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歡卻一反常態道:“這件事情先別聲張,我自有打算!你先去查一下,那塊帕子是誰送過來的。”


    恩芷去庫房查了登記簿,迴來說:“是太後宮裏送來的。”


    雲清歡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是這樣呢!


    南宮紫雲說出這帕子的來曆,她就已經知道事情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有預謀的。隻是她卻猜不到是誰。如今知道是太後宮裏送來的,心中更有底了。


    她交代恩芷不許這把這件事情透露給任何人後,去找了鬱芳,把帕子交給了鬱芳,“芳姨,麻煩你盡快去南方的擺彝族幫我查一下,近來有沒有外人去過那裏。最好有證據!”


    南宮紫雲隻說了她的母親是南方海邊人,不過雲清歡卻知道她的母親是擺彝女子。因為擺彝族一直被看做是低等的民族,所以世人提起擺彝族都很看不起。


    南宮紫雲的母親本就是擺彝族的女子,可是卻與定國公相愛了,定國公倒是個癡情種,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娶了她。隻是擺彝族的身份到底尷尬,所以素來不太提及。南宮紫雲自然也是故意避諱所以才不說的。


    不過哪裏有人哪裏就少不了八卦,雖然人們表麵上不說這事兒,背地裏卻還是會議論,所以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而且雲清歡還聽說了,這擺彝族因為受人歧視,所以曆來很排外。所以她們那邊素來外人也去的少,偶有外人過去,總是特別引人注意的。


    因為這擺彝族特有的繡功繡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出自那裏,而要取的這樣的東西,總歸還是要去擺彝族才能有的。所以要找到那個人陷害她的證據,就一定要去擺彝族調查才行。


    鬱芳二話沒說當晚帶著帕子離開了京城。


    “你好像有心事啊?”慕容瑾進來的時候瞧著她正在發呆,在她身邊坐在,溫柔的牽著她的手。


    雲清歡抬頭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道:“與你的好學生很談得來啊,竟說了一下午的話。”


    慕容瑾知道她不願意坦白,也不強求,隻是笑著刮她的鼻子,“怎麽,女人不許我多親近,男人也不許啦?”


    雲清歡挑眉道:“那是自然了,男人與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說是吧?何況那司徒大人說不定真的有不一樣的喜好,王爺你又生的如此……嗚……”


    雲清歡的信口開河終是被慕容瑾的吻給堵在了喉嚨裏。


    一吻畢,雲清歡氣喘籲籲的瞪著慕容瑾,慕容瑾卻笑著格外燦爛,“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法子,下次歡兒若再信口開河,我就用這法子阻止你好了。”


    雲清歡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慕容瑾湊過去抱她入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司徒竟真的待南宮紫雲如未過門的妻子一樣?”


    雲清歡繼續不理他。


    慕容瑾也不介意,繼續道:“我看啊,他也不是在賭氣,想必是真的失望了,覺得自己也該娶妻生子,過自己的生活了。”


    雲清歡抬頭,“你的意思是,他是真心實意要去南宮紫雲的?若真是如此,那你的計劃就徹底落空了吧。他若真打定主意要娶南宮紫雲了,姚語純再迴頭也沒用了吧。”


    慕容瑾卻笑道:“他是這麽想的,可是能不能做得到另當別論。純兒若是一直這樣順其發展下去的話,司徒就一定會娶南宮紫雲。可是純兒若改變主意了,司徒的想法就算再堅定,也一定會動搖。畢竟,他對純兒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放得下的。”


    雲清歡微微沉思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啊!”雲清歡原就是聰明人,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稍微想一下也明白慕容瑾的意圖了,她點了點頭道:“這主意確實不錯!女人嘛,總接受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卻絕對接受不了一個長久以來喜歡自己的人忽然對別的女人溫柔體貼的。想必得知司徒大人對南宮紫雲那麽認可之後,姚語純是淡定不下來的。”


    此後的一段時間裏,司徒瀾與南宮紫雲一直出雙入對,儼然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南宮紫雲對司徒瀾本就有情,自然樂的與他日日相處。司徒瀾也想借此機會好好了解一下自己未來的妻子,所以對這樣的局麵也是樂觀其成的。


    眾人見此狀況,心中原有的懷疑,懷疑司徒瀾是賭氣為之,如今也漸漸改觀了,都誇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唯有姚語純,如雲清歡猜測的一樣,終於淡定不下來了。


    “側妃,您多少吃點吧,身上還病著,早上到現在一口也沒吃怎麽行呢?”菀笙捧著燕窩粥送了過來,勸慰道。


    姚語純卻一把將碗給豁了,“表哥呢?我不是一早就叫你去請他過來,怎麽還沒見人?”


