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侯推開了那個仆人,快速翻上馬背,鋼刀麵唰地拍在馬屁上,駿馬嘶叫一聲狂奔出去,眨眼間就帶著夏博侯消失在茫茫白霧中。


    “主人,真的就這樣放任她離開麽?若是讓上者知道,必定是後患無窮的,到時候上者的怒氣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那暗衛凝重說道。


    年輕的莊主也是一臉沉思,半晌才開口說道:“我們留不住這個女人,她的心態堅硬也太柔軟了,往往這樣的人就是兩種極端,她不能接受束縛,要不就是玉石俱焚,要不就是逃出升天,兩種選擇,我們卻要麵對兩種艱難,但是我卻願意選擇前者,讓她離開,最起碼她能活下來,等找到上者之後,就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了,上者不是一個俗人,比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來為難我們,更何況我們將就的不就是善念麽?放了她,等於是放生了一條生命,而且,也許這一次,我們還能有意外的收獲。”


    暗衛不懂主人的算計,主人也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屬下,隻是吩咐道:“當然我們也不能不管她的安全,畢竟答應了上者要保護照顧好她的,今日起,你就跟著夏姑娘,暗中保護她就好,在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幫她一把就好。”


    “屬下遵令。”暗衛領命,眨眼間消失在了茫茫霧氣之中。


    夏博侯不知道自己狂奔了多久,隻是感覺到身邊的霧氣越來越稀薄,而她身上那種被困住的感覺也漸漸的薄弱,似乎整個自己就快要衝破某種束縛,得到力量和自由了一般,這感覺讓她開心和迫切的期待起來,她更加快速的駕馭著駿馬狂奔在狹窄的山道上。


    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夏博侯整個身體慕然一輕,這是她第一次由衷的覺得,日光,是這樣的美妙和生機勃勃,讓她的身體每一寸骨肉都變得舒服起來。她不由得停下馬,閉著眼睛,感受著暖洋洋的日光的照耀,在那一瞬間,她身體上的那種束縛的力量感,就仿若崩騰的河流,終於衝破了堤壩,瞬間融入大海,貫通無阻!


    “力量!我的力量終於迴來了!”夏博侯猛地睜開雙眼,殷紅的眸子此刻在日光下純粹幹淨的仿若最上等高貴的紅寶石,熠熠生輝的光芒中,是優雅神秘的韻味,她直直的看著那半輪火紅的太陽,表情從欣喜漸漸變成嘲弄和絕望。


    怪不得唐展芸離開了她,她卻沒有絲毫感覺,沒有疼痛,原來……他早就已經將她身體的束縛給解開了,解開的那一刻,應該就是在進入那座神秘的莊園的時候,而那神秘莊園之中一定有能絕對克製她施展力量的寶物,所以她才會在莊園之中依然沒有任何力量感覺餓,而在徹底離開了那神秘境地的時候,力量瞬間洶湧迴歸。


    原來,唐展芸早就設計好了,他的離開,一步步的算計,一步步的安排,隻為了徹底拋開她這個包袱麽?


    到了此刻,夏博侯依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依然想不通他為什麽忽然那麽強硬決絕的就要離開自己?可是她心中有執念,執著的倔強著,非要找到唐展芸問一個明白不可。


    就算他們之間現在沒有了一點點的感應和聯係,她也一定要找到他!。


    夏博侯滿嘴苦澀,心頭悲涼的想,他可真狠,這關係說斬斷就斬斷了,毫不留情,決不手軟,這世間萬物,還有什麽是能夠進入他的眼的麽?


