覺得渾身一震,像是被巨石撞到了一般,整個人都差點從馬背上飛出去了,趕緊抓緊韁繩,一邊掉轉馬頭,眼前火星直冒,這皮邏閣簡直跟野人一樣,力氣完全不是方炎能夠相比的,配上這以粗暴聞名的流星錘更是威力大增,即使是自己拿槍格擋了一下,依舊受傷不淺。 “大膽狂徒,竟然敢暗器傷人。”周邊的方炎侍衛們頓時憤怒不已,這武將決戰卻用暗器傷人,實在不是英雄所為,當下一個個都趕過來支援了。隻不過沙場無情,這種暗器傷人的事情也隻能口頭上罵一罵了。 方炎已經掉轉馬頭向另一個方向奔跑過去了。那皮邏閣好不容易一擊得手,自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方炎的,頓時也跟在屁股後麵追上去了,方炎迴頭看了一眼,眼神中卻掠過一絲不異覺察的笑意,剛才實際上他是有意示弱,故意去拿槍格擋對方的流星錘,要不然他就直接躍身避開來了。兩匹馬都是萬裏挑一的好馬,這會兒全力奔馳下來,頓時將其它的將士們甩的遠遠的了。已經跑到了戰場的邊緣地帶了,那皮邏閣也越發的激動和興奮了,隻要能夠將敵方的首領給斬殺了,此時混亂在戰場上的南蠻士卒必然將士氣大增,而另一邊唐軍必然身心俱寒,這一戰說不定就可以翻盤了。 方炎一邊逃跑著一邊控製著馬的速度,兩個人的身影也是越來越近了,再遠處的其它唐軍侍衛們卻是驚嚇不已,一個個都拚命的抽打著馬匹,想趕緊上前來幫忙,不過他們的坐騎顯然比不了還是落後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眼看著就能夠著方炎的身體了,皮邏閣將大刀將後背上一插,一手控製韁繩,一手取過流星錘然後在手中轉起來了,他有把握能夠一擊命中,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手中幾十斤重的流星錘被他轉的密不透風,這一錘子砸下去就算方炎穿了堅硬的盔甲恐怕也要內髒俱碎,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方炎突然的扯韁繩,早已經人馬合一的坐騎頓時前蹄高高仰起,後蹄微微彎曲,然後因為重量太重的緣故一下子陷進了泥土裏,不過如此一來也止住了向前奔跑的趨勢。後麵的皮邏閣依舊在打馬追擊,這方炎一停頓時兩人的身體急速靠近過來,與此同時,一擊迴馬槍也直刺過來,正中皮邏閣的胸口,然後穿體而過。 皮邏閣手中轉動的流星錘因為慣性的原因,這一脫手頓時飛到了方炎的身上,好在這時候方炎的一槍已經出手了,沒有了力氣的流星錘僅僅是砸的方炎身軀一震就掉到地上去了。而皮邏閣因為高速衝刺的原因身體竟向著方炎滑過來了,最後槍尖都從皮邏閣的後背冒出來了,一股股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冒了出來。皮邏閣睜大著雙眼死死的盯著方炎,喉嚨動了幾下似乎還想說什麽話,不過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頭一歪咽氣了。 唿……緊隨而來的幾十個侍衛見到這一幕,都不由的大鬆了一口氣,剛才實在把他們嚇的不輕啊,要是方炎戰死了他們這些侍衛也是一個都活不了的,方炎槍尖向下,皮邏閣的屍體頓時從槍身上滑下來了,至此南蠻人的首領皮邏閣終於磒命在了方炎的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