    菀笙無奈的蹲下去收拾碎屑,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麽迴答。


    “說話啊,你死人嗎?聽不見我在問你話,表哥呢?”姚語純心裏窩火的厲害,怒火怎麽也壓不住。


    菀笙收拾好了站起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奴婢已經請過多次了,可是大人都在忙,說得空了就過來。想必是還在忙吧!”


    “混賬!”姚語純大怒,“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生病了?”


    菀笙戰戰兢兢的點頭,“奴婢說了,可是大人說他也不是大夫,過來也幫不上忙,所以叫奴婢迴來好好照顧側妃,大人自會請了大夫過來給側妃看病的。”


    姚語純瞬間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她一把抓過床頭櫃上的香爐揚手欲砸,可是舉起後又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的將香爐放了迴去,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累了!”


    打發了菀笙,她靠在床上,目無交集的看著麵前的虛無。


    嗬!嗬嗬!她忽然止不住的笑了起來。忙?得空就來看她?這樣的理由,那個人從來沒有用在她的身上過。那個人,從來不管她有什麽理由,隻要請他,就一定迴來。何況是生病了!


    從前,莫說是生病,就算是做了個噩夢,他也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一直陪在她的床邊,知道她安然入睡才會離開。


    如今,真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從那日在刑場看著他離開到如今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竟從來沒有踏進過她的住處。聽說是為籌備婚禮的事情在忙碌著,可更多的傳說卻是他終日裏陪著他未過門的妻子走親訪友。


    這不是很好嗎?他終於答應娶別的女人了,不僅不會因此觸怒皇帝丟了性命,絕了司徒家的後,更不用一直將感情放在她的身上,讓她平白的擔負著永遠還不清的感情債。


    她根本應該慶幸這樣的結果啊?


    可為什麽心裏還是會痛?


    她其實沒什麽大毛病,不過就是風寒而已,她本不是那種誇張的人,從前這種小病也不過就是自己吃點藥,都不願意請大夫的。


    可是這次她卻覺得這一病竟渾身無力,好似是重病一樣,更奇怪的是她竟特別想讓那個人知道。她知道,自己不是想他知道自己病了,而是她想知道得知她病了,那個人會有什麽反應。


    她料想他一定會跟從前一樣,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可是,她錯了!


    他終是對她徹底絕望了嗎?終於放棄了所有對她的感情了嗎?終於打算接納別人,過自己的生活了嗎?


    很好,很好!他早該這樣了!


    可是為什麽這麽難過呢?


    為什麽有種重要人被搶走的感覺呢?


    二月二的時候,京城非常的熱鬧,因為明月公主與陸少將軍,還有司徒瀾與南宮紫雲兩對佳人都在這一天完婚。皇帝親自主持婚禮,兩對佳人在同一時間行拜堂之禮。


    雲清歡站一旁看著兩對新人走進了大殿,目光不由的轉向了一同觀禮的姚語純,隻見她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好似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一樣。


    雲清歡微微歎息了一聲,心道這姚語純到底是怎麽樣的?從她那痛苦的樣子來看,怎麽也該明白自己對司徒瀾的感情了吧,那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雖然疑惑,也有些遺憾。可是她也認同慕容瑾的看法,若是姚語純真的能看清自己的感情,能在司徒瀾成親之前作出決定,阻止了司徒瀾的婚禮的話,那麽也算是解決了她與慕容瑾之間的一個大麻煩。若是姚語純什麽都沒做,那麽他們也不用再多做什麽了,就讓司徒瀾從此娶妻生子,慢慢的將姚語純放下就好。


    雖然這樣的結局沒有辦法讓姚語純離開瑾王府,但是司徒瀾卻因此解脫了,也不枉這一番折騰了。


    如今司徒瀾馬上就要拜堂了,看姚語純的樣子好似還是沒有阻止司徒瀾的意思,看來隻能祝福司徒瀾與南宮紫雲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


    “慢著!”


    拜天地的最後一步時,姚語純突然衝出了人群,跑到了司徒瀾的麵前,“表哥,不要成親,不要!我不要你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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