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仔細打量說書老人,猛然間渾身顫抖,惘然失神起來。


    說書老人點頭笑笑,向雲海城中飄逝而去,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中央,天音聖尊的雕像之下。看了看高大的雕像,說書老人輕輕敲響鼙鼓,撚須莞爾,盤膝坐在了地上。


    “聖尊老人家,真是你嗎?小龍好想你啊,嗚嗚……”龍天奔了過去,跪拜在說書老人的麵前,大哭起來。


    “聖尊?我記起來了,仿佛無數個前世之前,有人這麽稱唿過我。但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聖尊了……”說書老人仿佛坐在路邊的茶舍,講述著一個遙遠的故事,撚須說道。


    “小龍不明白,你明明就是天音聖尊啊,怎麽會不是呢?嗚嗚……”龍天大哭說道。


    “龍天別哭了,你現在也踏入聖道了。這麽哭下去,就算是聖人之境,也會墮落下去的,聽我說來……”


    說書老人笑嗬嗬地敲響鼙鼓,手中竹簡聲動,宛如一段道情娓娓說來。


    當初天音聖尊離開之後,一邊追尋魂石的蹤跡,一邊遊曆各個界域。最後在遙遠的界域,見到了老者財富聖人。財富聖人雖然沒有聖尊之名,但亦是聖尊的實力。兩人坐而論道,有了爭執,打賭之後,天音聖尊輸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沒有這件東西,天音聖尊隻能尋找到魂石,然後衍化香火之力,才能抵擋對方的氣運之勢。後來他找到了魂石,卻發現已經被衛無忌得到了。


    說到這兒,說書老人竹簡一響,輕輕地敲響鼙鼓。後麵的事情不用再敘述,衛無忌與龍天也知道了。


    “輪迴轉世並非什麽天賦,每個人都可以修煉而來。就算是此生的天賦,也是前世種下的因,今世結成的果,不會是無緣無故憑空而來。我在以前的某世是聖尊,但在輪迴的每一世中,卻沾染了其它的因果,所以現在不是什麽聖尊了。”


    說書老人莞爾一笑,繼續說道,“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今日之我,非明日之我。聖尊隻是那一世的緣,那一世的因果。現在有了其它的因緣,多了一些其它的因果,所以就不再是聖尊了。”


    “不知道前輩輸了什麽?定是關係極大的珍貴之物,若不然也不會念念不忘了。”衛無忌站在旁邊,拱手問道。


    “我輸了稱聖的道心,沒有道心護身,我到不了最後的界域。”


    說書老人告訴衛無忌,遙遠的他方世界,傳說中另一個宇宙世界,有證道之地,遠古的聖人稱之為最後的界域。在這片界域之中,每個人都不以神通攻伐為能事,而是完善自己心中的道。


    “就說到這兒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我的因果。”


    說書老人笑著敲響鼙鼓,竹簡一聲響,身形驀地淡化,消失而去。


    龍天大哭,向前要拉住說書老人,卻撲了進一道白霧之中,什麽也沒有握住。白霧茫茫,煙消雲散,虛空中惟餘說書老人的鼙鼓之音。


    “小衛,我要閉關晉升大聖之境,去最後的界域,嗚嗚……”龍天像小孩子一般,大哭起來。


    衛無忌要去尋找司馬無憂,這是他心中唯一的牽掛。


    兩人坐下飲酒敘舊,聊了很久,玄冥鵬鳥也返迴來了,坐在旁邊吃著燒烤。


    龍天交給衛無忌一枚妖族元丹,是鶴老人的元丹,其中一隻仙鶴栩栩如生,舒展雙翅仿佛破丹而出的樣子。


    衛無忌答應過鶴老人,如果有機會,就將元丹重生。所以鶴老人死後,就將元丹留給了龍天。


    離開之前,衛無忌來到雲海城密室,向白婉君告別。


    本以為進入聖境之後,可以救治白婉君,但衛無忌還是沒有辦法。白婉君在昏迷中耗盡了壽元,就算是有財富聖人老者的實力,也是無力迴天。


    “白師姐,我要走了,也許再也不會迴來。如果有緣,輪迴中終究會有見麵的那一天,對不起,我雖然踏入聖境,卻依然救不了你……”


    衛無忌幽幽歎息,取出搖錢樹的銅錢,輕輕地放入白婉君兩手之中,護在心口,“這枚銅錢帶著財富的氣運,我用神通之術附在你的身上,白師姐……有緣再見……”


    走出密室,衛無忌看見了伊心影,龍天知道衛無忌要離開,特意傳訊伊心影,讓她傳送了迴來。


    衛無忌笑著與伊心影相見,伊心影現在也是亞聖的實力,準備閉關晉升聖境。兩人談了一些修煉的事,然後話別。


    “終究有一天,我與師尊一定去最後的界域。”伊心影笑著說道。


    “我要去尋找無憂,如果有緣,也許咱們會在那兒,再次相見。”衛無忌笑著點頭,然後飄然而去。


    伊心影望著衛無忌背影的方向,心中萬分惆悵,落寞之感襲上心頭。


    衛無忌去了天外之境的司馬家族,族中多數老者已經不在了。


    司馬明炎也是到了垂暮的老年,看見衛無忌,心中欣喜,備了家宴,讓嫡傳的幾名族人相陪,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飲酒說話。


    司馬家族現在已經是天外之境最大的家族,族中亞聖就有二十餘名,其中有兩名小聖,還有三名天賦極強的亞聖,正準備晉升聖境。恢複家族之盛況,指日可待。


    衛無忌問起司馬無憂消息,司馬明炎長長歎息。


    家族的長生命燈顯示,司馬無憂進入了未知的界域,已經斷了聯係,命燈也就熄滅了。


    衛無忌沉默良久,酒宴過後,便告辭離開而去。


    行走個個界域,衛無忌拜訪許多故人,簡翁依然健在,雷族之人壽命悠長,踏入聖境有更多的壽元。端木蘭還是雷族的蘭帝,不過她挑選了數名族人,作為帝位的候選之人。


    “最後的界域,我在典籍中也有所耳聞,是一個神秘之所在……”


    簡翁與衛無忌相談,端木蘭也在旁邊陪同,三人暢所欲言,然後衛無忌告辭而去。


    “不知何日再能相見?”端木蘭送衛無忌走出宮門,依依不舍。


    “或許有緣,終究會再見。”衛無忌亦是不知,與端木蘭拱手,告辭而去。


    元神之地已經恢複了生機,人族繁衍,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下去。


    衛無忌在元神之地,見到了史文、甘無涯,還有衛無鋒等故人。衛無鋒後來居上,竟然超越眾人,準備閉關晉升聖道。大家把酒言歡,衛無忌告知眾人,自己以後向他方世界而去,隻能有緣再見了。


    甘無涯拋擲骰子,推衍算定大家會有相聚的那一天。史文笑稱科學有無窮的力量,一定能達到衛無忌要去的世界。


    衛無忌盤桓數日,告辭故人,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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