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忌陪著司馬無憂,沿著夜色的山道,向上行去。


    “小衛,今日為了司馬家,你連戰三場,皆大勝對方,辛苦了。”此時隻有兩人,司馬無憂改了對衛無忌的稱唿。


    “其實眾將之中,也有能勝過對方之人,估計是大帥司馬蒼事先有交待,都不願招惹姬家,所以沒有出手。”


    衛無忌笑著迴答,有人之時,他稱唿殿下,私底交流時,則是無憂小姐。


    “姬家七子,良莠不齊,姬修遠、姬流雲向來行事跋扈。兩家有聯盟,現在司馬家的處境艱難,有求於人,要多克製一些。我怕日後姬家會私下找你麻煩,為了司馬家,你要多忍耐一下。”司馬無憂點頭說道。


    “我倒是覺得,姬家之人別有用心,明麵上看來是紈絝跋扈,實則是試探司馬家的底線。”衛無忌說道。


    “哦,願聞其詳。”司馬無憂一怔,停下腳步,問道。


    “兩家聯盟最重要就是利益的分割,姬家想摸到司馬家的忍耐底線,獲得更大的利益。派出別人恐難以勝任此事,姬修遠、姬流雲向來行事跋扈,正堪此任。如果事情鬧大,姬家以紈絝之名斥之,順勢就掩飾過去了。”衛無忌答道。


    司馬無憂沉吟,心中轉了幾個念頭,然後說道:“你說得有道理,總之,為了司馬家族的利益,你若是遇上姬家挑釁,多忍讓一些。”


    “我一直在居所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姬家自然無法找茬生事了。”衛無忌笑著答道。


    “對了,小衛,我說過你贏了比試,無憂重重有賞。”司馬無憂望著衛無忌,笑了起來,“你覺得小蝶這丫頭如何?我看她平時說話,都對你挺不錯,現在我要問問你的意思。”


    衛無忌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這是什麽意思?司馬無憂是在……是在說媒嗎?


    他萬萬沒有想到,司馬無憂會生起這樣的念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重重有賞?饒是他平時多謀善慮,此時也如同傻了似的,呆滯在原地。


    “小蝶丫頭與我情同姊妹,我不願意虧待她,總得找個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小衛,我看你不錯。”


    司馬無憂繼續往下說,眼光望向衛無忌,“看你這幅癡呆的樣子,高興得傻了吧?”


    “這個……無憂小姐,此時還得從長計議,容我下去想想……嗯,要好好想一想。”衛無忌感覺難以招架,有落荒而逃的衝動。


    司馬無憂笑著點點頭,讓衛無忌想好之後,就告訴她。


    先將司馬無憂護送迴府,衛無忌昏頭腦漲地,一路疾馳迴到自己的住所,進到臥室,倒頭便睡。當他醒來之時,已經是天色大亮。


    這時候,衛無忌的思路也清醒過來,慢慢思索司馬無憂昨夜之言,終於有些明白。


    小蝶是丫頭身份,如果以後司馬無憂嫁到姬家,小蝶也隻能跟著陪嫁過去。司馬無憂與小蝶情同姊妹,不願意就此虧待小蝶,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可以托付的人。


    尋常之人司馬無憂不放心,這時衛無忌鑽了出來,小蝶對他亦是不錯,司馬無憂也就順理成章,這麽地考慮下去了。


    事情就是如此,衛無忌心中幽幽一歎。


    他對小蝶隻是朋友之誼,對司馬無憂才是心有仰慕。隻不過這樣的事情,發乎情止乎禮,衛無忌隻能藏在心中,慢慢消解忘卻。但他不知道,小蝶卻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這樣的事情,女子始終比男子更為敏感,容易看出真相。


    衛無忌想了一陣,清空所有的思慮,開始自己的修煉。


    葫蘆仙境中的修煉,衛無忌曆經漫長的時間,一些心中的念頭,可以漸漸地淡然,平複下去。他始終端正自己的思路,司馬無憂於他有大恩,自己不是來仰慕追求,而是為了報答。


    這是一段因緣,既然有緣起,也就有緣滅。等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報答司馬無憂之後,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衛無忌認為,自己應該如當年的天音聖尊一般,修行證道,追求天地宇宙的至理。這才是自己應該走的路,而其它的事情,可以放下。


    數日之後,衛無忌修煉煩悶之餘,正坐在庭院獨自飲茶,小蝶闖了進來。


    “來者不善,估計司馬無憂對小蝶說出了此事。”


    衛無忌頓時覺得頭大,急忙讓兩名仆役下去,笑著請小蝶坐下。


    “衛無忌,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數日之前,你向小姐到底說過了什麽?”小蝶看見仆役下去,臉色一沉,向衛無忌問道。


    “沒說什麽,嗬嗬……”衛無忌笑著點頭。


    “那怎麽小姐會……會這麽說?”小蝶追問。


    “無憂小姐說什麽?”衛無忌小心問道。


    “就是把我許……你知道的,不要我再說一次吧?”小蝶臉色緋紅,羞惱地說道。


    “我對小蝶姐,心存尊敬之意,絕無唐突之心。我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全是無憂小姐自己的安排。”衛無忌大叫冤枉,將當日之事,全部告訴了小蝶。


    小蝶沉默,坐在一旁低頭不語。


    “我想小蝶姐在無憂小姐麵前,定然是表露出對姬家的不滿。所以無憂小姐不想虧欠於你,才有此安排。”衛無忌說道。


    小蝶幽幽歎息,“丫頭的命還真是苦啊,就算不陪嫁出去,也是必需依附一個小男人,才能脫身出來……”


    “我對小蝶姐隻有尊敬,沒有半點荒唐。咱們可以假意應承,對付一下。”事已至此,衛無忌隻能如此這般考慮。


    “你就是讓我……讓我,嫁給你這個小男人囉?”


    小蝶看見衛無忌誠懇言語,向她賠罪,心中的那一股女兒的羞惱減去不少。然後,心氣兒卻開始上升,語氣上占據了主動,對衛無忌有了心理上的優勢。


    “小蝶姐明鑒,無忌的意思是如果拖不過,就先訂婚,不是真正的嫁娶。以後的變化,以後再說。以後請小蝶姐不要以小男人,稱唿於我,這個……無法接受。”衛無忌拱手,正色說道。


    “你不是小男人嗎?你才多大歲數?”


    小蝶用言詞的強勢,掩蓋自己心中的惱羞,非得壓住衛無忌不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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