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荇明白唐展葇話裏麵的意思,本來放下的心,在這一瞬間忽然被揪緊提了起來。


    眼前閃過的是少陵和那個男人親密擁抱,兩眼淚光的一幕,此刻在唐展荇的心中,這一幕已經不是刺眼了,而是刺痛了。


    原來他們之間是真的有關係,不是假的,就更加難辦了。


    唐展荇隻覺得怒火中燒,怎麽關鍵時刻出來個表哥?而且這個夏博侯他說有印象的,多年之前夏家因為這個天生的煞星而差一點滅亡,夏家一度也被皇室忌憚起來,原因無它,皇室最相信在和諧鬼神封建,上京城裏有一個煞星的說法,簡直讓當時的皇室人心惶惶。


    但他記得那些年裏,這個夏博侯早就被人給送走了的,那一年的送走,實則就是流放,誰都明白,走了就再也無法迴來了。可為何如今夏博侯就好象從天而降一般?看樣子少陵對這個夏博侯可是很不一樣的,最起碼少陵對夏博侯還是記憶猶新念念不忘的。


    唐展荇煩躁的捏著額頭,眼底的陰霾有些滲人,可是他這樣子卻沒有嚇倒唐展葇,反而還讓唐展葇笑眯眯起來。


    能看見自己這個穩重內斂的大哥如此煩躁,簡直是太開心了。


    “唐唐,我警告你,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準你插手,還有我和少陵之間的事情你也不準管,最主要的是收起你的聰明智慧,你畢竟不能幫助少陵一輩子不是麽?”唐展荇忽然抬頭,滿眼犀利的說道。


    唐展葇撇撇嘴,她還不想管呢,但是肚子裏的小家夥不同意啊,這小家夥一天不做點什麽,不添亂跳皮,就渾身不舒服的樣子呢,唐展葇為了自己能舒服點,當然要順著肚子裏的小東西了。


    無奈唐展荇的目光太嚇人了,唐展葇值得違背心意的點點頭。


    時間飛快走過,轉眼黃昏日落月起,唐家正在用晚飯呢,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來人匆忙說道:“夫人,大少爺,小的有事要和大少爺稟報。”


    唐夫人沒有問什麽,淡淡的恩了一聲。


    那小廝立刻衝了進來,來到唐展荇耳邊低語幾聲,隻見唐展荇好看的眉毛一點點的蹙起,旋即恢複平靜,書什麽也沒有發生。


    “知道了,讓下麵的人盯緊了,有事立刻迴來稟報。”唐展荇淡淡的吩咐道,小廝離開。


    待小廝離去,唐夫人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何事讓人如此驚慌?”


    “沒什麽的,娘不用擔心。”唐展荇隨意的說道,似乎剛剛的事情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但也隻有他自己清楚,聽到剛剛的話的時候,他的心亂了,以至於這一頓本來色香味俱全的餐食,此刻竟然變得食之無味。


    小廝稟報說,少陵在半個時辰前招來了禦醫,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三個,還都是予以中的翹楚,並且這三個禦醫進入少陵的宮殿之後到此刻也沒有出來。


    唐展荇蹙眉,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少陵生病了?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麽?


    唐展荇不能否認,他擔心了,並且焦急了,他不知道少陵怎麽了,他開始不受控製的想少陵的事情,甚至想的頭昏腦脹了,以至於這一筷子下去,他咬的不是那些菜,而是自己的舌頭。


    “唔。”唐展荇悶哼一聲,有些疼,舌尖上立刻有血腥味彌漫開來。


    “怎麽了?咬到舌頭了麽?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快拿水來給你們少爺漱口。”唐夫人嗔怪的說道。


    “沒事的娘,您別擔心。”唐展荇漱過口後,覺得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便說道:“娘,我已經吃飽了,我先迴房去了,您慢用吧。”


    這算是不禮貌的行為了,唐展荇一向孝順,能陪伴母親的時刻,他絕對不會無故離開,但此刻他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少陵的事情讓他煩躁中更多的是揪心,這如同嚼蠟的飯菜他實在是咽不下去。此裏來麵。


    唐夫人目送唐展荇離開,看著這一大桌子的飯菜,隻覺得孤獨忽然降臨,她本來應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丈夫隻有她一個女人,兒女成群,但此刻,她卻也是天底下最孤獨的女人吧,明明家裏人不少,但她卻常年的隻能一個人。歎息一聲,這頓飯唐夫人一樣如同嚼蠟。


    唐展荇迴到房間,手指頭就不自覺的敲打著桌麵,腦海裏想象了成千上百種的可能,想象著手裏到底怎麽迴事,迴事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有可能啊,那個夏博侯看上去亦正亦邪的,而且夏博侯本身就很讓人很擔憂的,那樣一個人,會不會傷害死了呢?。


    偏偏那個蠢的死的女人,還抱著那樣一個危險分子又哭又親密的,真是沒腦子的笨蛋!受傷了最好,也讓她長長腦子,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相信的。


    但雖然是這樣想的,可是唐展荇反而更加不安了,萬一她真的受傷了怎麽辦?


