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隊伍拚死拚活的攻擊並州城時,大唐的軍隊此時卻要瀟灑的多,他們住在金城裏,每日都有酒肉侍候著,待遇簡直不是士卒的待遇,而且就算方炎以前對士卒們格外的提高待遇,可是那也不能跟現在比。


    唐軍現在就駐紮在金城裏的南北兩個大營裏,這兩個大營原先是金城裏的禦林軍呆的地方,營帳什麽的全是最好的,當然現在宮中已經沒有什麽禦林軍的存在了,皇宮裏的安全問題全部由唐軍派人去駐守,特殊時期特殊對待,雖然新的新羅朝庭對此提出了幾次意見,怎麽說也是皇室,他們還是希望能夠保留一點自己軍事實力的,比如什麽自衛隊,禦林軍啊,好以此來體現皇家的威風。不過這些全部被方炎給拒絕了。現在金城裏實行軍事管製,所有民間是不允許出現鐵器的,發現武器者,如刀劍槍等等,立刻斬頭。如果被從家中搜出來了盔甲等等大型的軍事裝備,那就更加不能客氣了,除了藏匿者自己要被砍頭之外,方炎還引進了連坐的政策。


    連坐的政策在中原王朝早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的詞匯了,一個人犯罪,少的三族全誅,多的甚至有十族連誅。十族連誅曆史上僅僅出現過一次,那就是明朝朱棣皇帝清君側的時候,把建文皇帝信任的大臣方孝孺給誅了十族,意味著這個倒黴家夥的老鄉、曾經的同學等待,隻要連上了一點點關係的,全部被砍頭。也算是古之未有的重罪了。而方炎此時就在金城裏實行了連坐的政策,金城雖然被攻下來了,四個主要的城門全部掌握在了唐軍的手中。可是偌大的城市裏,還有著幾十萬的居民,藏上幾個人根本不是問題,這些天來,唐軍主要的任務就是清剿那些逃進城裏躲起來的家夥。


    雖然唐軍有幾萬人,可是自己搜索未必太難了,明顯的不夠用,最後一張張告示就被唐軍貼出來了,凡是發現了敵軍身影而不匯報的,藏匿的人同罪!家中私藏武器盔甲者,斬首。藏有逃兵者全家斬。一條條告示寫的清清楚楚。連坐一般以連三族為主,其中要是藏匿將軍者,那就不客氣了,直接連坐整條街道的居民。


    這個方法無異是非常殘酷和血腥的,這個告示一出來,無數的普通居民,甚至是一些毫不知情的普通老百姓也要因此遭殃了,不過方炎可管不了那麽多了,金城城破的時候,無數的官員士卒紛紛脫下衣服藏了起來,他們衣服一脫跟普通的居民根本沒有區別,可卻是巨大的隱患,方炎必須要把這個隱患抹殺在搖籃之中,這個政策也是不得已為之,好在是在異族的境界上,殺的也全部是異族而已。


    然後方炎就在金城的中心街道上設置了一個部門,舉報部!專門負責接待那些過來舉報的居民。方炎也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些新羅人的膽小和懦弱。僅僅是在告示出來的第一天,竟然就收到了六百多起舉報。有的是鄰居,有的隻是一條街道上的,還有一些甚至是一家人。


    樸二是一名普通的士卒,原本是金城的守門郎,等到唐軍包圍金城的時候,他就被編進了守城軍中,之前的同伴們也紛紛重新了編製,他原本就是金城裏的人氏,家也在城中,算的上是比較忠心的了,畢竟自己一家人全部都在城中,他原本還以為唐軍破了城後後進行大屠殺呢,這也是一般城池被攻破之後的遭遇,畢竟金城的反抗還是比較激烈的,為了震懾其它的人馬,對於這種強烈反抗的城池,破城之後被屠城也是常有之事。


    報著這樣的想法,樸二守城的時候也拚盡了全力,隻想著能夠保護住的家人,不過最後那雄偉的城池還是被唐軍拿下了,看著那如同螞蟻一般洶湧著衝鋒進來的唐軍,樸二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是如此的近,這一刻他怕了,然後他就像是那些同伴們一樣,向著城中的方向逃去了,一路上他們將能丟掉的東西全部給丟掉了,什麽兵器盔甲,什麽頭盔裝備,就連身上有著標識的服飾也被他給扔掉了。


    為了逃命這些家夥也是什麽辦法都想出來了,一路上到處都是這樣的場景,樸二剛開始還不敢迴到自己的家中去的,他家隻是一個普通的鐵匠鋪子,他怕被唐兵搜查到了,然後將自己一家人都給殺了,所以他就躲在了其它地方,偷搶食物也能夠勉強活了幾天,這幾天,他提心吊膽,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躲藏著。