    再度狂奔起來,夏博侯心中所有的幹淨和純真都被此刻,唐展芸的不辭而別擊碎,她像一頭出閘的猛獸,心懷兇狠的信念,奔向了未知的未來。


    日升日落,她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尋找著有可能唐展芸留下的、經過的所有的痕跡,似乎已經見證了唐展芸的曆程,她又跟隨他的步伐從走一次,她沒有親眼看見唐展芸來過這裏那裏,但是她聽著人們口中那個容顏絕世的男子,便知道,那就是他。


    放個上仆。於是她會停下匆忙的腳步,坐在這裏安靜的傾聽他們口中的唐展芸,他又做了什麽,他又說過什麽,她坐在他曾經坐過的桌椅旁,品嚐著他曾經經過這裏吃過的菜肴香茗,似乎那一天重現,有他,亦有他。


    可惜,她沒有那個幸運,參與他經曆過的每一天。


    一路追逐,她知道他在某一天與人在某個地方大打出手,結果是唐展芸大獲全勝,人們歡唿雀躍。她知道,唐展芸又出手消滅了一個魔族,不知道心中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酸澀的,沉悶的,疼痛的,糾結的,各種各樣的糾纏在一起,她很痛苦。


    魔的力量迴到了她的身體中,對於魔族,她有著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她沒有經曆過魔族的生活,但是天生的同類,被唐展芸這樣一個個的擊殺,毀滅,她的心裏難免不會有同等命運的無力感和沉重感,還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


    他對魔族,可真是決不手軟啊,是不是當日若不是她還沒做傷害人類的事情,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擊殺她?


    這個想法,讓夏博侯一度紅了眼,砸爛了所過之處的一切,嚇壞了所有經過她身邊的人們,她想殺人!那種魔性的嗜血兇殘,在一次次被唐展芸無情的做法和殺戮中激發,是最原始的兇殘與猙獰。


    她是那麽瘋狂的想要殺人,用來抒發心中的痛苦,用來解脫。


    可是每一次她的手落在一個個人們的脖子上,她就會忍不住的顫抖,唐展芸的話,唐展芸的目光,唐展芸的憂傷和難過的表情,一幕幕揮之不去的就會在眼前出現,她殺人,他會更加的失望和痛恨她吧?


    說到底,她還是輸了,輸在了她先愛上了,輸在了她太愛他了。


    所以明知道她不會在乎一個魔族之女,明知道他不會喜歡她,明知道他故意離開她,可是她依然該死的在乎他的所有的心情,在意他所有的看法。


    就因為他,她竟然再也無法對人類痛下殺手!


    她該死的在乎他,可是唐展芸啊,你竟然離她而去,你對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垂下充滿殺機的手掌,夏博侯一度頹廢,她似乎進入了一個魔障之中,逃不出來了,唐展芸用一層層愛情的繭子將她困住,她在裏麵歡快的編織著越來越厚的繭子,漸漸的,感到憋悶了,感到痛苦了,才猛然發現,她竟然自己用繭子將自己徹底困住。


    她作繭自縛,他卻遠遠地看著,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


    如今在她看來,那所有的淡漠平靜,竟然都是那麽的冷血無情!


    就這樣吧,徹底的離開,不再繼續追逐唐展芸的步伐了,她真的累了,就算找到他又能怎麽樣呢?殺了他麽?那還不如直接自殺來的痛快,因為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舍得唐展芸受一點點傷害。


    忽然,她好懷念他們的茅草屋,懷念那個有山有水的安寧地方,懷念那些日子裏他們捕食野獸的快樂……


    夏博侯站在岔道口上,一邊是通往他們茅草屋的道路,一邊,是唐展芸走過的道路,她明知道唐展芸就在另一個方向上前行,她想要繼續追逐的步伐卻怎麽也走不動了,她的愛情變得懦弱,忽然有一種怎麽追也追不上的絕望。


    她不想要麵臨那種絕望,就算明知道,也不想去證實。攥緊了手中的韁繩,她麵色漸漸蒼白,猶豫著看著唐展芸走去的那條路,從晌午到月上中天,就像一尊雕塑一般的看著,終於,她動了。


    掉轉馬頭,想那條通往茅草屋的道路上狂奔而去,她走的倉促而決絕,似乎生怕自己又後悔的機會,再迴頭去追。


    不追了!她知道踏上了這條路,從此與唐展芸之間的距離就更加的遙遠了,他們算得上是背道而馳了,但她不能再讓自己活在那種追趕不上的絕望中了。


    一路上風馳電閃,等她到達了那片屬於他們的茅草屋前的時候,熟悉的場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靜靜的推開茅草屋的門,聲音都滄桑沙啞的那般的荒涼和恐怖,密密麻麻的蜿蜒在了她的心上,莫名的濕潤了眼眶,多日來積壓隱忍的淚光終於噴薄而出,再也控製不住。


