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下李叔吧,我記不清楚了,這個他應該知道。”邢東琻想了想說。


    “行,迴去了我幫你問問,這個給他我迴頭再幫你找一個。”


    邢東琻問:“好。那我們現在迴去?”


    “迴去。”沈道珺看了一眼遠處已然變得清明的天空說。這邊已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應傲天已經把這邊的事情擺平了。想來他肯定以後會吸取教訓,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沈哥要是有富餘的我想給真真和時叔叔一人求一個。”霍楓有點難為情,他極少對別人要求什麽。


    “好。”沈道珺語氣平淡,他還以為是特別尋常的東西。


    帶邢東琻和霍楓迴到人界之後,沈道珺就去找李禛了。此時李禛正在值班,所以他是在陰司城隍府裏麵和李禛說話。


    “阿東身上那個護身符香囊是怎麽來的?還能弄幾個嗎?”沈道珺壓低了聲音問,畢竟不是公事,他覺得還是小聲些好。


    “他小時候總能看到靈魄,有的靈魄壞的很總是嚇唬他,他經常做噩夢,於是我老哥哥給他去求來一個護身符香囊,從那以後就不會再隨便看到那些東西了。我記得當時因為那個香囊他們還吵架了,香囊隻有一個,雖然沒有花錢,但是確是用一個大大的人情換的,當時他自己的兒子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所以他把那個香囊護身符給了阿東,自此以後阿東果然再也不會看到那些東西,睡覺也不會做噩夢。嫂子覺得好東西不該隨便給了別人,最起碼收點錢,我老哥哥堅決不肯,他們夫妻二人因為此事大吵一架。我當時口不能言,耳不能聞,所以具體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隻是約莫記得大概的位置。得迴去打聽打聽才知道,事情過去那麽久了,那人不知道還在不在,記得他當時已經很蒼老了。”


    “那明天白天我們走一趟吧。”


    “怎麽?阿東遇到什麽事情了?”李禛有些擔心。


    “沒有,異界乍逢大變,應傲天身受重傷,需要安氣寧神,阿東的護身符送給他了。”


    “那明天再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求一個吧,他從小戴到大的,這樣的東西隨便都能被你送人了。”


    “最好能多求幾個,給你們這些人每個人一個。”


    “冒昧的問一下府君大人您老人家--您老以為是去搞批發?那人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當時那一個錢都買不到,是搭了大人情換的,你還想搞多少呢?”


    “事在人為。你那邊不是留了分身,想必棺材鋪的生意迎來送往的也多少知道點消息,你且打點一下,明日我們一同去。”


    “遵命......屬下告退。”李禛無可奈何地應下了這個差使。


    “去吧。”


    第二天沈道珺李禛天微亮就出發了,到了棺材鋪,李禛的分身正在敲敲打打,看到李禛後沒有反應繼續做自己的事。


    棺材鋪裏供奉著邢浩的靈位,李禛逢初一十五都會來上香祭奠,實在抽不開身,分身也會代勞。


    “我昨日請一個老鄰領路,我去接他,府君大人且稍候片刻。”


    “嗯。”


    李禛走後,沈道珺四處看了看,這棺材鋪雖然很多人避之不及,確是極其清淨之所在。


    沒多久李禛就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到了他們開過來的車副駕駛的位置。


    “六哥您慢點。”李禛小心地扶著邰六上了車。


    “老弟啊,你要見的這位是個百事通,他叫--莊長恭,也是個外來人戶。他領著他娘逃難到這裏,靠著給人看事兒,在這裏安了家。說起來當年你浩哥機緣巧合救了他老娘一命,所以聽說當年他破格給了一個護身符,因為這個你哥哥嫂子還大鬧一場,他早年間給人看事什麽的賺了不少錢,不知道怎麽迴事從他娘死了之後就再也不看了,現在住的那房子也破的不得了,我當時去看我姐姐的時候路過他家,他年紀不是很大,都老的不成樣子了,真是奇怪,好好的生意不做了,把自己過成那副樣子。”


    “六哥,我們大概多久能到?”李禛有點煩這個叫邰六的,不是個好人,老了倒也裝起來了,亦或者老了,就不再炸刺了,早年間這位也是個橫行鄉裏,欺淩弱小的主。


    “半個小時吧。”邰六按下窗戶玻璃,對著外麵吐了口痰,擦了擦嘴,然後在安全帶上蹭了蹭,沈道珺當時心裏那個惡心啊。想著迴去叫李禛把這車賣了,不然看到這車就想到這個人,惡心。


    鄉間的小路崎嶇難行,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才到了那個地方。地圖上的直線距離才十幾公裏,沒想到開那麽久。


    “他叔,就是這裏了,我呢去我姐姐那邊串個門,你們辦你們的事,等會辦完事我們電話聯係。”車上的老者說。


    “好,你慢點啊老哥。謝謝你了。”


    “哎呀,咱們哥倆還說這話。”


    老者走後,沈道珺問:“李禛你在這邊處的人際關係挺好的?”


    “還行。”李禛不想提及往事,畢竟作為外鄉人的他向來都是被欺辱謾罵,隻不過現在不同了,能說會道有手藝,加上邰鑫可能是愧對自己的父親邢浩,時常迴來,附近的人對他的態度也不像從前一樣罷了。


    “不過此處院落極其破敗,是能做出那種護身符的人家嗎?”沈道珺看著殘垣斷壁和幾個朽敗的木樁子堪堪頂住的破土房子問李禛。


    李禛沒有理會沈道珺,他走進院子裏小心翼翼地問:“有人在家嗎?莊先生在嗎?”


    “這裏有生人氣息,進去便是。”沈道珺說著就跨過已經倒塌的門。


    “有人在家......嗎?莊先生在嗎?”李禛跟著沈道珺進了院門,敲了敲裏屋的門,話沒說完門開了。


    “你們終於來了......”門開了,一束光照在堂屋正中間,地上盤腿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垂眉耷眼,極其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先生竟然早就知道我們要來?”沈道珺饒有興致地問。


    “府君大人您大駕光臨,恕小老兒莊長恭腿疾在身,無法行禮。”


    “你連我是誰都知道?”像這樣在一個破落村莊裏,竟有這般人物,沈道珺多少有點驚訝。


    “小老兒命不久矣,得府君大人親自相送,十分感激,這袋中之物預備已久,請府君大人笑納。”


    沈道珺沒有言語,隻是給了李禛一個眼神叫李禛去查一下此人的生平,他可不想欠人情,萬一這廝是個惡貫滿盈的,他不要這護身香囊也得法辦此人。


    “府君大人不必憂慮,這香囊本不能辟邪擋煞,隻是有安神寧魂的作用,不算得多好的物件,我六親緣淺,孑然一身,隻是想死後有個歸處,有人收斂。世人皆言:不求好活,但求好死。小老兒隻求我同亡母在七道城有一個葬身之地,唯此無他,望府君大人成全。”


    查過莊長恭身份的李禛對著沈道珺點了點頭,沈道珺這才放下心來:“我答應你。”沈道珺接過了莊長恭舉過頭頂的那個泛黃的布袋。


    “你了解一下莊先生的需求,我車上等你。”沈道珺說完就離開了,那房間裏逼仄潮濕,氣味難聞沈道珺實在是待不了。


    李禛問:“莊先生您想怎麽安排?”


    “您是個周全之人,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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