    煩躁在唐展荇的眉宇間凝聚,他忽然說道:“來人,立刻抬我去皇宮。”


    不親眼看她一下,實在是不能安穩。唐展荇覺得自己真是有毛病,竟然會對一個小女人這樣放不下,就算是青荷在的時候,他也沒這樣吧,當年上戰場,還不是說走就走了。


    快速的來到皇宮,憑著唐家,卻沒有讓唐展荇輕易的進入皇宮,還是得到了商景俊的同意之後,唐展荇才進入皇宮,一路直奔少陵的宮殿,到達的時候才發現整座宮殿燈火通明,外麵還有宮女太監等著,看上去都很好奇和恐懼的樣子。


    唐展荇心中一緊,立刻命人將他抬過去,低斥道:“都圍在這裏幹什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公主呢?”


    唐展荇明知故問,語氣實在是不善,那滿腔的怒火和冰冷,令人噤若寒蟬。


    有膽大的太監迴話道:“啟稟唐大少爺,公主還在裏麵沒有就寢,奴才們就隻能等在這裏,裏麵還有一個怪人啊,不知道咱們公主是怎麽了,竟然讓那個怪人睡在公主殿下的床上啊。”


    唐展荇的臉色刷地一下陰沉難看下來,他冷冷的說道:“那王公公呢?他怎麽也不勸著點?”


    該死的女人!竟然讓一個男人睡在她的閨床上,難道她不知道她的那張閨床,隻有他這個她的相公才能有資格睡麽?更何況她一個堂堂的公主,就算那個夏博侯是她的表哥,可也不能如此不避諱的讓他睡在她的床上啊。


    唐展荇火大了,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迴答:“王公公說了,但是被公主給拒絕了。”


    唐展荇一怒之下讓人抬著他進去,門口的宮人攔著,說公主命令,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可進去。


    唐展荇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要爆炸了,獰笑道:“不可以進去麽?那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公主的駙馬有沒有資格進去!讓開!”


    一聲暴喝,唐展荇雖然現在腿還暫時動不了,但是人家的一身武功還在啊,一群太監宮女被唐展荇身上駭人的氣勢給嚇得戰戰兢兢的,腿腳發軟誰也不敢阻攔。


    唐展荇推開門,被人抬了進去,一股濃烈刺鼻的中藥味立刻撲來,還有少陵那沙啞的憤怒的聲音:“大膽奴才!誰準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唐展荇一愣,麵色更加難看,他卻怒極反笑道:“我這個奴才是不請自來的,看來很不受待見呢,公主殿下好大的脾氣!”


    裏麵的少陵聽見是唐展荇的聲音,先是一愣,旋即是濃烈的驚喜,在然後是大大的失落和忐忑,她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博侯哥哥,滿臉憔悴的走出來,看見唐展荇的那一刻,她所有隱藏壓抑的害怕和焦慮,似乎都有了突破口,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張張嘴怯生生的,卻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問完少陵就後悔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是很開心他的到來,很激動喜悅的,可是這樣一問,唐展荇那難看的臉色讓她心頭慌亂。


    唐展荇犀利冷銳的目光直視少陵,聽不出的譏諷和嘲弄:“怎麽不歡迎我來麽?還是你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情,害怕我來?”


    少陵瞪圓了眼睛,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偏偏唐展荇的話九分帶刺,刺的她心裏發疼,索性她就不說話了。


    可是伶牙俐齒的她一不說話,反而更讓唐展荇怒火中燒,唐展荇的理智有些混亂,咬牙切齒的笑:“怎麽,被我說中了?你……正在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了。”


    說完就讓人抬著進去裏麵,少陵嚇得去阻攔,卻被唐展荇一把勾住了柔軟的腰肢,將思路拉近了懷中,坐在了雙腿上,看好則死了震驚錯愕的表情,還有羞紅的臉,唐展荇一挑眉,冷酷正氣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三分邪氣,隻聽他漫不經心的道:“淩兒?好美麗的稱唿啊,那我要叫你什麽呢?心肝?寶貝?還是小美人?”


    聽了這話,少陵隻覺得脊背發寒,腳底生風,心頭冰涼。


    這人……是在和她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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