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頓時,突厥騎兵人仰馬翻,戰馬的攻擊麵積更大,諸葛連弩是它的克星,兩百多支狼牙鐵箭飛了過來,頓時有十幾匹戰馬,倒了下來,連帶著馬背上的突厥騎兵也摔到了地上,那些幸運的活下來的騎兵,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慶幸一下,幾乎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第二輪箭就飛射而來,隨後又是第三輪,密集的箭雨一陣接著一陣,在藏兵洞前方的二十米到五十米的距離,已經倒了一地的屍體,插在地上的箭支密密麻麻,根本不留下絲毫的死角。


    突厥騎兵害怕了,特別是那些排在前列的突厥騎兵,眼睜睜的看著一排排的盡落下,他們卻什麽也做不了,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下一輪,如同稻草一般等待著被死神收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密集的箭雨,仿佛真的如同下雨一般永不停歇。


    快逃,向後麵撤!


    前麵的騎兵,大聲的哇哇亂叫的,一邊調轉馬頭,準備從原路退迴去,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後麵的騎兵根本沒有明白是怎麽一迴事,還當是前麵的騎兵怕死不敢戰了,幾名領兵的百夫長氣得哇哇大叫,他們是渾身的本事無處發揮,前前後後都被自己的人給堵死了,卻連一個大唐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兩邊山坡上呐喊聲一陣高過一陣,飄揚的旗子,一麵接著一麵,仿佛有無數大軍正在趕過來,他們就更加迫切的想要衝出這一個地方了。


    前麵的給老子衝過去,敢後退者死!屋托木此時走在大軍的中間位置,氣的是哇哇大叫,也不知道前麵到底怎麽了,整個騎兵陣型完全的混亂了,一連砍殺了好幾個往迴逃跑的士兵,屋頭木也終於弄明白了情況,兩邊草坡並不是很高,但是要想騎馬衝過去,卻幾乎不可能,這是一支純粹的騎兵隊伍,自然是不可能離開戰馬當作步兵使用,屋托木也是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將領了,隻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勢,便發出了衝出這個山溝的命令,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他不相信大唐的士兵能夠擋住自己這麽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


    衝啊!殺出一條血路來!負責壓陣的將軍們大聲地吆喝著,剛剛混亂一團的騎兵隊伍也好了一些,突厥士兵的兇悍頓時爆發了出來,迎著密集的箭雨,騎兵終於開始衝鋒了。


    但這一刻正是地獄的開始,手拿諸葛連弩的大唐士兵自然不會衝過去的,每一個藏兵洞前方都有一個土堆,他們便直起腰身靜靜的等待在哪裏。仿佛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大門,將這個狹窄的溝壑堵得死死的,諸葛連弩的有效射程隻有三十米到五十米,隨著突厥騎兵的開始衝鋒距離一點點的拉近,一對接著一對的箭雨再次瓢潑的下了下來。密集的箭雨一輪接著一輪,在這個距離上,諸葛連弩的穿透能力非常恐怖,饒是突厥騎兵已經足夠兇悍勇猛了,可是在這個六秒鍾就可以發射一次的,極速諸葛連弩麵前,也仿佛變成了一張張一捅就破的紙片,不斷的有突厥騎兵落下馬來,隨後就被射成了刺蝟,戰馬也一批批地倒了下來,仿佛是修羅地獄。


    鮮血匯集成了河流,突厥士兵的屍體和戰馬,混雜在一起,將這條溝壑填滿,也不知道突厥騎兵衝鋒了多少次,到最後連道路都沒有了,仿佛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騎兵首先呐喊了一聲,很快就1傳十十傳百,前方的突厥騎兵紛紛調轉馬頭,再也顧不得身後將軍的監督了,烏托木無奈的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這個時候他也知道衝不過去了,下了決心便不再遲疑,他同樣調轉馬頭帶著自己的親衛士兵向來路跑了過去,隨著他這個千夫長一跑剩下壓陣的幾個百夫長也紛紛跑了,等到隊伍按照原路逃出了這個溝壑,整個騎兵隊伍都已經放羊了。


    方炎又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追殺機會,山坡兩側早就已經蓄勢待發的騎兵們,隨著方炎一聲令下,頓時像已經放羊了的突厥騎兵追殺過去,隨後方炎就帶著剩下的人,也追殺了過去早就已經筋疲力盡的突厥騎兵,經過剛才如同屠殺場一樣的恐懼,後,再也沒有了與唐軍一戰的勇氣,實際上他們現在至少還剩下三四百真的要迴過頭來與方炎的騎兵對衝,還真的會從方炎身上咬下一口肉來,一邊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追殺,一邊是放羊了的四處亂跑,戰鬥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差不多在草原上追逐了一個多時辰,方炎便下令收兵。


    不是方炎不想繼續追殺了,主要是擔心其他的突厥騎兵合圍過來,最後八百多騎兵隻逃走了不到百人,突厥人可謂是損失慘重了,方炎這邊隻損失了五個騎兵,還是在後來的追殺之中。這是一場暢汗淋漓的大勝,追殺迴來的騎兵幾乎每個人的馬身上都掛著四五個突厥騎兵的人頭,一些士兵還意猶未盡,感覺那些平時兇神惡煞的陸軍士兵也不過如此,經過這一次大勝士氣明顯提高了一個檔次,要是打仗都想這樣才叫做真的爽快,方炎一統計才知道了這個結果,雖然有些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這一次的遭遇戰可是祭住了自己的殺器諸葛連弩呀。