    她哭的像個孩子,跌坐在地上,靠著那根唐展芸當日親自砍伐的木樁,哭的歇斯底裏。


    門外馬兒 累的唿哧唿哧的打著響鼻,馬蹄踐踏在石子兒上,鐵蹄發出踢踏的聲音,馬兒吃著茅草屋上的茅草,也不是真的下咽,隻是嚼著,似乎是餓極了。不一會,那好好的能遮擋風雨的一片草就被馬兒摧殘的露了個洞。


    夏博侯猛然抬頭,瞬間滿臉猙獰,也不管這匹馬一路上帶著她風裏語裏忠誠不已,怒氣翻滾間,她一掌橫空打出,強悍的氣勁轟地一聲落在強壯的駿馬身上,又一聲巨響,高頭大馬轟然倒地,口中還發著痛苦的嗬嗬聲,而後,再沒了生息。


    夏博侯卻滿眼沒有一絲憐憫,兇殘的本心中流淌著最柔弱的痛,她踉蹌著起來,心疼的撫摸著那塊殘破了的位置,然後快速的去找來更多的草,一點點仔細的補上,可是在怎麽補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都沒有原來的感覺了。


    因為這一次,沒有唐展芸的參與,不是唐展芸的幫助。


    她靜靜的看著那個洞,眼神迷離,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快樂的日子,嘴角不知覺的笑意若隱若現,有懷念,有絕望。手中的雜草漸漸掉落也不知道,風一吹過,漸漸帶起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與涼意。


    一道漆黑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降落在她身後,陰鬱的目光邪佞的落在夏博侯的苗條身影上,透出幾分淫邪,忽然陰笑道:“嘿嘿,小美人如此黯然神傷,莫不是在想念本尊?”


    驟然聽到這把聲音,夏博侯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驟然炸開,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恨意與厭惡騰起,她猛地轉身,瞳孔緊縮,眼前這個人她怎麽會忘記呢?忍不住的驚唿出聲:“魔縱天?!”


    魔縱天,當日那個將她擄走的魔尊,當日那個被唐展芸彼得遁走的魔尊,當日那個揚言一定會迴來找唐展芸報仇的魔縱天!


    “嘿嘿,不錯,正是本尊,小美人還記得本尊,可見小美人的心中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念本尊的啊,也不枉本尊沒有一天不想你的。”魔縱天獰笑起來,漸漸靠近夏博侯。


    “你怎麽會找到我?”夏博侯警惕的後退,臉色有些發白。


    “找到你還不容易麽?你忘記了那天本尊給你吞下的那顆藥了麽?本尊不是告訴過你,那是能讓本尊時時刻刻感應到你在哪裏的東西麽?找到你,不就找到了唐展芸麽?”魔縱天冷笑起來。


    他如今迴來,完全是迫不得已,因為當日唐展芸用伏魔琴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僅沒有好,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都不能將那根斷了的琴弦從身體裏弄出來,這很恐怖,他的胸膛每一天都在腐爛,他用很多寶物壓製著,這才稍微的減輕了腐爛的速度,眼看胸口就要出現個大洞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隻有唐展芸才能將那根前琴弦給弄出來,這才冒險迴來的。


    還在當日他留了後手,在這個小踐人的身上留下了痕跡,讓他能輕易的找到她,不然這茫茫人間,還真不好尋找。本來他已經找了他們好幾天了,可是這小踐人就好象人間蒸發了,他完全找不到痕跡,還以為是他的藥物被人破了,可就在前幾天,他忽然在遙遠的地方感應到了這個女人,這才匆忙趕來。