    有的時候樸二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家門,剛開始兩天家裏的鋪子都關上門了,不過後來第三天的時候,有一支唐軍的巡邏隊伍過來了,他們把樸二的父親從屋子裏叫出來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當時樸二緊張死了,生怕因為自己當兵的緣故將自己的老父親給連累了,甚至想衝過去和唐軍拚命了,他並不是怕死,當時逃跑完全是身不由已的,身邊的夥伴隊友全部都在跑,他想不跑也沒有辦法的。


    好在就在他衝動的想過去拚命的時候,隻見自己的老父親朝著那一隊唐兵不斷的點頭哈腰,甚至臉上還擠出了難看的笑容,那一刻樸二覺得自己的父親好難看,那臉好醜陋,他沒來由的感覺到惡心,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因為那一隊唐兵已經走了,他的父親又迴到了正常的表情。還好,沒事就好,然後第二天他就看到了這一條街道上各家的商鋪們紛紛開業了,唐兵的巡邏隊伍甚至還幫助他們維持著秩序,看上去和以前並沒有什麽區別。又過了幾天,開始有普通的居民們上街道了,他們贖買東西,他們歡聲笑語,甚至就連城中的戲樓也開始開張了,似乎一切都迴到了原來的樣子。


    樸二在外麵一個人過的自然是苦不堪言,也不敢露出頭來,生怕被唐軍的巡邏隊伍看到了,雖然他現在已經換掉了當初的服飾,不過當過士卒的人,跟一般的普通老百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就連走路的姿勢都是不一樣的,眼神也往往會有殺氣的,特別是那些真正見過血殺過敵人的,而樸二就是這一種,他知道那些唐兵肯定很容易就能夠將自己給認出來的。


    不過樸二在外麵流浪了半個月,這個半月時間他已經接近到崩潰的極限了,白天根本不敢出來,隻能躲在一間遺棄的寺廟裏,晚上出來就像是野貓一樣的找食物,往往都是別人扔掉不吃的,而且這個時候能夠被別人扔掉不吃的,那得成什麽樣子了,而即使是這樣的食物他還要跟別的人搶,因為那個寺廟裏不止他一個逃兵。偌大的金城守衛戰,太多的士卒被打散逃進了城裏,他們每天都有人被唐軍帶走,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後來怎麽樣了,而活著的人前幾天還是共同作戰的隊友,可現在卻為了一點點不止於餓死的食物就彼此相殺起來。樸二忍受不了了,終於迴到了自己的家中,雖然老父親和二弟都心驚膽戰不已,可好好歹還是將他收留了。


    不過樸二僅僅是躲在家裏的地窖中三天,就被一支唐軍翻出來了,然後被唐軍帶走了,不是唐軍能夠搜查的這麽仔細,就連這麽一個不顯眼的地窖都能夠找到的,而是樸二被自己的父親給舉報了,然後親自帶著十幾個唐兵過來將他的兒子逮捕走了。就因為那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告示,上麵清清楚楚寫了,藏匿逃兵會是什麽樣的下場。樸二因為躲在地窖裏,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所以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抓住了。


    兩個唐兵押著俘虜出了院子,樸二迴頭看了一眼,那張臉是如此的陌生和冷漠,還有他的弟弟,此時也警惕地看著自己,甚至那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厭惡,因為自己給他們帶來危險了嗎?樸二很傷心,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給出賣了。


    像樸二這樣情況的事情,每天都在金城裏上顯著,一個接著一個逃兵被舉報出來了,人人自危,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新羅人是多麽的懦弱,那是一種骨子裏的怕死,雖然其中也有極少數的血勇之士,隻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中,他們是那麽的無力,甚至會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


    方炎還設置了一係列的舉報有獎勵活動,根據被抓出來的人的重要性,然後對舉報人進行獎勵,而且獎勵還非常的豐厚,這就更加導致了舉報者的積極性,一時間金城街道上甚至出現了不少新羅人的隊伍,他們專門負責找出逃兵,然後將他們交給唐兵,然後就可以領到足夠讓人眼紅的財物了,這成了不少人發財賺錢的好渠道。


    而方炎自然也樂意如此,隻要花上一點錢財就可以辦到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這些錢財原本就是從城中從皇宮裏搜括出來的,現在這樣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用新羅人自己的錢,讓新羅人幫助參與到這一場戰爭中。這種方法當然也不是方炎自己創造出來的,以夷製夷,早就有人提出來的策略了,隻是方炎將這幾種方針集合到了一起,所爆發出來的效果也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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