    實際上經過這一次遭遇戰,突厥人也是真正的害怕了,甚至他們都還沒有摸清楚方炎的實力,一支八百人的精銳騎兵幾乎被全部吞了隻要那統兵的將領不是一個蠢材,接下來,肯定要將幾股騎兵合在一起追殺了,這樣的話,必然會影響他們的行軍速度。也算是解了方炎的燃眉之急。


    尚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羊皮地圖來,這是他們一路行軍之中做的標記圖,軍中提供的地圖並不完整,大部分都需要方炎自己來完善。


    這一次突厥人入侵,大唐兵分三路,按照方炎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方炎推測這一次與自己發生遭遇戰的騎兵隊伍應該是他們的中軍,除了中軍是由突厥的九王爺阿托指揮之外,左路是由突厥大汗頡利的大兒子烏思齊坐鎮指揮,右路大軍則是由頡利的兄弟和大將軍共同指揮,由於三軍都在後撤,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頡利有二十多個兒子,不過親近的帶在身邊的也隻有四五個,這幾個都是爭奪汗位的有力人選。


    “將軍,繼續往突厥的腹地走,我們就有可能遇到突厥的右路大軍了。據說右路大軍也是突厥中最弱的一部分,甚至還有老弱婦孺充數,我們可以先找他們的麻煩。”大隊長薛茂說道。關於突厥三路大軍的基本情報,唐軍早已探查清楚,實際上,這右路大軍也確實是最弱的,所以萱茂的提議很快得到了其他幾個將領的讚同。


    “尚鷹,你怎麽看?”方炎問道。


    尚鷹想了想說道:“少爺,這右路大軍雖然說是最弱的,可他們也同樣是一支幾萬人的大軍,而且現在他們和中路大軍幾乎連成了一片,隨時可以相互支援,如果我們貿然突襲,很有可能被他們合圍的。不如我們去找左路大軍烏思齊的麻煩,他可是最有力的競爭人選,很可能就是下一位大汗。”


    方炎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現在我們的行蹤已經被暴露了,可是根據探子的消息,無論是左路大軍還是右路大軍,都沒有向我們靠攏過來的意思,追殺在我們屁股後麵的也隻有阿托一支人馬。”


    方炎這麽一說,幾人頓時想了起來,紛紛點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尚鷹不解地問道:“少爺,你是怎麽認為的?難道說追殺在我們後麵的阿托並沒有把消息告訴另外幾路大軍?”


    “這個不難理解,無論是突厥的九王爺還是他們的大王爺,都是爭奪汗位的有力人選,那個頡利老兒將兩路大軍分別交給兩個兒子,分明是想看一看誰更有能力,你覺得這兩個人會互相幫助嗎?”方炎笑著說道。


    經過方炎這麽一點撥,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突厥人汗庭內部的關係他們並不清楚,不過也不難從這些軍事行動中推測出來。方炎接著說道:“右路大軍是有他們的大將軍指揮,顯然也是他們大王爺的有力支持者,這個可憐的九王爺,上個月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就已經是死傷慘重了,這一迴又是無功而返,恐怕等到他迴到汗庭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能力和大王爺競爭了。”


    聽到這裏,一群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尚鷹也很佩服的看了看少爺,還是少爺的腦袋瓜子好使呀,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竟然將突厥人王室的關係分析得合情合理。“少爺,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呢?”尚鷹問道。


    方炎沉著小臉,摸了摸下巴,良久說道:“我們得幫一幫這個可憐的九王爺,現在他已經輸的很難看了,如果那個烏思齊比他輸得更慘呢?現在左路大軍,距離我們也不過五十多裏地,這裏,是他們大軍迴城的必經之路。”


    方炎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在羊皮地圖上,那是烏木山脈的一個分支,這草原上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地名,隻要那個巫師企業不想翻山越嶺的迴去,這個犄角之地就是他的必經之路。


    在方炎屁股後麵的五十多裏的九王爺阿托,正在被屬下氣的嗷嗷亂叫,一支精銳的騎兵先鋒,竟然隻逃迴了不到百人,阿托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失誤了,按照唐軍野戰的實力,這至少是一支兩千人以上的騎兵隊伍,否則是不可能這麽快吃掉的,卻是做夢也沒想到,他的敵人方炎剛才還在想著如何幫助他呢!


    阿托深深的明白這些精銳的騎兵都是寶貝啊,也是他在父親那裏立足的資本,一次就死去了幾百人讓他心痛不已,無奈之下隻好就近將幾路騎兵合在一起繼續追擊方炎,這樣命令傳達來傳達過去,就差不多需要半天的時間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逃迴來的千夫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傻掉了,竟然自己的兵都打完了,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氣的他直接一刀將這個可憐的千夫長給斬了。


    五十多裏外的方炎,同樣派出了大量的遊騎,時刻觀察著突厥人的一舉一動,到了下午的時候,方炎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知道突厥人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追殺自己了,隻是這樣一拖延,倒是給了自己足夠的時間穿插過去,他要去找突厥大王爺烏思齊的麻煩了。反正自己這邊隻有幾百人,機動性強這個優點自然要極大的發揮出來,至於後麵的追兵就讓他們慢慢地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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