    “你別過來!”夏博侯冷冷喝道,對這個男人的不齒手段,和下流行徑,她深感惡心。


    “本尊這麽想念你,你怎麽能這麽絕情呢?怎麽?你的守護神不在你身邊了?小美人這是落單了麽?”魔縱天獰笑著,表情扭曲,對於之前的羞辱,他可是很記仇的,這個小踐人,顯然在那個獵魔者的眼中是不一樣的,既然那個獵魔者不再,那正好啊,他將這個小踐人當人質抓起來,到時候找到那個獵魔者,以此要挾他為他取出伏魔琴斷弦。


    “你無恥!”夏博侯怒道,在不猶豫,另列攻擊驟然打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轟向了魔縱天。


    魔縱天眼中劃過一抹差異,但是卻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他躲避著夏博侯的攻擊,還調笑道:“小美人不錯嘛,短短幾日不見,力量竟然這麽強了?那個獵魔者竟然放心將你的力量封印解除?嘖嘖,看來你們之間關係匪淺啊,不過你這點力量還不夠看的。”


    “那也足夠對付你這個混蛋了。”夏博侯冷冷喝道,手中招式驟變,快而狠的招招淩厲,地麵空氣 因為二人的對抗和攻擊塵土飛揚,響聲不斷。


    “哼!狂妄自大!”魔縱天冷笑一聲,不再躲閃,就那樣直直的迎接夏博侯的攻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詭異的力量瞬間束縛住了她,將她所有的攻擊力量化解開來,眨眼間,夏博侯就成了魔縱天的手下敗將,手中人質。


    “怎麽樣啊小美人?還狂不狂?還狠不狠啊?”魔縱天獰笑道,一把將夏博侯抱進懷中,享受著夏博侯瘋狂的掙紮和扭動,笑容越發的邪魅,俊美的臉上卻有種令人很不舒服的邪肆,大手肆意的落在她的身上,獰笑道:“你以為你身後有個獵魔者,就可以跟本尊發狂了麽?告訴你,若不是看在你夠絕色,還有可利用的價值上,本尊一定早就一巴掌滅了你,還會允許你放肆?”


    “你到底想怎麽樣?”夏博侯並不懼怕魔縱天,隻是感覺到很惡心,被唐展芸之外的任何男人觸碰,都會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厭惡驚恐感。


    “隻要你帶本尊找到那個獵魔者,本尊自然會放過你的,不過前提是你最好乖乖的,不然的話,本尊一定先殺了你,讓你和那個獵魔者死也不能見麵。”魔縱天威脅道。


    夏博侯心中大恨,但是卻難掩麵容悲傷,無限自嘲的笑道:“找到他?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怎麽幫你找?他已經不要我了,拋棄了我。”


    魔縱天一挑眉,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用力,輕柔的笑道:“哦?那這麽說來,你們一拍兩散了?如此也好,本尊倒是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隻要你一心歸順本尊,本尊倒是可以在本尊的後宮中給你個一席之地,如何啊?”


    夏博侯獰笑咬牙切齒的怒道:“你做夢!”


    “哼!還敢說你找不到那家夥?你竟然為了他而不惜再次拒絕本尊,本尊告訴你,兩天之內,你若是不乖乖的帶著本尊找到那個該死的獵魔者,本尊就殺進上京城去!他不是有一個妹妹麽?還有哥哥和母親在麽?本尊先殺了他的家人,就不相信他不出現!到時候本尊還要帶著你去,本尊殺人,你就看著,到時候他們一定以為咱們是一夥的,誰會知道,你這個小美人的心,會在人家的兒子兄長之上呢?哈哈哈!”魔縱天陰謀的笑了起來。


    “你真卑鄙!”夏博侯暴怒大喝,卻被魔縱天啪地一聲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你記住,再敢對本尊大唿小叫,本尊就立刻強了你。記住,兩天,兩天我見不到獵魔者,你就等著成為本尊的女人吧!”魔縱天手點在夏博侯的胸上,封住了夏博侯所有的力量。


    夏博侯眼睛通紅,左右為難,既不能讓這個大魔頭去上海唐展芸的家人,又不能真的帶著他去找唐展芸,這個大魔頭敢迴來,就說明他可能有什麽手段能對付唐展芸了,絕對不能讓唐展芸有危險。


    那麽,就隻能將他引去別的地方了,能拖就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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